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云错发现佐伊一脸诧异,隐有不甘愿,兴许是不愿意暴露身份,也或许是伪装。
云错反正是要潜入布罗德的城堡的,这样倒也好,于是点了点头。佐伊公主见云错点了头,也只好勉为其难地上了马车。
马车很宽敞,多了云错和佐伊两人也丝毫不觉得拥挤。互报了姓名,布罗德公爵意味深长地看了一七一眼,却没有对佐伊表现出多大的兴趣。
布罗德公爵果然如同照片上一样年轻。据说当年布罗德十三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当时的公爵,突然决定要把外面的一个私生子带回府中,并且要给那个孩子一个正式的身份,就在那个私生子将要接到巴特那城里的时候,老公爵却突发疾病,死了,而送那个私生子的马车也失踪了,后来在城外的山坡下发现了摔坏了的马车。那个私生子以及护送那个孩子进城来的侍卫及马车夫的尸体也在,都已经被野兽撕得不成样子了。
布罗德作为老公爵唯一的子嗣,顺利继承了爵位和封地。
这件事做得很露骨,却没有有丝毫把柄留下,当年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几乎没有任何权势,居然能够做到如此地步,一时间当地的富豪乡绅俱对这个小小的公爵忌惮了几分。
布罗德公爵看起来很是斯文,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细细的金色链子垂在脸侧,颇有几分儒雅味道,可是云错却总觉得那双眼镜后面,是一双的大型野兽盯着猎物的眼神。云错镇定地坐着,闭上了眼。
佐伊公主平时骄纵,但毕竟是堂堂公主,上了马车之后跟布罗德公爵客套了几句也安静了下来,言语举止带着不可抹去的王室傲气,却也算优雅得体。
到了城堡里,马车停下来,布罗德吩咐下人带云错和佐伊去了客房,而自己却有事先离开了。临走之际,布罗德笑眯眯地说:“今天下午将会有一场好戏请两位观看,请务必赏脸。”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佐伊公主似乎是在揣摩布罗德亲王邀请她们的用意和所谓“好戏”是指什么。而云错却差不多已经猜到了。
远观这栋城堡的时候云错就发现了,只是不敢肯定,之前马车逐渐靠近城堡,云错才透过车窗看清并肯定了这栋城堡后方的建筑——斗兽场。
邀请两位女士观看斗兽吗?是想测试她的身份?或许……还有这位公主的。
云错跟在管家的身后往楼上去,而不知道云错已经成功进入布罗德公爵的城堡的路西法却突然没由来地不安起来。
路西法在旅馆附近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云错,静心宁神寻找她的气息,最终发现她竟然已经进入了公爵的城堡。在自己身上施加光之幻术隐去了身形,路西法轻而易举地避开守卫进入了城堡。
潜入城堡之后,路西法明白了之前会感到不安的原因。
而云错这边,上午的时间里都是在管家的陪同下游览城堡和花园,城堡是传统贵族的奢华风格,对于细节格外重视,每个角落都不放过,就连不甚显眼的栏杆上都雕着繁复的花朵。一路上,云错做出一副欣赏的模样却暗暗识记,一圈逛完,云错对城堡的结构也有了个大概轮廓,只是一路上都有管家和佐伊一直都在身边,无法仔细调查。
中午,布罗德公爵回来,一起用了午餐,之后公爵又吩咐管家带云错二人上楼休息。
这是个机会。
不过云错要先确定是否有监控。管家送云错进屋,说:“一七小姐如有需要尽可吩咐外面的仆人。”然后就带上门退出去了,云错彬彬有礼目送管家出去后往床边走,一边拉开领子上的丝带,一边像是不经意一般地将目光落在墙上的壁画上。只见云错眼睛一亮,流露出欣赏的神色,走到了画前。
其实早在进门的一瞬,云错就已经将室内的一切收入眼中了。客房里就算有监视器也绝对不会明目张胆地放在那里,更不会被人一眼就找出来,所以进门之后云错就一直在演戏,演给那个或许存在着的监视器。
云错欣赏一样地抚摸着那副画,包括画框都摸了个遍,没有查到任何异样。“欣赏”了一边房间里的摆设,云错又走到窗前看了看窗外“景色”。拉上窗帘,云错躺在床上,确定天花板和墙壁也都没有什么异样。
只剩下床底了。
云错摘下左手小指上的戒指。戒指是银质的,最简单的式样,只是细细的一圈,无任何特殊意义。云错把玩着戒指,却“不慎”失手令戒指滚落到了床底下。
很好。
云错叫了人来,将床移开,说要找东西。
云错站在门口,看着所有人的动作,因为床很大,云错要他们直接把床掀起来,仆人们照做了。云错捡起“丢失的戒指”,当着众人的面,很仔细地擦拭了一番,小心翼翼地戴回去,这才屏退了众人。
门关上,云错看着落在地上的被她匆忙捡戒指时“不慎”踢碎的东西于心底冷笑。还好自己之前没有到处乱走,方才她检查房间的时候脚步极为沉着,虽然她不常做这种工作,却也知道该谨慎。
云错重新检查了一边方才经了他人之后的被褥,确认再无监控,这才将外衣脱下,上床躺下。
不出所料,云错刚躺下不久,就有人上来打扰了。开门之后,对方的目光果然是先往房间里溜,云错按计划“假装有起床气”,将对方带来的东西一脚踢翻,并将来人暴打了一顿塞到床下。
没过多久,又有人来打扰,云错更是怒不可遏,直接在门口开揍了。这回惊动了隔壁的佐伊公主,佐伊目瞪口呆地看着云错将那人揍得看不出原型,并一脚踢下楼梯,想起昨夜之事,顿时觉得自己简直太幸运了。
庆幸中,云错冰冷刺骨的目光突然扫过来,佐伊顿时就打了个寒战,立正站好,却听见云错阴沉沉地命令:“再有人来敲门,杀了。”接着便是“咣!”的摔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