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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墨渊三山庄

玉儿和李淳风在天牢外,匆匆别过,玉儿急于化去蓝玉的内功,而李淳风则准备动身前往西南,他命令蒋济彻查蓝玉一案,于是蒋济把景川候曹震、鹤寿候张翼、舳舻候朱寿、和定远侯王弼,吏部尚书儋徽,户部侍郎付友文,等数百位朝中官员,都押往北镇抚司大狱。

就连柱国公蓝礼也被抓走,不过李淳风临走时交代,不可对柱国公无礼,等蓝玉一案结束,就立时释放蓝礼,因此蒋济对蓝礼只是关押,不放也不审,而其他官员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几乎挨个过了一遍,锦衣卫的酷刑,面对诏狱中的一十八种刑罚,死者不计其数。

除了几名需要留下活口的主谋,其余的大多数被处以极刑拷问,然后牵连其党羽,由此株连蔓引,就在李淳风离京的数月中,就有自国公起,侯、伯十数位,其他文武官员就数不胜数,涉案之人众多,丝毫不亚于胡惟庸案,被刑杀案犯达数万之多,一时间恐怖笼罩了整个金陵城,就连蓝玉尸体也被剥皮实草,传示各地,以儆效尤。

李淳风这次南巡,他首先要去的就是两广布政司府,抵达抚州后,他来到府衙外,看着庄严肃穆的衙门,锦衣卫站立两旁,所有的衙役皆被扣押,李淳风身穿四爪蟒袍,头戴乌纱,手持青锋剑,腰别秀春刀,金丝玉带下,还挂着一枚金令,他缓步进入大堂,抬头只见额匾上书,正大光明。

此时一名肥硕老者,被王明亲自押解,来到李淳风跟前,那人见李淳风仰望衙匾,背对自己,一袭白发,身穿四爪蟒袍,料是朝中大员,于是立刻跪地叩拜,口称冤枉,辩解自己与蓝玉一党绝无关联,至于开采金矿,都是奉了户部的明文指令,说时取出朝廷下达的文书。

李淳风转过身来,看了眼老者,问道:“你就是穆德?”

穆德叩拜,赶紧呈上文书,说道:“正是下官,大人明察!”

李淳风又问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穆德见李淳风白发苍苍,年纪却是如而立,心中正觉惊奇,但却瞧来面生,于是摇头以为不知,李淳风怒道:“宁州知州林德农是女婿,你与他狼狈为奸,为侵占我太白公祖坟,挖掘金矿,陷害我父亲,私扣我入京会试之黄龙旗,只手遮天,权为私谋,最终害死了她。”

“而可笑的是,你我却素未谋面,竟也能结下这血海深仇!”说完李淳风放下青锋剑,拔出秀春刀,他缓步走向穆德,他边走边说道:“我能有今日之冷血无情,阁下功不可没,此刻可愿一试刀锋?”

穆德惊恐摔倒在地,却被李淳风抓住头发,李淳风横刀于穆德脖颈,尽管穆德不断求饶,李淳风没有丝毫犹豫,正如昔日表妹那句话一般,“当初你若心狠一些,她便用不着这三尺白绫了,”随即李淳风一刀便割下了他头颅,然后策马直奔宁州,血祭于先祖太白公墓前。

宁州新知州,得闻有京都大官巡视此处,慌忙整装官服,来到被毁坏的太白墓前拜见,此时那里已经被大批的锦衣卫包围,所有开采金矿的人员都被驱离,李淳风祭拜了太白公,随即前往宁州古寺,他再次来到连理树前,从树上取下,昔日和殷芙一起许诺的,那三生三世的祈愿带子。

之后李淳风出钱买下了整座寺庙,他又让锦衣卫划出土地,让寺庙僧众前往城北再建一座新的寺庙,而那座古寺,李淳风将其重盖为自己的越国公府,就院中连理树下,李淳风在那里建造了一座衣冠冢,他将殷芙的丝帕、祈愿的丝带及佩剑青锋剑,一同埋入了墓中,又立下两个墓碑,上书爱妻殷芙之墓和李淳风之墓。

王明虽然觉得不吉,但也不敢多言,李淳风本还想去找殷芙之父,但他们家早就搬离了宁州,于是他也不去多做计较,之后李淳风准备前往名剑山庄,和墨渊派,奉旨赏赐裴琼和瑶光公子,想起裴琼,李淳风深为李淳英感到担忧,他自己前往名剑山庄之时,又派王明去探查李淳英的下落。

在留下部分锦衣卫,于宁州重修太白墓地,和建造越国公府邸后,李淳风便动身往徽州而去,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又一次在宁州闹得纷纷扬扬,百姓纷纷谣言,数年前的杀人魔头回来了,而且还提了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入城,此人不但无事,而且还将宁州知州下了大狱,然后随随便便又换了一任知州。

这件事情,很快惊动了江湖,许多名门正派的人士,都准备出面诛杀李淳风,毕竟在四年之前,李淳风血洗鸳鸯楼,杀死包括山西神剑张大功满门,时任宁州知州林德农一家,还有南少林的高僧普惠大师,要不是当年李淳风忽然人间蒸发,早就被武林中的正派人士所追杀。

来到徽州后,李淳风前往名剑山庄拜访,不料名剑山庄大门紧闭,锦衣卫推门而入,只见里面空空如也,房屋积灰蛛丝,看着样子,早已经荒废许久,李淳风深觉奇怪,正要派人去询问徽州知州。

只见一位叫花子,他破衣烂衫,拿着一根竹竿,端着破碗,身前挂着五个布袋,准备去到李淳风马前,却被锦衣卫拦住去路,那叫花子叫道:“马上的大人可是李淳风,要找名剑山庄?他们早就不住这里了!”

锦衣卫见叫花子无礼,直呼指挥使之名,正要呵斥驱赶,李淳风却下马上前,走到叫花子面前,屏退锦衣卫,他清楚此人或许不简单,锦衣卫所到之处,别说是常人,就是官宦也不敢侧目,他一个叫花子,却敢直呼其名,看着他头发发白,年纪苍苍,身前五袋,应该是丐帮五袋长老,资历也没有很高。

于是李淳风问道:“前辈如何知道是我?且要找名剑山庄的?”

那叫花子把破碗一伸,说道:“小老!从北边而来,饥寒辘辘,大人施舍一点,我这便告知!”

李淳风皱着眉头,疑惑道:“你从北方而来!”

话音刚落,锦衣卫纷纷拔刀,围住了叫花子,不料叫花子没有丝毫惧怕,回答道:“叫花子走南闯北,这有什么奇怪的?”

李淳风掏出银子,放入了破碗中,说道:“你知我姓名,本就奇怪,如非本地人,怎么知道名剑山庄,早就不在这里了,前辈到底是什么人?”

叫花子笑道:“不愧是锦衣卫,你的姓名是有人告知于我,至于名剑山庄的事情,我虽然只是丐帮五袋长老,江湖中的事情还是晓得一点。”

李淳风听后,让锦衣卫收起秀春刀,继续问道:“那是这位将我姓名告知前辈的人,让你来找我的咯!”

叫花子道:“正是!她正在北城楼上等你,大人请吧!”

李淳风看了眼他,然后前往北城楼,锦衣卫正要尾随,却被叫花子拦住,随即锦衣卫又纷纷拔刀,不过李淳风示意他们在原地等候,然后派人去询问徽州知州,名剑山庄的人哪里去了?

李淳风来到徽州北城楼上,只见一位翩翩公子,束发锦衣,手持一柄折扇,正自眺望远方,身边还站着两位女扮男装的剑侍,李淳风一眼就认出是燕王府的剑侍,公子知李淳风前来,回头一见,正是永乐公主朱靖,她柳眉秋波,玉凝肌脂,姗姗一笑,秀盖群芳。

朱靖疾步向前,一拍李淳风的肩头,笑道:“李淳风!我们又见面了,上次不辞而别,这次你可跑不了!”

李淳风见到朱靖虽不惊讶,但有些疑惑,问道:“靖儿!你怎么在这里?”

朱靖道:“还不是因为父王被匪徒劫持,我接到道衍法师的传书,就立刻与晴儿姐姐启程南下,不过到了金陵才知道,父王和王叔们都被你救下了,你可又立了大功,这次一步登天了,恭喜恭喜,荣登锦衣卫都指挥使!”

李淳风道:“既然如此,你应该在金陵城,怎么来徽州了,还有那位丐帮的前辈?”

朱靖虽然有些羞愧,但是她心性豁达,直言说道:“李淳风我喜欢你,我知道你心里有人了,晴儿姐姐也劝过我,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但是我做不到,所以我决定了,不管你在朝在野,或是浪迹江湖,我都要跟你一起!”

李淳风听后神思动容,不知该如何拒绝,他说道:“靖儿!我是江湖异人,身心早已寂灭,不值得你这么做,我也不想耽误你的未来!”

朱靖走到李淳风身前,对着他的心间,叫道:“这位姐姐!我知道你住在李淳风心里,但麻烦你让一下,因为还有一个人要进来咯,不过你放心!我只要一点位置,不会挤压到你的!”

李淳风还要再劝解她时,朱靖笑道:“李淳风!值不值得并不重要,只要我愿意,就是最值得的抉择,人生很长,也很短,如果没有遇到你,才是我耽误了年华,既然在北平府,让我遇到了你,那么从今往后,我就不愿在辜负时光了!”

李淳风一时间无法辩驳,只得任由朱靖主张,不过因为自己还有要事,所以不能多做耽搁,不多时,锦衣卫带着徽州知州来报,名剑山庄在十三年前却是名震武林,威动江湖,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在老庄主裴尚病故后,名剑山庄就遣散家仆,闭门谢客。

关于名剑山庄是什么时候废置,裴家迁到了哪里,至今无人知晓,对此江湖中的传言很多,有说名剑山庄改名藏剑山庄,退隐江湖了,也有说名剑山庄被西蜀剑阁寻仇,隐姓埋名了,还有说就是名剑山庄并入了墨渊派了。

李淳风不能辨别,于是询问朱靖,道:“靖儿!那位丐帮的前辈,你可认识,他或许知道名剑山庄!”

朱靖道:“那是我师兄袁山,我也不清楚,他知不知道名剑山庄的事情,因为父王被劫持,下落不明,我北平府又没什么高手,和江湖势力,我只能求助我师父,丐帮九袋长老,请丐帮出手帮忙救父王!”

听朱靖一说,李淳风更加疑惑,问道:“靖儿,朱晴郡主不是师从峨眉,你怎么会拜入丐帮门下?”

朱靖笑道:“李淳风你是笑话我,堂堂郡主,竟然入了乞丐窝吧!哈哈哈,我也纳闷,要不是丐帮还有净衣派,不用像污衣派一样破衣乞讨,我还真当不了丐帮弟子,嘻嘻嘻,就这般,晴儿姐姐,还在整日笑话我是小花子。”

李淳风还是不解,忽然听一人说道:“小师妹能加入丐帮不难,但是能拜在我师父,九袋长老门下,还不是因为你仗义豪侠,我丐帮向来只结交英雄豪杰,你施舍穷苦,救济流民,还记得那年瓦剌犯边,流民逃难到北平府,小靖你亲自为难民发放馒头。”

那说话的正是,丐帮五袋长老袁山,他继续说道:“燕王护国边疆,郡主救济百姓,北平府得你们庇护,才有了现在的安宁境况,师父一直赞扬燕王是大英雄,所以听小师妹说他被劫持,就立刻亲自南下,后来听说是被锦衣卫千户解救了,一打听,原来是小师妹认识的心上人!”

说道此处,朱靖打断他,叫道:“师兄!你就别拿我取笑了,快说名剑山庄的事情。”

袁山说道:“说起名剑山庄,还要从墨渊派讲起,墨渊派源于墨家,始于春秋时期,秦汉之后,律法森严,学派湮灭,墨、鲁、兵三家合并,改为墨渊派,他们以墨家剑术,鲁班机关术,和奇兵利器,流传于世,三国两晋时期,墨渊派以剑术闻名,尤其是洛神剑法,天下无敌,一直到唐初剑圣裴旻。”

“得唐王御赐名剑山庄,自此名剑山庄脱离了墨渊派,不久后,墨渊派中陆续有龙泉山庄,及神剑山庄脱离出来,这三大山庄的势力极胜,其中裴家的名剑山庄,剑术惊绝天下,欧阳家的龙泉山庄,铸剑术无与伦比,和瑶家的神剑山庄,机关术世所罕见。”

三家势力鼎盛,墨渊派却就此衰落,于是三家决定轮流入主墨渊派,起初是三家轮换,后来以武定胜负,名剑山庄虽说以剑术无敌,但是面对龙泉山庄的奇兵利器,以及神剑山庄的机关暗器,也是未能占尽上风,自剑圣裴旻以后,少有名剑山庄入主墨渊派,多数是神剑山庄的瑶氏,独占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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