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明王爷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再次带领大军来到云雀的城门前叫阵。
自然,那云雀国的将领又少不得将“云雀公主”提上城楼来说事。
只是,此次清明王爷却未再迟疑,依照昨夜与我们一起合计好的计策,用眼角示意了一下大嗓门的刘一工将军,刘一工将军会过意来,扯着大嗓门,对清明王爷说道:“王爷,末将瞧着那城楼上绑着的女子未必就是咱们王妃,前段时间小王爷从云雀国返回军中之时,明明说亲眼看见公主王妃已经往生了,更何况,即便公主王妃还活着,说啥那云雀的君王也是她亲哥,定然也舍不得将自个亲妹子绑在城楼上的。而且,咱们也仅仅是听见云雀国那些鸟人说那绑在城楼上的女子是咱们的王妃,却一直未瞧见那女子的真实面目,更何况,王爷与公主王妃夫妻将近二十载,公主王妃见王爷在城楼下,应当非常激动,而不是一直在城楼上耷拉个脑袋才是。这其中肯定有猫腻,末将觉得那城楼之上十之八九是个冒名之人。王爷,请听末将一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咱们抓住这个好机会,继续进攻吧!”
“是啊,末将等的想法也如刘将军一样,请王爷三思啊!”刘一工身后的几名将领也随声附和道。
“嗯,一工所言倒确实有几分有理,这样吧,那就继续攻……”清明王爷状似思索了一会,然后一字一句的朗朗开口道。
这时,欲拿着云雀公主威胁清明王爷的云雀国将领没料到会突然发生这种变故,不禁有些着急,他强作镇定的拽着城楼上那女子的头发,让她将头抬起来,然后冷笑一声道:“司马清明,你且仔细瞧清楚,她不是云雀公主还能是谁呢?”
清明王爷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但是却仍旧把持住自己,显得镇定自若的向城楼上看了两眼道:“看起来倒有几分相似。”
刘一工再次与清明王爷一唱一和道:“王爷啊,这城楼距离咱们这般远,说不准他们只是找个与王妃有几分神似之人想将咱们糊弄过去,若不然,他们怎不敢将王妃带下来让咱们确认一下是真是假呢?更何况,即将那城楼上的真是王妃,但是,欲成大事,须有有得必有失的心理准备啊!请王爷千万不可在此刻有妇人之仁啊!”
“司马清明,如若你连跟了自己将近二十年,又为自己生下一个儿子的王妃性命都不闻不问,未必太心狠手辣,也会让那些替你卖命的边关将士和天下子民寒心,而且,待你回京城之后,又怎样向你的儿子交待呢?”那守城将领担忧清明王爷会听从刘一工的话,舍弃“云雀公主”,显得有些心慌的说服清明王爷道。
清明王爷又作出有些被他说动的模样,沉吟片刻道:“你且将她带上前来让本王瞧上一瞧,待本王确认她真的是我那公主王妃后再来做决断好了。”
那个将领迟疑了一下,然后对他身旁一个亲卫兵模样的人耳语了几句,那个亲卫兵又跑下城楼,不知是去和谁请示去了,然后又再次跑上城楼,在那将领耳边说了些什么。
之后,那名将领先在城墙处布置了一排弓箭手,再将“云雀公主”从城楼的柱子上解下来,由两名亲兵卫拿刀押着,而他自己则带着几十名士兵在前方开道,从下面城门边的小侧门出来,将“云雀公主”押到我们面前。
站定之后,只见那“云雀公主”沉痛的对清明王爷道:“王爷,臣妾与您成婚这么多年,从未求过您什么,这一次臣妾求求您,念在我们夫妻将近二十载的份上,不要再继续攻打云雀国了,好吗?虽然臣妾也恨皇兄不顾念兄妹情谊,将臣妾当作人质,绑架在城墙上作为人质来要胁王爷,但是,云雀国毕竟是生臣妾,养臣妾的地方,是臣妾的先祖和父皇辛辛苦苦创下的基业啊,若它是被臣妾的夫君所灭,让臣妾情何以堪,即便是死了,也无颜面对已经过世的父皇、母后和列祖列宗了!这也是当初臣妾向王爷自动请缨前来云雀国劝告皇兄的原因啊!”
在“云雀公主”说这番话之时,我一直在履行我的职责,在仔细辨认这“云雀公主”的真伪。
凭籍着我脑海中的印象来看,她的样貌与我七岁那样相比,除了增添了一份三四十女子都特有的那种韵味之外,别的基本与我脑海中的一般无二。而且,她并未与寻常女子一般被吓得花容失色,哭喊连连,反倒对清明王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也正合了她那一向带些英气的性格和一贯举止。
一时之间,我竟瞧不出任何端倪,而清明王爷似乎也是一样,可能是他内心深处拒绝接受云雀公主已经遭遇不测的消息,因而看上去比较倾向于相信那个女子便是“云雀公主”,加上那个女子所说的话也无甚破绽,因此,他紧紧攥住自己的手,表情也显得越来越痛苦,似乎想要下什么决定一般。
“公主姐姐,别来无恙?年前公主姐姐与白纱告别,说要来云雀国探亲之后,白纱就一直在期盼着公主姐姐回京,谁知,快一年时间过去了,公主姐姐却一直未回京,白纱就预感有些不妙,所以此次才央着王爷带白纱一起过来边关救姐姐。”就在这时,我却突然模仿着我娘的声音,拍马上前,一边与她打招呼,一边盯着她的眼睛。
当然,我的这番话纯属急中生智,胡说八道,我娘七年前就离开京城,自然是不可能与云雀公主告什么别的,真正的云雀公主自然是知晓这一点的。
“多谢白纱妹妹的牵挂,也多谢白纱妹妹这些时日以来替姐姐照顾王爷。”这个“云雀公主”听见我这番一说之后,初时眼神中掠过一丝闪烁,后来倒是镇定了下来,带些试探的对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