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晟睿看见箭矢的方向,瞳孔稍微放大,一个飞身,抓住了两根箭矢。
刚想要回头对着云正梅灿烂一笑,却见另外两只箭矢急急而来,看那目标,应该是他。
可当他侧身躲过一支箭的时候,另外一支箭却是朝着齐国大旗而去,迅速的撕开了那崭新的旗帜。
彭晟睿气结,没想到这女人箭术如此只好,两箭齐发的情况下还能迅速的调整好两者之间的位置。
云正梅见齐国旗帜已经开裂,不再向原来那般迎风招展,喊道,“齐国大旗倒了!齐国大旗倒了!”
随着云正梅的话音落下,齐国士兵纷纷转头看向自己的军旗,是否如云正梅所说真的倒了,只有少部分人还在奋力的血战。
趁着这个空档,云正梅驱马前行,奔到了前排,百人团也趁着这个空档斩杀了好多敌人。
“撤退!”随着彭晟睿话音落下,齐国士兵纷纷撤退。
“撤回城内。”云正梅知道此时是进攻的好时节,可现在敌众我寡,只得趁着这个时候招呼大家回去,尽力的减少伤亡。
这一战,双方都伤亡不少,而云正梅身上的伤口一直在向下蜿蜒的留着鲜血。
“吁!”忽然,云正梅的战马嘶声惊叫起来,不知是被谁给砍了一刀,高高的抬起了两只前蹄。
云正梅不慎,跌落到了地上。
城墙之上,岳耀伦不自觉的向前走了一步,看了看自己的位置,便又退了回去。
“将军。”有人见云正梅落马,停下了撤退的脚步,想要朝着她过来。
云正梅强忍住摔下来的疼痛,以及她腿上的伤,道,“撤回城内,不得有误!”
那人被齐国将士阻挠,进退不得,只能听令往城里撤退,独留下云正梅一人一马。
云正梅缓慢的站起了身,环绕周围,找那正拿着长枪对着她的齐国士兵,忽然想到了自己忽略了什么。
原来,这群齐国士兵们早就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只等她这一句撤退,好让她受到包围,只是她有些似懂非懂,为什么彭晟睿独独留下她。
看了看快要撤退到城内的云国将士们,云正梅高声吼道,“岳将军,关城门。”
“岳将军不可。”
“不可啊岳将军。”
“不能关城门啊。”
随着云正梅的话音落下,大家纷纷阻止,岳耀伦也不想如此弃云正梅不顾,可想到云正梅临行前用命令的语气和他说的那些话,岳耀伦只得无视周围人的议论,高声对着云正梅道,“臣谨遵大将军令。”
说着,还深深地行了一礼。
此时彭晟睿已经走到了云正梅面前,看着她那条正在咕咕流血的腿,又看了看她已经冒出汗水的额头。
当云正梅听到岳耀伦的回答后,无声的勾起了唇角。
彭晟睿望着云正梅的神色,心中莫名,轻声道,“云将军,好久不见。”
“嗯,彭将军如今真是无耻的比以往更甚。”云正梅落落大方,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的怯意。
被如此多的中兵包围着,她又身受重伤,站立都要勉强维持,这种情况,实在不易于他们撕斗。
“多谢云将军,”彭晟睿也无声的勾起了嘴角,微笑着对她道,“还请云将军到本王账下坐坐。”
彭晟睿侧过身,彬彬有礼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可云正梅不会认为他此时是一位彬彬有礼的绅士。
“本将军受伤了,走不了,抬软轿来。”云正梅战的有些累了,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
腿部的压力减小,血又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
彭晟睿深了深眸色,看着她堂堂一个大将军竟然如此无赖,无奈的笑了笑,说道,“软轿没有,人肉轿子倒是有。”
“人肉轿子?”云正梅不解。
“抬走。”彭晟睿挥了挥手,几位将士上前,将云正梅面朝上抬了起来。
“诶诶诶,”云正梅在上边踢腾着手脚,“彭晟睿你混蛋,快放我下来。”此时云正梅又气又怒,也不摆架子了,甚至都不自称本将军。
彭晟睿优哉游哉的重新骑上了自己的战马,留给云国将士们一个背影。
云国城内,众位将士首领看着齐国士兵带着云正梅撤退了,便都一起到了岳耀伦账内。
“岳将军,云将军那边该如何是好?”一名千户急急的说道。
岳耀伦没有及时回答,而是道,“李奕,大将军临行之前可有交代?”
李奕仔细回想了一下云正梅去之前对他说过的话,然后摇摇头,“没有,只是走之前让我把煮沸的油泼到城楼下边。”
“这是为何?”
“属下不知,不过还没有等油煮沸,城楼之下便已经没有齐国的人了。”李奕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只是为了能更好的让大家分析云正梅此次一别会有何其他安排。
岳耀伦点头,也并没有从中间听出什么别的问题来。
“大将军有令,她走后,军中一切事物有本将暂代。”岳耀伦此话如果是换做平时说出来一定中气十足,豪气云天,可如今这个时间不对,地点不对,方式也不对。
岳耀伦的语气平平,中间夹杂的失落与不舍。
大家都看出来岳耀伦的难过与语气中的失落,便都纷纷闭了嘴,没有再说什么。
一时间,屋内极为安静。
“现在军中群龙无首,底下将士们也都惶惶不安,岳将军,还是想些办法安抚大家吧。”李奕出声打破了僵局。
——
齐国军营内。
云正梅被送到了一间无人的帐内,到了那边彭晟睿就安排人给她医治腿伤。
“要委屈云将军在这里呆几日了。”彭晟睿身着铠甲,微微的弯腰前,整个人都倾向云正梅,一脸的淡然,好像把她掳到这里来的不是他一样。
云正梅躺在床上将头转向一边,翻了个白眼,不答话,也不看他。
彭晟睿看躺在床上的女人,一身银色铠甲包裹着的身躯玲珑有致,露在外边的红色披风上有点点血迹,使得她整个人都印的越发暗沉。
“将军,军医已到。”帐外,有人禀报。
彭晟睿直起身子,道,“进来。”
账帘被人掀开,外边进来一位长须长发的长者,身上还背着一个药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