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鸿哪里受得了有人这样和他说话,她要求死,他也不介意送她一程,当即一剑就要挥下。
“等、等等……”是赵萏哭丧了脸,“别别别、别砍。”
因为紧张,她说话都有些结巴了,看晏南鸿虽然一脸嫌恶,但真的暂停了动作,才道:“认识祯王那都不是事儿好吧,我要是不认识他才奇怪呢。好汉要是不信,您尽管去城里打听打听,哪个会不认识祯王的?”
见她的模样不似作假,晏南鸿才勉强收了剑,但等不及赵萏松一口气,下一刻又指了回去,“你方才说自己是个乡野之人,什么都不会?”
“是、是啊……”
“什么都不知道?”晏南鸿又问。
“是、是啊……”
晏南鸿擦了擦剑,“既然如此,留你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我有用!我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琴棋书画均有涉猎,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上到国家大事下到民生百态,我都很关心的!”赵萏连忙挽救,“真的,我超级有用!”
郁长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出格的姑娘,却意外的不让人觉得讨厌。
“诗词歌赋,我的阿宁多半要胜你一筹;琴棋书画,我的阿宁更是擅长。”晏南鸿鄙夷地看了赵萏一眼,又接着道:“至于国家大事民生百态,岂是闺阁女子应该过问的?”
“喂你这么说就过分了啊!女子怎么了,女子就不能爱国了啊!”
郁长宁也是女子,哪怕是世俗都认为是离经叛道的东西,她心底里却不赞同,只是无缘无故的,她也不会去打破而已。
听到面前的女子这么说话,倒是起了两分兴趣。
可惜了。
她托腮,道:“便是你再关心什么国家大事、民生百态,那也与我们无关。”
郁长宁顿了顿,又叹了口气道:“我们不是东桑人。”
闻言,赵萏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骤灭,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道:“那个……我做饭很好吃,真的。”
晏南鸿闻言,瞥了她一眼。
人是肯定要杀的,原先没在城里就杀了她,不过是因为他有问题要问。
现在问题问完了,她也就没有再留着的必要。怪只怪……这女子看到了不该看的人。斩草除根,要是放了她,在东桑的地盘,一旦惹出麻烦就很难解决。
“好吧,我明白了。”赵萏看着对面那两个人的神色,她不是井底之蛙,没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呢,心中清楚对方是非要自己性命不可。
刚捡了一条命就要死啊……还真是有点舍不得呢。
“这样吧。”赵萏勉强扯了个笑,“你们无非就是怕我泄露秘密嘛,虽然我到现在为止啥也不知道,但为了以防万一……大不了我自毁声道,等我成了个哑巴,人家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不是?你们放心,我们这种人家穷得叮当响,我不会写字的,一旦哑了,保准什么消息都透不出去!”
才怪。
要是真的侥幸没被灭口,又成了哑巴,她绝对要把这几个人的样子传得人尽皆知!
“你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均有涉猎。”晏南鸿道。
赵萏:“……”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就是!
尼玛啊!她继续假笑,“我刚刚那都是唬你们的,这不是为了保命嘛。好汉您要是不信,尽管去城里头打听,我家住在鸡尾巷的水井旁,家里世代务农,绝对没念过书。”
晏南鸿是个没耐心的人。眼前这女人确实有几分小聪明,但他是没心思听她说话的。
放过她未必能有好结果,但杀了她必定不会出乱子。
再看向赵萏,已然是看死人的目光了。
“好汉饶命!大不了再自戳双目?让我聋了也行,求您了,我没啥别的愿望,只想活着!”赵萏哭丧着脸。
郁长宁都被她逗乐了,做了个请的姿势,等着她兑现说过的话。
自毁声道、自戳双目。
赵萏瑟瑟发抖,“真来?”
郁长宁看了看晏南鸿,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才道:“密道会与另一处密道连通,这是我们的疏漏,其实怪不到你的头上。你与我们无冤无仇,原本不该对你怎样。”
赵萏松了一口气,这才像句人话嘛。听这口气,也许是改主意愿放了她了?
“只是有些事情牵连甚广,稍不留神,百万人的性命都会因此受到牵连。哪怕你允诺不会说出任何事情,若有一天被人捉去了严刑逼供呢?”郁长宁道:“但也不是真的非要你性命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