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早膳之后,君幽拿来了药和白布,帮孤蛮上药。
君幽小心翼翼的托起了孤蛮的左手,动作缓慢。慢慢的解下了孤蛮手掌的绷带,露出了那如同蜈蚣一般的伤口,虽然没有昨晚狰狞,但是君幽还是看的触目惊心。拿起药瓶将药撒在了上面,用布条重新包扎住了。
孤蛮看着君幽的侧脸,觉得他为自己认真包扎的样子真好看,看着看着就痴了。
“把袖子挽上去。”没人回应。
君幽伸手在孤蛮眼前晃了晃,没反应,伸手弹了他的头,“回神了!”“想什么呢?帮我把袖子挽上去,我帮你上药。”
孤蛮翻了个白眼,总不能说在想你吧,“没什么。”说罢挽起了衣袖,露出了如同白玉般的手臂。
“你这手臂,怕是要留疤了。”
孤蛮不在乎的摇了摇头,“留疤就留疤,我又不是女人,我不在乎。”
君幽拆绷带的手一顿,“可是我在乎,这是我带给你的伤疤。我回头问问太医有没有淡疤的药。”
“好,都听你的,你说了算。”
君幽没说话,就这样拆着绷带,替孤蛮上好了药,又缠了起来。
“这几日搬去梅居吧,那儿的梅花开了,我们一起搬过去。也方便我照顾你。”
“好。”
君夜娶了将军之女,君棠娶了左丞之女,竞争王储的斗争更为激烈。朝臣割据成了三派,一派是君夜为首的军权派,一派是君棠为首的文权派,还有一派是维护老王上的死忠派。一时间整个京师乌烟瘴气。
为了快速增加自己的筹码,君夜找到了君幽。
“蛊虫还有多久养好?”
“没有蛊虫了,我让他停下了。”
君夜暴怒,“为什么?你知道我费了多少心血吗?你说让他停下就停下?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君幽暗自手中用力,平静的说,“我考虑你的感受?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去娶别的女人,你眼里只有王位,说什么最爱的只有我一个,你连专一都做不到,拿什么爱我?”
“君夜,我受够你了,喜欢你太累了,我承受不起。”
“一直以来,你都让我考虑你,迁就你,让我妥协。你说你为了我们的未来,可是我看不到未来。”
“你与别的女人成婚,我全程陪护,你想过我的心有多疼吗?伤心之时,只有那孩子陪着我,照顾我照顾到自己伤口发炎,性命垂危。”
“我真的不想喜欢你了,太累了。”君幽垂下了头。
君夜慌了,君幽从来没有这样和他讲过话,他明明一直都体谅他,一直都袒护他的,为什么这次,会变成这个样子?
君夜晃了晃头,不会不会,他的君幽不会这么对他的,那是最爱他的人啊!
“君幽,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让那孩子接着养蛊虫!我就原谅你。”
君幽摇了摇头,看向君夜,“为什么你每次都觉得自己能命令我做任何事呢?你未免太自负了,现在请你出去,我幽王府庙小,容不下你夜王这尊大佛。”随即转过身去。
君夜在君幽的背后伸了伸手,又觉得没面子然后缩了回去,强硬的说,“我等你想清楚过来找我,别让我对你失望!”转身离开了。
君幽看着君夜的背影,泪流满面,‘什么时候,你能平等的对待我们之间的关系!对我少一些要求,多一些关爱?’
君夜气冲冲的回了夜王府,在书房处理政务。
清浅带着侍女进来,“王爷,我看您这几日劳累,帮您熬了参莲粥,补补气神。”
君夜接过粥碗,喝了一勺,“王妃的手艺真不错。”
旁边侍女接话,“这是王妃精心熬了好几个时辰的。”
君夜抓过清浅的手,笑着拍了拍“你有心了。”
人在为爱人不依不饶生气时,会觉得另一个对他好的人顺眼。
就像现在,君夜觉得清浅格外顺眼,比君幽好多了。
“明日我同你一起回门,好好准备一下。”
清浅笑了,“是,王爷!”“那臣妾先出去了,不打扰王爷处理政务了。”
清浅带着侍女出去了,“我就说王爷一定会喜欢小姐吧。”
清浅点了一下侍女的额头,“就你话多。不过也不枉费我喜欢他喜欢了这么多年。”
君夜很慌,特别慌,看着案头的奏章,他一本都看不下去,满脑子都是君幽,但是他不会妥协,他就要等着君幽来找他!
且说孤峰自那日派人刺杀失败后,就被君棠放逐了很多天,近几日君棠大婚笼络朝臣心情好了之后,才被召了回来。君棠让他蛰伏以待,伺机而动。
自君棠娶了左丞之女后,棠王府日日门庭若市。
王宫内,近侍托着一黑色的盒子去了议政殿。
“王上,这是下面传回来的消息。”
王上一阵咳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拿来吧。”
近侍担忧的看了王上一眼,“王上,您要多注意身体呀。”然后把盒子递了上去。
王上打开了盒子,勃然大怒,“我这还没死呢!君棠和君夜就等不及了?”
“王上,您给他们赐婚,难道不是默许他们争斗到两败俱伤吗?”
“阿覃,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回陛下,三十年,从陛下坐上王位的时候,奴才就跟着您了。”
帝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三十年了,都三十年了!赐婚,只是想看清他们各自的潜在势力,然后一并扼杀。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君棠居然拉拢蛊族,与虎谋皮,不自量力!”
“只有清理了他们两人,才能让我的幽儿坐上王位。毕竟,只有他才是凝儿为我生的儿子,才有资格继承我的王位。”
王上混浊的眼睛望向了远方,仿佛看到了当年与他一起策马奔腾弹琴作赋的温婉女子。那女子气质眉眼皆与君幽相似。
帝王紧紧握住宝座的扶手,此生他虽然负了女子,但他一定要将这天下最好的东西,捧给他们的儿子,他们唯一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