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后,良辰吉日。
恰逢春季,已经几天被薄雾笼罩的蓬莱镇,竟然多准转晴,阳光明媚起来。
往日的陆家,一向宾客稀少,和亲戚甚少走动。
只因孟三娘和丈夫生下陆元宝和陆雨宁后,便年轻守寡,陆氏宗族认其不详,故很少往来。
因陆家高攀蓬莱镇的大户叶家,就突然热闹起来。
陆家的所有家具都贴上喜字,门口张灯结彩挂满红灯笼,小孩儿躲在门口前,一边玩耍鞭炮,一边等着喜糖。
陆元宝待在庭院外边,招呼前来赴宴的宾客。
周玉珠虽还没过门,但也借着过来帮忙的由头,担起女主人的角色。
而在陆家最好的房间,三个女人挤在里头。
“你家的姑娘长的真是标志,白白嫩嫩的,一点儿都不像是乡下出来的,倒像是小姐。”
喜婆两眼望着四肢无力,被绑在床上的陆雨宁,闪闪发亮的眼神,就好像婆婆找到满意的儿媳妇一样,怎么看怎么顺眼。
就是可惜,不是自家媳妇。
孟三娘不敢看陆雨宁的眼睛,她怕自己一看,就会心软。
陆雨宁接连打了两次喷嚏,一次是偶然,两次是有人在诅咒她。
“雨宁,你可是得了风寒?”孟三娘看见她,关怀备至。
陆雨宁看了一眼婆娘,扭头看向孟三娘:“我有点儿渴了,想和口热茶。”
孟三娘瞧见几日闷闷不乐女儿,终于肯和自己说话了,高兴都来不及,赶紧应承出门去泡热茶。
陆雨宁看着她走以后,两眼巴巴地看着婆娘,“老妈妈,您能帮我一个忙吗?您能帮我解开这个绳子不?”
解开绳子?
喜婆看着陆雨宁,踌躇不前。“你家人可是不让你乱动的。”
“老妈妈,您先别管这个,您就帮我把绳子解开,这儿的首饰都归你了,行不行?只要您帮我解开绳子,好不好?”
陆雨宁可怜兮兮地看着妇人,待会儿就得上轿出嫁,现在可是她最后逃跑的机会,一定不能够错过。
喜婆望着陆雨宁诚挚的表情,刚要答应,周玉珠就推门进来了,婆娘像是做错事情被发现了一样,心虚地低着头,不再说多余的废话。
陆雨宁盯着这个蛇蝎女人,义愤填膺。
周玉珠轻描淡写瞥一眼她,红唇勾起,看向婆子热切笑道:“老妈妈,今儿个我知道您辛苦了,这是我的一点小小意思,请妈妈去喝茶,日后,多多关照关照我们。”
老妈妈从见到周玉珠起,就知道她是个精明的人,不好惹。
于是,老妈妈笑着接过周玉珠的东西,彻底倒向周玉珠这一边。
周玉珠笑而不答,转而走到陆雨宁的身边,像个长辈一样替她梳理头发:“过了今天,你就不是孩子,而是一个大人了,可千万不能再任性跑去跳水自杀了,知道吗?”
陆雨宁瞪着她,两眼猩红:“周玉珠,你可真行!”
前陆雨宁为什么想要自杀,不还是这个周玉珠出的馊主意,逼迫她去给叶戈献身,好为陆元宝迎娶她进门。
这分明就是贼喊抓贼!
“你还小,我经历的东西的确比你多,你应该感到幸运,不像我这样,落入风尘中去。”
周玉珠淡淡说着,完全无视陆雨宁,压根就没把她当成对手,因为没资格。
陆雨宁恨得咬牙切齿,却只能用最愚蠢的诅咒来发泄自己的怒气:“周玉珠,你会有报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