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司马宗仁未表现得太过吃惊,看来,我的反应应当还是在他预料之中的,而我的言辞可能也甚不妥之处。
“妩儿乖,既然脑袋疼,那就不想了。”见此,司马宗仁有些心疼,急忙走上前来,抱住我,并在我背上轻轻拍着安抚我。
“一个什么人?小师姑,你……你所指的那一个什么人不会是指小师叔祖吧?你不会连小师叔祖也忘记了吧?”
见我竟然如此称呼白衣人师父,因着心中太过吃惊,榴儿一个没忍住,还是继续开口询问道,而司马宗仁听见这话后,身体明显一僵,在我背部轻拍安抚的动作渐渐缓了下来,似是也在等待着我的答案。
“小师叔祖?哪里来的什么小师叔祖?”我挣脱司马宗仁的怀抱,故作一脸迷茫的说道。
“中邪了,中邪了,看来是真的中邪了,竟然连小师叔祖都给忘了……”榴儿不敢置信的看着我,喃喃自语道。
而司马宗仁听见这话,眼神中则流露出一丝的喜悦,然后充满期盼的看着我道:“妩儿,既然你还记得你爹给你找二娘的事,那你也应当记得宗仁哥哥吧?小时候,宗仁哥哥经常和你一起玩耍的呢。”
虽然为了不让司马宗仁再找机会接近我,我很想说自己不记得他了,但是,我都说自己记得我爹给我找二娘以及生弟弟之事了,说不记得他也实在说不过去,因此,我脑子高速旋转了一周天后,抬头反过来询问他道:“宗仁哥哥?你是说公主府的那个小屁孩司马宗仁吗?”
司马宗仁这臭小子一听,我竟然还记得他的名字,欢喜激动得差点连话都说不利落了:“正是!正是!”
“哼,记得,如何不记得呢?这个臭小子可是背着我爹与我娘,整整欺负了我七年,还不准我向我爹、我娘和他娘告状,我随在我娘身后苦学武艺和医术,就是为了报回这七年之仇的!这臭小子在哪呢?我还没有好好的收拾他一顿,将仇给报回来呢!”我作出一副义愤填膺且摩拳擦掌的模样道。
“妩儿,宗仁哥哥那是年幼不懂事,喜欢你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却又想引起你的注意才那般做的,绝非有什么恶意的。”见我对他的记忆竟然停留在这上面,司马宗仁原本那张原本笑意盎然的菊花脸,顿时转变成了苦瓜脸,并急急匆匆的向我解释道。
“哼,不信,哪有这种喜欢人的方法,若这便是喜欢人的话,那我说我爱你,每日拿剑砍上你几剑,你干不干啊?”我嗤之以鼻,然后不欲与他多说的将他连同着榴儿一起往外推搡道:“我又不认识你们,与你们说这么多作甚?出去,出去,都给本姑娘出去,本姑娘还没睡够呢。”
随后,我无视榴儿与司马宗仁在门外的叫唤,飞快的关上门,插上插栓,任谁来敲门都不听不理。
原本,因昨夜睡眠极少,在榴儿叫醒我之时,我是极困的,可是,经过榴儿和司马宗仁一闹之后,我的睡意也渐渐消褪,又重新开始忧心起“无忧散”的解药炼制方法来。
既然我手头所有的医书都未注明“无忧散”解药的炼制方法,那我便只能再出去找寻找寻其他的医书看看了,另外,为了稳妥起见,我想向外公求救,让他与我同时来寻找或研制这“无忧散”的解药。还有,我也要将自己现在的状况告之我爹,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除此之外,我还想让我爹帮我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打探到白衣人师父的消息,万一白衣人师父尚未服下这“无忧散”,便让他平日饮食时一定注意点,我在心中抱着侥幸的想法道。
想到这里,我飞快的从床上爬起来,先将给外公的信写好,再给自己易了一下容,然后就赶紧从下面的地下通道中溜了出去。
因着依照我爹的作息习惯,他一般午时左右会从兵部赶回尚书府,用些午膳,再小憩一会,因此,我先在市集上找人将给外公的信发了出去,再四处搜罗了一些医书之后,才慢慢悠悠的回到尚书府,自然也找到了我爹,并将司马宗仁喂我吃“无忧散”以及贤宁皇太后的计划说了一遍。
我爹听后,唏嘘了一番,不过却又感叹道:“如若你与皇上真的都吃下‘无忧散’,忘记了那段往事,对你们彼此,对所有人来说,倒也未尝不是幸事一件啊!”
“爹,妩儿却并不这样认为的,这‘无忧散’虽然药性邪乎,但是却未必能一辈子控制人的心智,倘若若干年后我与师父又想起了那段让我们刻骨铭心的往事,而我们的身旁却又有了其他人,一切都已无法改变时,又不可能再次重新做出选择时,那才是真正令我们悔恨一辈子的事吧?尽管妩儿现在也不确定自己日后一定便能与师父走在一起,但是,只要妩儿为实现在一起的这个目标尽自己的能力做出了最大的努力,那即便结果不尽如人意,那妩儿也无怨无悔,没什么好遗憾的了。更何况,妩儿也确实不希望自己的记忆残缺不全,那样的人生亦不是完整的人生,会让人一直生活无尽的猜测和恐慌之中。”我不赞同道。
“唉,难得你小小年纪就将事情的道理想得这般通透,不至于像你爹我一样做出让自己悔恨一辈子的事来。也罢,我尽量找你去宫中帮你探探皇上的情况,另外,我今日便光明正大的去小侯爷府将你接回尚书府居住,以免太后娘娘和宗仁王爷再对你做出什么事来。但是,你也要答应我,无论如何,日后不可再与太后娘娘起正面冲突,而且,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犯傻,都要将保护自己的安危放在首位,因为你除了皇上之外,还有你爹我,我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你有什么万一的。”我爹沉思了片刻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