胤祥道:“幼君啊,我觉得心里苦啊。就让我喝一杯吧。”
“不行,我可不能放任爷做伤身子的事。我知道爷心里有事,可从来不愿跟我说。难道我们夫妻之间说两句知心的话也那么困难么。爷啊,我们是十年的夫妻了。爷心里的那些苦水我是看在眼里,可爷就是不信我,不愿意和我说说。倒愿意和那外人说起,这个我就不明白了。”幼君说道。
“什么外人?你说郁桢是外人?”
幼君忙道:“爷用不着急,难道我说的不是吗?这喝的几个时辰的酒,不是明摆着么?”
胤祥沉下脸来说道:“郁桢不是外人,我是他姐夫。”
幼君冷笑了两声,缓缓说道:“就算他不是外人,那姓魏的丫头该是外人了吧。爷宁可和她说,也不愿意和我这个结发十年的人说。我果真老了,不能体贴爷了。”
胤祥听出了妻子的醋意,想要借着酒劲发作,又怕她寒心,思量了一番才道:“你也用不着说风凉话了。你回屋去歇着吧,明天去安慰一下四哥的年嫂子。”
幼君心不甘情不愿的甩了甩手绢,冷哼道:“遵爷命!”
两天后,曹慕鸿和紫鹃总算到了张家口。两人不敢做任何的停歇便要去找魏诚。
紫鹃好不容易见到了哥哥,这些天他实在是吃了不少的苦,竟消瘦了好些。紫鹃心疼的说道:“哥哥受苦了。”
魏诚道:“我没想到你会来,也不算吃苦。爹呢,怎么不见爹?”
紫鹃道:“爹本和我一起来的,可刚出了北京城,没多久就病下了。我不敢怠慢便将爹送了回去。”
魏诚道:“那这一路你是一个人赶来的?太危险了。”
紫鹃笑道:“哥哥放心,慕鸿也跟来了。”
“慕鸿?”魏诚问了一句,什么时候他们改的称呼。
紫鹃笑道:“是啊,他在外面了。我已经去兑了银子,这就接哥哥出去。”
魏诚早就不想在这破牢里面呆了,又道:“芸二爷和我关在不同的地方,我们也去接他出来吧。”
紫鹃道:“哥哥放心,芸二爷也在外面等着我们。”
魏诚这才放心,他终于离开了拘禁了他将近一个月的地方,终于可以重见天日。心情复杂,实在难于言表。不过看着妹妹出现在面前多少有些意外,他的这个妹妹果然是有些不同的。
兄妹俩走出了监管的地方,贾芸在门外已经等了好一会儿了,见魏诚出来了,两兄弟悲喜交加,两人抱在一起又哭又笑。
紫鹃在一旁看了也颇为感动。又不见曹慕鸿便道:“怎么还少一人?”
贾芸道:“曹爷说先去办事了,让我们直接回客栈去。”
紫鹃点头道:“也好,你们也该好好休息一下,对了,他们没把你们怎样吧,有没有吃苦头?或是对你们严刑逼供之类的?”
魏诚道:“皮肉之苦没有吃,只怕那一车的东西保不住了。”
紫鹃宽慰道:“总不过是身外之物,只要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强。我们该走了。”
三人便回到了客栈。魏诚一路上情绪都很不佳,紫鹃早就看出来了。紫鹃问道:“哥哥打算以后怎么办呢?”
魏诚道:“能怎么办,那些货物也损失了,不过就这样回去吧。只是我该怎么面对爹妈。走之前郑重其事的许诺,到最后要妹妹来解救,还浪费了那么多的银子,家里赚这些也不容易。”
紫鹃道:“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哥哥以后多个心眼就是了,不要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哥哥样样都好,只是心眼太实诚了,所以是要吃亏的。就当这些钱买了个教训吧。过去的事就不要多想,下来我们再做打算,好不好?”
魏诚常常觉得他这个做哥哥的却不及妹妹聪慧,甚至在为人处世上总是差着一截。哥哥还真被妹妹给比下去了。
紫鹃想让魏诚好好休息,也不多打扰,“我让人送了热水上来,哥哥好好洗下澡,我去楼下叫他们准备点饭菜给哥哥压压惊。”说完就出了房间。
才到楼梯口的时候便遇见了刚回来的曹慕鸿。
慕鸿问道:“大家都没事吧?”
“好着了,对了,你上哪里去呢?”紫鹃问道。
慕鸿答道:“我跑了一趟会馆办了一件事,这下你该感谢我了。”
“哦,那我倒要听听什么事值得感谢的?”
“我帮你哥去将那车上的货物要了回来,怎么样,这个忙可没少帮。我硬是将我家先去的大伯抬了出来,好话说了好几大车,又许银子,又低声下气的才换来的结果。”慕鸿笑道。
紫鹃听后还有些不相信,忙问:“果真?东西都要回来呢?”
慕鸿道:“车子就停在外面,我带你去看看。”
紫鹃依旧不相信,只得跟了曹慕鸿到门外一看,果然停着那辆跟随哥哥远行,满载货物的车子。紫鹃上前看了看,封得好好的,一点也没破损。紫鹃几乎不敢相信是真的,激动的说道:“回来了,都回来了。这下我那傻哥哥该放心了。太好了,真的谢谢你。你对我们魏家的恩情太大了,将来还不知道怎么来还呢。”
慕鸿打趣的说道:“干嘛这么客气,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能出一点力也是很应该的事。”
紫鹃那颗久悬的心到这时候总算完全放了下来,她是真心实意的感谢眼前这位出手相救的男人。
经过此事后,对于贾芸对于魏诚来说都是一次历练。魏诚也变得成熟了不少,他有很多感谢的话要对曹慕鸿说。因此终于来到了慕鸿的房间,他决定找他谈一谈。
魏诚是个直接的人,开口便道:“我已经听秀秀说过了。没有曹爷的出手,或许我们兄妹不能相聚了。我替爹感谢曹爷。”说着便对慕鸿磕头,慌得慕鸿忙起身来阻拦着他:“诚哥这是做什么,我们本是邻居。见你们有难我原该出手相助的。我虽然是个外人,可魏家的上上下下却从来没将我当成外人,这一点忙倒还是能帮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