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前一秒还龇牙咧嘴的独欲,转瞬间全身碎裂,变成一团血雾。
从独欲醒来到变成血雾,这一切不过一两秒的时间而已。
“不!”村长大叫道,这下玩完了,独欲直接被崩成血雾,连液体都不是了,这样一来,白虎血没了,四圣血也没了。他怎么能不懊恼。
“哈哈哈,不用谢我,不用谢我!”
突然出现的青年双手插腰,站在哪里哈哈笑道,一脸高兴。但他预料中的那种感谢的话却怎么也没有到来,反而是一声声。
“哪里来的白痴啊!”
“哦豁,这下好了,祭天祭不了了,全被这家伙搞砸了。”
“……”
其实在刚才的情况下,他完全没有出手的必要。因为墨遥梦就在蚩凌身旁啊,以她的实力,击杀一只独欲不过是动动手指的事情。更何况黄屠子早就提着刀站在了蚩凌的身后,只有那畜牲敢扑上来,他一刀就可以让其一命呜呼。
就在青年一阵疑惑的时候,道爷看着他的目光突然一厉,喝声道:“把他扔进去。”
说完指了指大鼎。
“蛤!?”青年顿时一愣,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屠子一只手拎了起来,向道爷那边快步走去。
道爷一把将青年抓了过来,夹在胳肢窝里,任他怎么挣扎也没用。
要知道,青年可是有能一拳轰死独欲的实力,可现在在道爷手里却像个玩泥巴的小孩一样,一点反抗力都没有。
“啊啊啊!老头你干什么!快放开我!你们不能恩将仇报啊!不能啊!做人要有原则的!”
闻着大鼎里那浓重的腥气,青年脸色一白。
“血……你们不会是食人族吧!救命啊,我还不想死啊!”
任凭他再怎么叫,道爷都不理会他,只是抓起青年的手掌,将其划开,一滴血从皮肤里淌出,落进大鼎里。
旋即,道爷一把将青年扔在地上,不在理会他。而后身体一振,双手向着黑鼎一推,顿时火光漫天,黑鼎剧烈燃烧旋转起来。
快速旋转中,不免会有些许血液飞溅而出,落在地上,瞬间‘呲——’地响起,地面直接是被滚烫的圣血腐蚀出一个小坑。
“哎,只是要一滴血啊,早说不就行了。吓死我了,我去。”青年蹲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道爷肯定一眼就看出了青年的血脉与白虎血脉相近,这才用了青年的血。不过只要了一滴,就足以和那么多的异兽血相比拟,也是说明了青年血脉之纯。
不多时,黑鼎停了下来。四圣血也炼化好了,一大鼎的血液此刻只有一小碗的量,气味难闻,噗噗冒着血泡。
“好了,开始吧。”
四圣血炼制完成,道爷似乎又变回了那个懒散的老头子。摆了摆手,脚步慢吞吞地移开,又睡回了扶桑树下。
村长走了过去,看着大鼎里剩下不多的圣血,颇为满意。
以往这么多量的兽血最多也只能炼出一小杯的四圣血,今天的之所以多了不止一倍,功劳应该归功于突然窜出来的青年,有他纯净的血脉相容,才激发出了异兽血中更多的四圣血。
村长将圣血取出,刚好一小碗。一边胡半仙早已在认真的画着祭天图,可能是刚才犯了错,现在他变得异常的专心。
祭天图画好,直径大约半米左右。村长抬着四圣血过来,将其均匀地淋在阵图的每一笔每一画上。围绕着祭天图的纹路,圣血滴滴滚落,最终淌进图阵的中央,一个不规则的小坑内。
最后一滴四圣血滴落,祭天图顿时光芒大放。像是激活了某种未知一般,红光点点,将整个村口乃至村子都照亮,像是村子被淹没在鲜血之中,莫名有点瘆人。
血红从地上射出,漫过在场的人群,而后以祭天图为基点变成一柱血光,直直冲上穹宇,把周围一小片的云彩都是染成红色。
见到光柱冲天,村长立刻跪在祭天图前,双手跪拜磕头。
“上苍老爷!小的代表扶桑村为您献上四圣血祭拜,还望您多多护佑村子,小的不求荣华富贵,只求无灾无害!望上苍老爷成全!”
竭声喊完这百年无一变的祭天词,村长又连磕了几个头,而后闭上眼睛昂首对着苍穹,祈祷苍天的护佑。
“恭送上苍!”
村长大喊,之后,全村的人都跪拜下去,诚送上天。
当然,道爷像是什么都听不到似的,对这祭天不理不睬,依旧老神在在地睡在扶桑树下。
完成一系列的仪式,直顶苍天的血柱逐渐消散,血光也慢慢褪去,一切又恢复如初。
地上的祭天图已经变得模糊不清,四圣血也消失殆尽或融入黄土。
祭天结束了。
“唉,好了好了,可以来祭祖了。”
道爷慢腾腾地爬起来,向村长招招手。他对祭天虽然不屑一顾,但对于祭祖可是干劲十足的。
村长点了点头,向扶桑树走了过去。今天的主题也终于到了。
见村长走了过去,那些个手持天材地宝的年轻男子也抱着宝药跟了上去。
无疑,祭奠之前要先跟扶桑延寿。
几人将箩筐中的灵药取出,放在扶桑的周围,把它显露在外的根茎围绕起来。
采摘来的宝药大约二十株左右,大多为天宝参丶血灵芝等具有浓郁生命力的寿药,当然也不乏荒沙莲丶七角草这些以炼体而闻名的体药。单这两种类型就足有十几株这么多,剩下的就是些比较常见的药材了。
“祭兽血。”药材摆放好,村长喊道。
村长一声下,黄屠子磨刀霍霍,走向柳玉花他们捕回来的那只夔。
全身苍青的夔似乎是感受到了危险,大声嘶叫起来,奋力挣扎。奈何唯一的一只脚被绑在石磨上,挣脱不开。
屠子不像道爷那般杀伐果断,都是一刀了结。他握着屠刀,缓缓走到夔的面前,轻轻抚着它的皮毛,像是在安抚它的情绪。
说来也是神奇,在屠子的抚摸下,那只夔渐渐地不叫了,也不再挣扎。但就在这时,屠子的刀狠狠刺入了它的喉咙,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一命呜呼,一刀毙命不过如此。
这一刀拔出,夔血随着刀口缓缓流出。屠子之所以要安抚夔牛,就是因为不想让它因为挣扎和恐惧的心理让血液运转剧烈,夔和其他动物的筋脉都不同,它没有动静脉之分。因此,若是在它血液剧烈流动的时候,一刀下去,那鲜血肯定会飙得漫天都是。
“哈哈,屠子杀猪杀牛这么多年,也是练出点手艺来了。”老胡笑道。
屠子用先前准备好的木桶放在夔的下方,接取缓慢流出的夔血。流的虽缓慢,但量大,没几分钟就接满了一大桶。
屠子大手绕住木桶,而后大叫一声,用力将一桶子夔血抱起,快步走到扶桑树下。
桶子微倾,依着药材摆放的位置将夔血倒下,一一浸透灵药。完成这一步,屠子退下,道爷走了过来。
双手一振,宽大的道袍无风自动,倒是略显壮观。
“起!”道爷大喝一声。
手指恍惚间结印无数,光芒起伏不定,忽闪忽逝。
二十株灵药瞬间漂浮而起,早已被夔血完全浸红。悬在半空就像是一朵朵血红之花。
紧接着,道爷枯老的手指伸出,像是指引着灵药,缓缓旋转起来,同时悬浮半空的灵药就似有所依靠一般旋转了起来。
围绕扶桑焦黑的躯干冉冉而动,一丝丝肉眼可见的如细丝般的白色灵光逐渐从药材体内浮出,而后钻入扶桑树内。
大概旋转了百十圈,灵药蓦地摔落地面。本来萤光点点的宝药,此时在地上早已是干瘪暗淡的药渣。
因为这些灵药的药效精华都尽数被扶桑树吸收,自然就只剩下一堆残渣。
吸入诸多的药宝精华后,扶桑树还是有了些许变化的。
焦黑的面积减少了些许,转变成普通的树皮棕色,几枝枯死的树干脱落下来,抽出新芽。已经有了逐渐好转的现象。
“也不枉费村子多年的努力,扶桑树终于有点生机了!”
见到抽出的新芽,村长不由感慨万千。这些年为了挂住扶桑最后的那丝生命力,村子不知道费了多少人力精神。今天它终于长出新的嫩芽,说明已经是度过难关,开始向好的方面去发展了。
道爷看着扶桑树的沧桑双眸中也是有了不少的喜悦,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辉煌,当年那棵镇守一方的参天神树!
“太好了,扶桑树能活了!”
“哈哈,又能重回以前的那种风采了!”
许多老一辈欣喜若狂,这棵扶桑树可以说是陪伴了他们的整一个童年,蕴含着许多的记忆。
小一辈的孩子们则是一脸好奇,看到自己的爷爷奶奶满脸笑容也是不由开怀大笑。
延寿完成后,才是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祖祭。
刚才取血而亡的五只异兽不知何时已经被黄屠子剖解开来,五个头颅被装在盘子里抬了过来,除了被道爷暴力扯掉的旋龟鸟头外,其他四个倒都是完整的。
五个异兽头颅摆放在扶桑树下,有大有小。
村长拿起准备好的长香,点过火后向扶桑树三上香,接着把香插入土中。
而后,全村的人都向扶桑树跪拜下去,这一次,就连道爷也跟着拜了下去。
“扶桑树祖!扶桑村三百零八人在此祝树祖万福金安!多少年来,谢树祖的护佑!”
听到村长的话,墨遥梦不禁有点动神,扶桑村三百零五人,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而村长说的却是三百零八人,那多出来的三人无疑就是自己母子三人。
在村民们的眼中,他们早已经是这扶桑村的一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