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您救救他,救救他啊!”
十六年前,曾有一位少年也是这样跪在他的面前,哭喊着求他救活已经奄奄一息的同伴。
他同意了,并将两人一并收为弟子,传授他们武技。
两位少年,一个用剑,一个用盾。
他们本是最要好的朋友,可……
天机老人收回思绪,也许正是那一份因,才造就了现在的果。
“罢了罢了,我救他便是!”
艾瑟儿大喜过望,正欲道谢,却被老人拦下。
“他本就命不该绝,老头子我只是顺天行事,你不必谢我。”
天机老人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打开,却是一根银光闪闪的绣花细针。
老人将针递给艾瑟儿,嘱咐道“你出了石壁,在地道左侧壁画上用这根针在那龙首处点上三下,然后离开地道,将你见到的第一个人引去门派大厅。记住,千万不能出任何差池!”
艾瑟儿连连点头,将针紧紧的护在怀中,连手被扎破了都没有察觉。
“你先去吧,待这小子苏醒,自然会与你相见的。”
艾瑟儿冲了出去,现在的她已经顾不上什么任务了,满心里都是在祈求唐煌平安无事。
老人捡起岸边的铁棍,仔细的端详着。碗口粗细的金属长棍如同玩具一样被他单手拎着,看上去轻松的很。
“虽说这只是游戏之作,但就此送人也有些不舍……算了,给那小子倒也不算折辱了它。”
老人朝着古钟悠悠的点出一棍,古朴浑厚的钟声再度响起,浩然博大的气势连那片粘稠的池水都泛起了涟漪,而涟漪的中心,正是唐煌!
“唔……好痛啊,我还没死吗?”
“我问你,何为力量?”
“这声音……是前辈吗?是来救我的吗?”
“我问你,何为力量!”
苍老的声音越发的急促,如同一位心急的老师在那里不住的催促着。
“力量?是成为强者的条件?”
唐煌试探性的问到,他不觉得这题的答案会是灵力或魔力。那太过浅显了,完全不符合东方人话说一半的性格。
“我问你,何为强者?”
唐煌陷入了沉默,非弱即强,强者不就是比弱者厉害的人吗?
“是……凌驾于弱者的人?”
“我问你,何为胜者?”
“是活到最后的人?”
“非也。”
“是战胜他人的人?”
“非也。”
……
唐煌不禁有些气恼,他都快嗝屁了,居然还在跟他打哑迷?
“你问我什么是胜者?好,我告诉你!胜者不是那些书中吹嘘的大英雄,不是冲锋陷阵的将军、骑士!而是获得最后好处的人!就是得利者!”
压抑已久的答案从心中翻涌上来,虽然难看,但却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那些凯旋而归的英雄,是强者,是可以以一敌百的强者!但他们不是胜者,那些高高在上的,将他们推去战场而自己却窝在王国中享受胜利的国王、贵族,才是战争中真正的最大受益者!才是胜者!问够了吗!”
“那你,是想成为强者,还是成为胜者?”
“胜者!!”
唐煌大吼起来,沉睡许久的意识被唤醒,周身巨大的疼痛差点让他再度昏厥。
“好痛……这是,失败了吗?”
“差不多。”
老人的声音从岸上传来,隐隐的有些疲惫。
“我本想让你锤炼金身,却不想你小子就是根柴火,差点没被烧成灰!现在我唤醒了你这柴火的生机。究竟是火烧的快,还是你长的快,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就不能先把火灭了吗?”
唐煌的表情有些抽搐,似乎是因为太疼了。
“你可以试试,不过我先告诉你,一旦你体内的那股气散了,那你的命也就没了。”
老人说着,竟是要回草屋。
“你现在性命已无大碍,老头子我就先回去睡了,你自己领悟吧!”
“前辈,前辈!前辈别走啊!前辈!”
唐煌大喊着,老人理也不理,只丢下铁棍让唐煌一个人玩去。
唐煌双目泛红,若不是对方是个老人,他一定现在就冲上岸拿铁棍对他脑袋来上一下。
没奈何,只好强忍着剧痛,从湖中爬到岸边,现在的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体里除了阴阳二气,还多了一道金色的流光在四处窜动,修补着被破坏的身体。
“这应该不是残留的药力。”
唐煌拾起铁棍,原本要两只手才能抱动的铁棍,现在居然被他轻松的单手提起。这样的身体素质,已经达到了三阶正式骑士的巅峰!
“比想象的要轻啊,这该不会是空心的吧?”
唐煌驱使着金光探入棍中,这微薄的力量已经成为他的一部分。
这铁棍似圆非方,凹凸不平的棍面在金光的介入下开始变化起来。成成叠叠的金属不停的累积叠加,变得紧缩。原本碗口粗细的棍子如同被人重新锻打过一般,逐渐变得合手。
“有意思!”
唐煌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如同一个拿到新玩具的孩子一样不停的摸索着玩法。
右手搭在棍子的一端,微微一扭,便觉得右手处似乎变轻了许多,再一提,一把两指宽的细剑便被抽出,其犀利的锋芒似乎连光芒都可以斩断。
“好剑!”
唐煌的指尖刚刚抵上锋芒,脑海中突然闪出一道灵光。
“胜者道!天生万兵,为我所御!”
金色的气息从右臂涌入剑中,在唐煌的眼中,这早已不是一把普通的剑,而是如同自己身体的延伸一般,如同与自己的精气神都相连了一般。
“十字斩!”
依旧是基础剑术,依旧是由唐煌使出。
凌厉的剑锋划过空气,在空中依稀留下金色的残影。
平凡的一击,因为这把奇特的武器,因为这个特殊的能力而被赋予了不一样的威力!
“这感觉是……神恩力量!”
泪水,从眼眶处滴落。
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太久了。
整整四年,整整四年的冷嘲热讽,整整四年都受尽屈辱……因为他的出身,因为他的无力!
“等着吧,各位。”
唐煌向出口走去,脸上的笑容正因疼痛而有些扭曲。
“我会让你们很惊讶的……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