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是奴才僭越了,求王爷饶命!”
君夜没有理他,转身离开了。
近侍浑身颤抖的望着君夜远去,背后已经湿了一片,他没有想到,会这么……
腿已经完全没有了知觉,一时半会是不可能站起来的了。那小侍卫在旁边站着,同情的看了近侍一眼,心里默默的给自己长了个记性。偏殿里的那位怕是要比王妃娘娘还金贵,才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
君夜气冲冲的回了正殿,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都来为清浅说情,其实他最讨厌这样,他们越是这样,他越不想和她亲近。
前几日清辰来那样,他就已经很忌惮了,但还能忍受。但近侍可是他的人,如今都这样为她说话,他都有些怀疑,清浅是否是如今看到的这个样子!
还是说,现在的一切都是她装出来的,如果这样的话,他君夜就是在自己的身边养了一匹披着羊皮的狼,随时都有可能把他吞掉。
君夜越想越怕,那些往日里清浅对他的好都成了别有用心,图谋不轨。他这几日怕是都要躲着清浅了……
清浅一个人在鸾凤殿吃了东西,躺在床上休息,自从怀了孩子,这身子就极其容易疲累。
小青带着人又把从夜王府带过来的东西归置了一下,收拾完的时候,清浅都睡着了,小青扯了被子为她盖上,心下还说,幸好这天气好了点,不然这样该染风寒了。
下午的时候孤蛮一个人坐在了酒楼的饭桌旁,人都散完了,他还在,店小二说了几次,他只是叫了几盘糕点摆在了桌上,给了小二一些银子,让他去那集市带了几串糖葫芦……也一并放在了桌子上。
搞得酒楼的一帮伙计都盯着他看,摆了一堆东西,也不吃就在那看着,说是等人吧,可是这么久了,也不见有人来,若说不是吧,也不太可能……
孤蛮手轻轻的敲击着桌子,声音不大,但是很有节奏。
一直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有一个小姑娘从外面走了进来,这姑娘那群伙计知道,她是个臭要饭的,转身便要出手把这孩子打出去。
孤蛮把人叫住了,“她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们务必好好招待!”
几位伙计愣住了,“这……客观,您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她可是……”
孤蛮一记眼刀过去,脸色冷冷的,“她是你们的贵客,你只需要恭恭敬敬的对她就好了。”
伙计们只好唯唯诺诺的,毕竟孤蛮在他们店里住了很久,出手也很是大方,得罪了他,老板娘怕是要把他们几个赶出去。
小姑娘径直走了过来,也不顾手上的污泥,抓起盘子里的点心就往嘴里送,动作急切,就好像已经好久没有吃饱的样子……
孤蛮见状心有不忍,给她倒了一杯茶,“你慢点吃,不要急,这里还有很多,不够的话,我再去给你买。”
女孩抬起头,对着他笑了一下,想要说什么,嘴里的残屑飞了出来,喷到了孤蛮的脸上。然后她立马抱住了头,钻进了桌底。
动作之快,让孤蛮惊叹,他伸出了一只手,“来,出来,我不会打你的!”
小女孩轻轻触碰了他的手,又缩了回去。
“乖,出来,你看!我保证了给你买糕点,你现在不是就在吃吗?我不会打你的,出来吧!”孤蛮轻声哄着小姑娘。
小姑娘也许是相信了,慢慢的从桌子下面爬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又坐在了桌子上。
孤蛮看着她吃东西,然后就开始了自己的问题,“我让你跟踪的那个人怎么样了?”
小姑娘用力的啃着手中的东西,忽略了孤蛮的问话,孤蛮叹了一口气,她也不容易,让他吃完吧,然后孤蛮又让人端了两盘糕点。
姑娘依旧狼吞虎咽,看她这样孤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感觉有些饿了。但总不能跟姑娘抢吃的吧,只得默默的坐在旁边,看姑娘。
姑娘又吃了很久,奇迹的是,这么多糕点下去,她居然没有噎住,把孤蛮惊得目瞪口呆,他以往吃几块糕点的时候都会被噎到,更遑论这么多盘……
姑娘打了饱嗝,速度慢了下来,但还是在吃,孤蛮非常不理解,为什么饱了还要吃然后就问出了口,“你都已经吃饱了为什么还要吃?”
小姑娘用力的吞咽着,“因为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
孤蛮的生活一直过的不错,所以他无法理解这种做法,在他的印象里,吃饱了就该停下,饿了可以再吃。
孤蛮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同情的看着姑娘……然后开口,“别吃了,这些你都可以打包带走。”
姑娘闻言停下了,笑了笑,居然露出了两颗虎牙,十分可爱,“哥哥,你真好……”
孤蛮低下了头,他从小到大都是自己一个人,从来没有见过比他小的孩子,到了幽王府众人又都将他当公子看。所以不曾有人叫过他哥哥,如今听了,觉得心里热热的,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喷涌出来,瞬间拉进了他与姑娘的距离。
“我让你跟踪的人,有结果了吗?”心热归心热,正事还是要办的。
这次姑娘听见了,拿起茶杯快速的喝了一口水,“那人我跟去看了,他就住在隔壁巷子的一间僻静小屋里。阴森森的……”
姑娘凑到了孤蛮面前,“他是个蛊师。就是养蛊的人,看样子应该挺厉害的,你要与他有什么愁怨的话最好小心一点,蛊虫那种东西,杀人无形。”
孤蛮诧异的抬起了头,“你知道蛊虫?你是怎么知道的?”
小姑娘懒懒的趴在了桌子上,这件事情我只告诉你,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好人,“我父母是苗疆的蛊师,因为得罪了苗疆的蛊王,所以辗转潜逃至此,最后还是被暗杀。只留下了我一个人,在这南璃国飘荡着。”
孤蛮闻言,心里的那种感觉又重了几分,身在他乡却遇到与自己年纪相仿,家世相仿,甚至连遭遇都相仿的人,实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