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他艰难的出声,深深的看了一眼安豆豆。
他的声音生硬而迟钝,没有一点鲛人族特有的柔美声线的感觉。
但是,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能说话。
虽然说的话和咿呀学语的孩童一般晦涩生硬,但是,至少可以证明他的语言系统是没有那么太的问题的。
只不过……他这样一个看起来十五六岁(实际上不知道多少岁)的人,为什么说话会这么……“与众不同”?
安豆豆眼珠子一转,嘴唇动了动“你—的—名—字—叫—耽—安—”
她的语气故意放的很慢很慢,像是给婴幼儿学语时的早教视频一般的语速,咬牙很是清晰。
耽安轻轻点了点头,也跟着她的话从心念了一遍,“我……的名字……叫耽安……”
他除了把称呼换了一下之后,剩下的回答都复制安豆豆的话。
虽然说他的发音还有音节的转换等都存在着一些瑕疵,让人会觉得很奇怪。
但!
但最重要的是!在她的带领下,他可以完整的说出一句话。
这样一来
安豆豆就可以很敏感的发现问题的所在了,耽安并不是不能说话,而是……不会说话……
没有人教过他说话……
安豆豆眉眼一垂。
他是一个被孤立的孩子……没有人会主动接近他跟他说话,所以……他竟然连最基本的学习语言能力都被剥夺了?!
本该属于他的选举权也被同样夺走了。
这真的是……很不公平……
……
……
族长又从新筹划新祭司的事情去了,他们这个部落只是鲛人的部落之一。
鲛人族一共有五个部落,除去安豆豆所在的这一个之外,还有四个部落。
族长没有办法在这个部落选举出合适的祭司,便不得不去其他四个寻找合适的有天赋的合适鲛人。
族长要出发的那一天,安豆豆向他说明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她想要耽安也像其他正常的鲛人一样可以参加祭司的选拔。
族长刚开始是不同意的,但是,在安豆豆的软磨硬泡和坚持下,他不得不勉强答应。
现阶段鲛人部落的适合的鲛人确实很少,劳动力比较稀缺,能多一个选举者,便多一个……
但如果是耽安的话,族长还是有条件的。
除非耽安能够在一个星期内学会鲛人部落的圣曲,否则,即便族长同意他能够参加选举也是无济于事。
但,是个人都知道这个普普通通的条件对于现在的耽安来说,有多么……艰难困苦。
安豆豆原本还想要再说服一下族长,将短短一个星期的时间再稍微延长一点,但还是被拒绝了。
一个星期已经是最宽容的期限了,一个星期后,正好族长就带着其他的选举者回来了……
……
……
七天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至少在此时看来,是十分短暂的!
迫在眉睫。
安豆豆将这个时间暂时分成了两份,第一份三天,第二份四天。
前三天教耽安一些基本用语,和基本发音。
其实安豆豆还想要再多教一段时间的,但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只能“揠苗助长”。
最后四天直接教耽安圣曲的曲调与发音。
……
……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安豆豆觉得,耽安真的像一个孩子一样不谙世事。
他扳着指头算着“一二三四……”
他不想要安豆豆失望,努力的记着安豆豆交给他的一切东西。
他看见一个东西都在绞尽脑汁的回想这个东西怎么念……
……
“安……安安……”
他是一个很聪明的鲛人,现在的他已经能够还算熟练的说话了,虽说还有些生硬,说出来的声音也不如其他鲛人那般美妙,但至少很多词语的基本发音不会有大的差错了。
“安安!”
他呼唤她的时候总会是很开心,像一个自闭已久的孩子从现光明。
他那双原本无神略显呆滞的白眸在看见她的时候总会变得璀璨发光。
安豆豆一瞬间以为他能够看清她了。
他总会很开心的游过来,轻轻拉起她的手。
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那是深海鲛人们都没有的舒服的温暖。
耽安很喜欢安豆豆。
耽安那时候总会想,他要是能够能够成为和她一样的人该多好。
他当时为了想和她更接近一些,甚至想要在自己成年选择性别的时候,选择和安豆豆一样的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