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中的五十余人都是从各支军队中挑选出的精英,是享受惯了胜利的滋味并痴迷于此的人,听到云错的话,顿时都流露出了野兽一般的神情,眼睛各个都透着狼一样的光芒。
云错满意地勾了勾唇,“很好,现在把你们的行军背囊背起来。”
一群学员们服从命令,很快就背好了行军背囊,重新站好。云错一手执鞭一手掐表,挑了挑眉——动作还算利落。回头,身后的一名副教官已经按照云错方才的吩咐做好了。
“你们的行军背囊是二十公斤,目的地已经标识在你们的电子地图里了。接下来——十公里负重越野,限时——四十五分钟!”
云错此话一出,不仅是下面的学员们,就连她身边的副教官都一愣。学员们喧哗起来,云错一眯眼,长鞭飞舞,所有说话的人脸上都留下了一道鲜红的鞭痕,腥咸的血流淌到嘴里,却没有人敢提出任何抗议。
而云错已经不知在何时回到了之前站着的地方,用鞭子握把敲打着手心,沉声道:“没有下次。”森寒的声音让所有人都一颤,笔直地站好。
“呐,无法在规定时间内到达的人,继续负重奔袭十公里,没有晚饭。”云错有些不耐烦,好像在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漫不经心,“现在对时,我的表是……下午三时一刻。”
云错作为教官毫无疑问要到终点去等候迎接她的学员们,当然,她是绝对不会用自己的两条腿跑去,教官有着专用越野车。
可是,就在云错和几名副教官往越野车的地方走去的时候,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一名学员正坐在驾驶位上准备发动车子。几名副教官一见不好就要追上去,刚要动,忽觉一阵风擦过脸颊,云错已经站在了车子面前,一鞭勾住那名学员甩出了车外。
那名学员冷不防被掼在地上,背后受了巨大的冲击,猛烈地咳嗽起来,可是云错却一脚踩在了他胸口。沉重的军用皮靴踩在胸口,那名学员的咳嗽声都压抑起来。云错弯下腰来,小臂横在踩着他的那条腿上,手里的鞭子在脚下男人的脸上划着。
“胆子不小嘛。”云错教官脸上带着微笑,却莫名地叫人心底发憷。这名学员这才明白被教官踩在脚下的感觉,之前看到这个女人那么无所谓地用靴底碾着学员的脸,他还觉得这个女人太残忍,居然会这么若无其事地对待一个人,结果当他自己被踩在脚下,从这个角度仰视着这个女人的时候他才明白,现在的自己不过只是蝼蚁,被碾死也无所谓……
这个女人垂着眼看着他,越发地教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微不足道。
太弱了,太弱!因为太弱,所以渺小得微不足道……
胸口那只脚似乎在缓缓加重力度,呼吸都变得困难了。呃?不对!没有,她没有刻意加重力度,是自己的恐惧,是自己恐惧得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了。
不行,这样下去,绝对!会死的!
这名标号为二十七号的学员勉强地咽下唾液,发觉自己的唇仿佛被粘住了一样,张不开。
闭上眼,积蓄力量——
“是教官说要不择手段地赢!”
——终于喊出来了。
闭着眼的二十七号错过了云错教官嘴角一闪而过的浅淡笑意。待他张开眼时,看到的依旧是那张毫无表情的绝色面孔。
“战略。懂么?你们会不择手段地赢,而我——”云错用手里的鞭子指着二十七号的心口,“也会不择手段地把你们给踩下去。”
说罢,云错教官冷笑着拿开了脚,见二十七号还躺在地上,微微蹙了蹙眉,接着,沉重的军靴就踢在了倒霉的二十七号的髋骨上,“还不滚?”
二十七号爬起来就朝着目的地的方向跑去,隐约听见背后云错教官清冷无波的声音——“二十七号,今明两天不许给他饭。”
云错身边的副教官立正——“是。”回答响亮。
军用越野车自然是比两条腿快。云错和她的副教官们很快就到达了终点,悠然地等着那群小崽子们的到来。
其实要这些两顿饭没有吃,一直晒在太阳底下的士兵们负重越野完全是出于报复心理。那个被她用军靴碾了脸的学员说出的恐怕是在场绝大部分人的心思,单是处罚那个说出来了的人还不足以给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一个深刻的警告。
看着这些学员们一个个累得跟狗似的冲刺到终点,跪倒在她的脚下,云错很满意。
掐着表,在规定时限内到达的人甚至连一半都没有。云错一个个地拎起这些人的背囊,揪出那些投机取巧的家伙,直接将他们打入了重跑的行列中,这样,合格的只剩下了八人。
不合格的重跑,限时一个小时,倘若再不合格,一个月之内没有晚饭。
云错教官上任第一天,就这样给了这群狂妄自大的笨蛋们一个狠狠的下马威。
第二天,这群学员们在看到依旧是一身军官制服,腰间别着长鞭的云错教官时,都不由地青了脸。
毫无意外地又是一天的魔鬼训练,云错教官大概以为“手下留情”是果皮剩菜之类的不可回收垃圾,当真是毫无保留地“疼爱”了他们一番。
中午的时候,云错故意让副教官将自己的豪华套餐搬到了学员餐厅,那些没有午饭只能看着的倒霉蛋和吃着难以下咽的午饭的学员们一个个敢怒不敢言,在心里诅咒这个变态教官噎死,还祈祷着不要让她知道自己的想法。
云错将杯子往桌子上一放,发出不算很重的声响,吓到了一片正在腹诽的学员。
“哈哈哈哈……”一阵笑声响起,绛鬼从窗子外面翻了进来。军队上的绛鬼是无法满足他自个儿那可疑的变装癖的,只能规规矩矩地穿着军装,落地的时候,军靴实实地踏在地面上,发出了一声干脆利落地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