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一定听到了,大概,是不想管罢。”另一个天使望着路西斐尔远远的背影这样猜测。
“几位。”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几个望着路西斐尔背影的天使又被吓了一跳,回头,面前站着的人一身白色服饰,从来没有见过。这是……什么人?“神官?”其中一个天使大惊失色地叫出来,几个天使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命运,顿时面如死灰。
“几位,请随我来。”潘多拉垂着眼,看不出有任何表情。
“地狱……么……”路西法莹蓝的瞳子深沉如海。
伦迪尼姆的瘟疫越发肆虐,布鲁斯还是想要去求那个越狱女人制止这场灾难,然而他却突然发现自己不仅不知道那个女人的住址,甚至连那个女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而这个时候的那犽也开始觉得寂寞了。他一直都是个害怕寂寞的孩子,云错出去了,戒整天地守护着那个人类,能够跟他吵架的泽鲁也不在,那犽倒坐在小椅子上,抱着椅背,以椅子的两腿支地来回晃着。
虽然阴沉沉的,但是外面的天似乎要亮了,戒大约也要醒了。“切。”那犽别扭地扭过头去,耳上铃铛“叮铃”一声清响,他又想起云错来了。说起来,这些日子以来云错都没有再叫戒给她念书听呢。是因为戒要拿出更多的时间去陪那个人类女人?她允许吗?戒跟那个女人?诶呃,不对,云错她才不会管这些事呢,她只是不在意罢了。
那么,为什么没有再让戒给她念书呢?难道不是故意把他的时间交给那个人类女人?
那犽想要起身去拿茶几下层那本书,却发现自己的脚别在了小椅子下面的横栏之间,拔不出来了。那犽一使劲,结果失去平衡,“吧唧”趴在了地上。因为脚还别在椅子横栏之间,那犽的姿势扭曲得相当具有喜感。
戒正好来到一楼大厅,看到那犽这般狼狈模样,忍俊不禁。那犽呲牙咧嘴的大叫着,要他把他给拔出来。戒过来很轻易的就把那犽弄了出来,随口问了一句:“破坏不是你的特长吗?怎么不把这把椅子给弄开?”
“切。”那犽别过头去,不悦。
“因为……是云错做给你的吗?”戒轻声问。这把椅子自从他和那犽他们住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每一次搬家那犽都一定要带着这把椅子,戒猜想,一定是跟云错有什么关系。那犽这孩子,一向只依赖云错。他是喜欢云错的罢,不同于血液维系的主仆羁绊,而是另一种喜欢,就像……恋母。
“要你管!”那犽夺过椅子抱着“噔噔噔”地跑开了。戒微笑着蹲在原地看着那个小小的别扭的身影。猜中了呢。那犽被人猜中了心思就会害羞。“真是可爱。”戒微笑着,笑容宁远而温馨。
这个时候门铃突然响起来,戒稍微有些惊讶。来人不会是云错,云错她是从来不按门铃的,他们一向不跟外人有来往,会是什么人呢?
戒前去应门,看到来访者,惊讶不已,“爱莎?”
把爱莎请进门之后,戒端上一杯红茶,在她对面坐下来,那犽抱着一只跟他一般大的白色绒毛兔子躲在楼梯扶手后面审查着这个人类女人——明明楼梯扶手是挡不住他的。
“你怎么会找到这里来呢?”戒不记得告诉过她他的住址。
“我打听的,从昨天就一直在打听了,因为是你们,只要说出相貌和特点来还是比较容易的。”爱莎说着,满脸的悲伤,“云错夫人……在吗?”虽然云错没有告诉她她的名字,不过戒却跟她提起过,她便记住了。
一听这个女人要找云错,楼梯上那犽的耳朵一下子就竖了起来,戒也疑惑爱莎为何会带着这种悲伤的表情来找云错,于是询问道:“云错?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我听说监狱里那些初染瘟疫的病人都被医治好了,就去打听,长相凶恶的布鲁斯审问长说,是那个越狱女人做的,所以……”
那犽和戒听到她这么说顿时都皱起了眉。云错会出去救人?而且是救监狱里的人?云错她绝对不是那种良善之辈,会这么做必然是有她想要得到的东西,会是什么?
比起这些,戒同样在意的还有爱莎为何会因此想要找云错。想到这里,戒不禁流露出担忧之色——“你也染上了瘟疫么?”
爱莎摇了摇头,“是卡尔。”说着,爱莎便流下眼泪来。戒微微一震,卡尔,爱莎的未婚夫。
因为知道这个戒所喜欢的人类女人有一位未婚夫,所以即使从来没有听过卡尔这个名字,那犽也能够猜到,想到这里,那犽扭头“切”了一声。人类就是这个样子!只知道自己难过是需要别人安慰的,却不去考虑别人的感受,这就是人类,自私的人类,哼。知道戒心思的那犽愤愤不平,忍不住“恨铁不成钢地”暗自嘲讽起戒来。
“很严重吗?”戒出声问。
“切。”这一回那犽的声音可是大到爱莎都听见了,爱莎回头看那犽,却只看到了那犽的后脑勺。“白痴戒。”那犽心想,如果戒是故意作出这种难过的表情也就罢了,可是熟悉戒的那犽却知道,戒是在真的悲伤着。那个女人根本就不在意你,你为什么还要为她伤心?白痴戒,何必!
爱莎回过头来,眼含着泪水,仿佛被雨水打湿的蔷薇。
“真的很抱歉,云错她出去了。谁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戒望着她,愧疚不已。爱莎听到他的话,茫然地愣了一会儿,看着坦诚而愧疚的戒,爱莎突然肩膀抖了一抖,已经僵硬的脸慢慢出现了变化,眼角垂下来,嘴角似乎也要垂下去哭出来,却被强忍着成了紧紧地抿嘴。她缩着肩膀俯下身去,把脸埋在双手之中“呜呜”地哭了起来。
一向优雅有礼的戒从来没有多少应付女人的经验,看到爱莎哭得如此伤心,一时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