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错抿着唇,一言不发地听泽鲁说完了所有的话,突然有些嫉妒起沉睡在自己体内的云错起来。
泽鲁说完之后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看着云错,神情严肃,云错抬头看见这样的泽鲁,以为他还要说什么,却见他突然抬手一撩胸前的长发,以手抚心,夸张地感慨起来:“啊,本殿是多么地善解人意……”
那犽刚买了咖啡回来,云错突然就收到了通讯接收提醒,那头绛鬼的声音异常严肃,云错起身就要去“店里”。那犽在后面大声问:“你去哪!”
“有事。”云错只丢下这两个字就往外去。
一如既往地干脆地离开……那犽怔怔地看着挡住了云错身影的医务室的门,半晌没有反应,泽鲁这会儿已经坐下了,托着下巴望着失神的那犽。
那犽失落地看着手中的咖啡,这时候门却又被打开了,云错神色匆忙地从外面进来,从那犽手上拿过咖啡,“谢了。”又走了。
泽鲁却一副“看,本殿早就料到了”的神情看着从失落变得不解,又变得高兴的那犽。
“看什么看!”那犽注意到泽鲁看他的眼神,没好气地呛了他一句,泽鲁完全不在意,只是靠到椅背上,身子柔软得跟没有骨头一样,“唉,本殿看你半天,还是觉得孤独啊。那种高处不胜寒的孤独和寂寞啊,你这样的凡人是不会懂的。啊,造物主啊,你为什么这么残忍,明明赋予本殿超凡脱俗无人可及的绝世美貌,却一定要我承受这样的孤独……”泽鲁抚着心口,照水自怜的模样着实楚楚可怜。
可是对于早知他本性的那犽来说,真是……“矫情。”那犽别过头去,从窗子里看着已经下楼的云错的身影,脸上漾起单纯的笑容来。
云错匆忙赶到“店里”,开门就看见了穿着一身粉红长袍的绛鬼。云错不禁打了个寒颤。
绛鬼一见云错就立马扑了上去,云错却嫌恶地用脚踹开了他。绛鬼坐在地上不起来,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望着云错,“小错错……你以前都只是躲的,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改用脚踹了?你不喜欢我了吗?”
云错嫌恶地别过头去,“因为你很恶心。”
“哈?”绛鬼“腾”地从地上跳起来,跑到路西法身边,“逆……她鄙视我……”
孰料,路西法扭头平静地看着绛鬼那张其实不难看,甚至算得上英俊的脸,竟单纯地问:“嗯?鄙视变态有什么奇怪的吗?”
“逆!你耽误我约会不说,居然还……还这么对我!你们两个太过分了!”绛鬼气急败坏地朝路西法大喊大叫,云错这才明白,原来绛鬼所谓不得了的事情就是路西法在店里耗着,耽误了他的约会。
“我昨晚花了三个多小时才好不容约到的美女啊,这回是真的美女啊,错过她我会后悔一辈子的!她是我今生遇见的最想共度余生的女人……喂喂,你要做什么?小错错?错错?一七?喂?你这是要做什么?啊啊啊啊……”
云错一脸轻蔑,蹂躏着脚底下的某物,冷声道:“从我进入蚀以来的一年间,你想要与之共度余生的女人已经不下六十个了,从以往的经验来论,对方百分百是不会愿意跟一个可疑的变态好色大叔共度余生的。”
“逆,她欺负我……”绛鬼奄奄一息地朝着在一旁悠然看戏的路西法伸出求救的手。
路西法殿下微笑着将手中的茶放到旁边的桌子上,绛鬼满心欢喜地以为他要来搭救自己,结果路西法却只是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嗯,记得让她欺负得尽兴点,顺便带上我的份。”路西法勾着唇角,笑容如春水般温柔,只是这优雅迷人的笑容落在绛鬼的眼里却是要多欠扁有多欠扁。
绛鬼看见墙上的钟毫不留情地走着,放弃挣扎,悲嚎了一声:“神啊,给我个痛快,捅死我罢!”
云错不是个纠缠不休的人,出了绛鬼让她白跑一趟的气之后就放开了他,准备和路西法一起回去,听到绛鬼的干嚎声,云错随口回了他一句:“神是不会捅死你的,因为捅你这种人太损他的形象了。”
云错说这话的时候也没有想什么,却没有注意到路西法的脸色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稍微变了变。
绛鬼从地上爬起来,正好看到了一瞬间路西法脸上的阴影,若有所思地咬起了手指。路西法抬眼看见这样的绛鬼,平静地提醒他:“你那根手指,刚才抠了地板缝,没有洗。”
云错不在,那犽在学院里待着也无聊,从泽鲁那里拿了血液凝合剂就回云间的公寓了。
公寓里,戒正翻看着一摞资料,斜斜地靠在沙发上,抚着额头,面有倦色。听到开门声,戒把手中资料阖起来,反放在桌子上,看到回来的是那犽,于是笑了笑,问:“怎么这就回来了?饿了?”说着,戒站起来,却一阵目眩,身子晃了几下,险些倒下去。
那犽从口袋中掏出血液凝合剂,接了杯水,丢了两片白色药片进去,药片缓缓沉到水底,扯出丝丝缕缕的鲜艳丝绦。那犽端着杯子晃了晃,清水就变成了人造血液。“你太拼命了。”那犽将杯子放在戒面前的茶几上,说着伸手就去取他放在桌上的那些资料看。
戒去端杯子的手方向一转,按住了那犽的手。那犽抬起头来望着戒,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我不在是孩子了,戒。”少年目光坚定。
戒缓缓放开了手,那犽拿起资料,看了几页就皱起了眉。“这是……”
“是。”戒点了点头,“路西法说云错的灵体现在被封印着,觉醒需要一定契机。而这些半人半吸血鬼的实验体会影响她灵体的稳定性……”
“那么,只要找到这种实验体就能够唤醒云错了?”那犽不等戒说完就兴奋地打断了他,眸子闪亮,熠熠发光,“啊,这个,这个……”那犽指着资料上的几张照片,惊喜地说,“这不是我们在奥利尔曼帝国见过的吗?当时就觉得他们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