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心里一惊,难不成自己做得不好,还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让黛玉看出端倪来了。正想找什么话来搪塞过去的时候。
黛玉又道:“我们相处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我的心事却一点也瞒不了你。雪雁在我身边跟了几年了,却不及你半点。”
紫鹃才松了一口气,轻松地笑道:“好了,姑娘也不要多想。时候不早了,该休息了。”
黛玉却一直盯着她看,眼里的神情让紫鹃有些看不懂。
“紫鹃,记得把衣服拿去晾了。”林黛玉交代着。
紫鹃忙答道:“知道了。”
宝玉笑道:“妹妹,我们快走吧。不然让姨妈和宝姐姐等了。”
黛玉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一说起你宝姐姐就浑身来劲。”
“好妹妹,又说笑话呢。”
“谁说笑话。”黛玉不顾宝玉径直在前面走着。
“等等我呀。”宝玉赶快跟了上去。
紫鹃不禁想到,两人还真是冤家,自从宝钗来了之后,黛玉真是变着法的冷嘲热讽。一时好了,一时恼了,两人还真越来越像孩子。
“紫鹃姐姐笑什么?”雪雁进来说到。
紫鹃摇头,“没什么。”
“姑娘和宝二爷两人去哪里,刚才见他们两人出去。宝玉拉着我们姑娘又说好话哄我们姑娘呢。”雪雁笑道。
“姨太太和宝姑娘请他们过去坐坐。对了,小丫头没什么事么?”紫鹃看了她一眼,见她悠闲的坐在那里嗑着瓜子。
“姑娘没有交代要做什么。”雪雁笑笑。
紫鹃摇摇头,拿了衣服出去晾,雪雁连忙跑上来,“姐姐,我来帮你。”
王嬷嬷进来对紫鹃道:“紫鹃,你哥哥来接你了。”
“哥哥?”紫鹃一脸惊讶,她从来不知道书上的紫鹃有个哥哥,有谁来告诉她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嬷嬷笑道:“怎么不相信吗,在西门边等你过去。放心,姑娘回来我会给她说的。你只要去辞一下老太太就好。”
紫鹃忙放下了手中的活儿,回里屋换了一件出门的衣服。忐忑不安的来到西门,千万不要认错人,不然就出乱子了。紫鹃什么时候跑来的一个哥哥,怎么她以前看过的红楼里都没提过。紫鹃在胡思乱想之下,已经到了西门,只见门上有几个小厮在说话,紫鹃不知道哪一个是紫鹃的哥哥,毕竟她在里面服侍,这些小厮也很少见到。
“鹦哥!”
紫鹃见一个穿青色衣衫的少年,见到她过来以后忙迎了上来。
紫鹃本就机灵,忙叫了一声:“哥哥。”
“快一年不见了,长高了。”魏诚笑道。
“如今我跟着林姑娘,已经改名叫紫鹃了。”紫鹃笑道。
魏诚笑道:“好,这个名字倒好听,只是一时叫不习惯。还是叫你的小名秀秀好了。”
紫鹃暗想,自己还有一个小名么,怎么从来没有人对她提起过。看来今天得机灵点,若让他们发现不对就大事不妙了。
魏诚到没发现她的思想变化,依旧笑道:“好了,我们走吧。爹娘在家里等着。”
“回家?”紫鹃一脸的愕然。
“是啊,你没和老太太说么。不过不要紧,找个丫鬟去说一声。”魏诚笑道。
紫鹃忙道:“还是我自己去说吧。”
魏诚笑道:“也好,顺便准备几件衣服。娘肯定舍不得你马上就回来,定要留你一晚,你也和老太太说说。”
紫鹃点头应着。心下正没主意,今天对她来说简直是太意外了。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不是紫鹃,不是鹦哥,更不是秀秀,她是凌雨菲,谁能来帮帮她。她觉得今天是自己重生以来要面对的最大考验,完了,若过不了这一关怎么好。
紫鹃默默的回到屋里,随便包了几件衣服,想着既然要见秀秀的父母总该准备一点见面礼吧,于是将平日里存的银子拿了些。过去和老太太说了,老太太立刻就答应了,还顺手赏了她几样东西,紫鹃满是感激。
“好了,你父母常年在南边,你们也好久不见了。多住几天也没关系,我让琥珀去服侍玉儿。”贾母笑道。
紫鹃再三谢了。她拎着瘪瘪的包袱,边走边想。
魏诚带着她出了贾府,紫鹃第一次出了贾府的门。她看看陌生的街道,陌生的人群,连旁边这位哥哥也是那么的陌生,让紫鹃感到一丝不安。穿过几条巷子以后,便来到一个叫做“杨柳胡同”的地方,魏诚笑道:“我们在这边租了几间房子,爹说就在京里住下。回来已经好几天了,家里要忙着安顿,所以今天才来找你。”
魏诚一路说着,便在一扇掉了漆的门边停了下来,魏诚敲敲门,门就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石青袄儿的中年妇人,又听得她的哥哥叫着:“妈,我将秀秀带回来了。”
紫鹃便从魏诚的身后走了出来,笑道:“妈。”
中年妇人忙将紫鹃上下打量了一番:“果然是我们秀秀,一年不见,长高了,也长好看了。”
一个低沉的男音传了过来:“是诚儿和秀秀回来了么,怎么不请他们进来。”
中年妇人笑道:“看我,只顾着说话。”
中年妇人便让他们两兄妹进屋,紫鹃四下打量着这套破旧的小小的院子,院子里有两棵高大的榆树,院角里长满了青草,看来父母刚搬进来还来不及收拾整理。紫鹃抬眼看去,几间木板房,连成了一排,屋檐下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身材显得有些矮,方方的脸庞一圈小胡子。目光慈祥。手里正拿着一个簸箕。
魏诚笑着喊道:“爹!”
紫鹃也怯怯的喊一一声“爹。”
魏常连忙点头微笑着答应。
魏妈忙让紫鹃进屋,又是搬椅子,又是端茶,热情得让紫鹃有些不适应。
紫鹃忙笑道:“妈,我自己来吧。”
夫妻俩看着紫鹃,脸上已经笑成一朵花了。紫鹃四下看了几眼,屋里的家具皆是陈旧不堪。通往里屋的门上悬着的布帘子颜色早就不鲜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