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接连下了数日,将这座山山掩的严严实实的。在山的半山腰,有一处宅院,凸起的屋檐落了雪又化掉,结成了冰凌,甚是好看。
“阿娘,阿娘,雪停了,我出去捉兔子好不好,我都好久没出去了,好不好嘛!。”一个少年在床上打滚撒娇。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的母亲。
妇人笑了,摸了摸他的头:“好,出去可以,但是不能回来太晚,不管有没有捉到,都要记得回来吃饭。”
“阿娘真好,阿蛮最喜欢阿娘了。”
妇人笑了:“那阿蛮不喜欢你阿爹了吗?阿娘要去和你阿爹告状了啊。”
男孩揪住了妇人的衣角:“不对,不对,阿蛮既喜欢阿爹也喜欢阿娘。那阿娘,阿蛮出去了。”
妇人又笑了:“好,记得披上你阿爹给你做的狐皮大衣。”
男孩高高兴兴的拿着箭筒出门了。
妇人看着孩子的背影,觉得很幸福,再一次感慨当初的选择没错。
忽然背后一双男人的大手环住了她的腰,妇人自然的握住了腰上的手。靠在男人的肩膀上:“我觉得我现在好幸福,有你,有阿蛮,我觉得我这一生足矣。”
男人轻笑,气息喷在了妇人的脖子上:“我也觉得这一生足矣,只希望那些人不要找到我们,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蛊主这话,是说我孤峰没本事,还是怪我孤峰不给面子,打扰毁了你的生活”话音刚落,只见屋外围了一群衣着奇异之人。其中有一人着黑紫衣手拿折扇缓缓走了出来。
男人怒吼:“孤峰,蛊王的位置我已经让给了你,你还要怎样?”
孤峰轻笑:“蛊主应该知道,我要的向来都不只是蛊王的位置!还有秘籍!”
妇人转身面向男人:“不能给他,绝对不能给他。”
男人点头抓住了妇人的手:“你放心,我不会给他的。”
孤峰眼里划过一丝戾气,“夫人,您这话,我不喜欢听,我今天站在这,就是想请蛊主和夫人把秘籍交出来,否则就休怪孤峰无理了。”
男人眯起眼睛:“孤峰,我警告你,马上离开这里,我便留你一条命。”
孤峰拍了拍手:“果然,蛊主就是厉害,不愧是上一代蛊王,硬气!可我孤峰最不喜欢的就是硬气的人!”
说罢挥动折扇,只见折扇之中飞出了数根银针,每根银针都泛着不属于金属的银白色光芒。
男人瞬间把面前的女人抱到了身后,以一己之力接住了所有的银针。
孤峰挥了挥折扇:“蛊主真厉害,养了多年蛊虫,功力未见退步。”这一次不知道蛊主能不能接住。抬起手一挥:“放箭。”
男人接针之后就已经吃不消了,多年来他以血养蛊,又修习秘籍,早就气血亏损。如今只是强撑。
冷箭一支一支的飞过来,他挡住十支,二十支,却被其中一只射中了肩膀。顷刻之间就倒下了。
孤峰示意手下的人收了箭。
“蛊主,这血蛊滋味如何?这可是孤峰为了对付你杀人取血淬毒辛辛苦苦养了三个月的小东西。”
“触肤即入,直奔五脏。毒液随蛊虫游动释放,同时吸取供体血液。”
“现下,蛊主可否告诉我,秘籍在哪?”
“我若告诉你,你能不能救他!”
孤峰摇动折扇,“可以考虑!”
“在花瓶下面”妇人平静的说道:“我已经告诉你了,你救他。把蛊虫引出来。”
孤峰示意手下人去花瓶下拿东西,同时恶狠狠的说:“夫人,我方才好言相劝,让你们把秘籍拿出来,你们不听,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孤峰早就想杀眼前的两人了,只是现在还不可,他得确定秘籍真伪,等确定以后,他孤峰必定马上送这二人上西天。
“孤峰,这秘籍你还是不要修习的好。”
“蛊主此言差矣,秘籍乃我蛊族最高秘宝,怎可荒废。”
男人没有再说话。
手下把从花瓶下拿的东西双手托到了孤峰面前:“主上,这便是从花瓶下拿的东西。”孤峰接过之后,将折扇插在腰间,颤抖着去翻那本秘籍:“这秘籍是真的,他从前看到过。”突然感觉到手上有异样,将书拿来,只见一个小虫钻入了皮肤。
随即便挥动折扇,银针飞向了妇人。
“你这毒妇,你居然阴我?”妇人笑了:“幼子之蛊,可存半日;若无童血,供体必亡。”
孤峰很想看着两人毒发死亡,但是他的命更重要,反正这二人必死无疑,让他们好好尝尝血蛊的滋味。于是就带手下离开了。
妇人将男人抱在了怀里,看着男人因痛变的狰狞的脸。
男人摸着妇人的脸:“这辈子,有你,我很开心,下辈子,我还要和你在一起。我,我,心…心…心悦,心悦你。”最后的你字是随着血液喷出来的。妇人抱着男人失声痛哭。
孤蛮回来的时候,拎着两只兔子,高兴的进了家门,便看到阿娘抱着全身是血的阿爹。
“阿娘”,孤蛮的兔子掉在了地上,飞奔去了阿娘身边。
‘相公,我护住了阿蛮,等到了他,等到他回来了!’
妇人摸着儿子的脸,想要再多看儿子几眼,记住他的样子:“阿蛮,记着你阿爹教你的秘籍和心法,日日修习,养着那只幼蛊。记住心法!那是你阿爹一生的心血!那只幼虫,不可示人。日后一定要杀了孤峰。他害了你阿爹!”
说完之后妇人抱住了男子,吐血而亡。
“阿爹,阿娘,啊啊啊,啊啊啊”男孩趴在地上痛哭。
“公子,就是这了,蛊主归隐之后就在此定居了。”
孤蛮望向门口,只见一青衣白袍男子出现,墨发飞扬。青衣白袍男子抬头,两人对视。
“公子,我们怕是来晚了,蛊主已死!”
白袍男人走向孤蛮,伸出了手:“蛊主和夫人去世了,你没有家了,跟我走吧。我护你,日后也可祝你报仇。”
孤蛮染血的手靠近了青衣男子的手,‘他的手,好热。’
“我叫君幽,你以后可以叫我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孤蛮沉默,似又觉得不妥:“我叫孤蛮。”
君天,把蛊主和夫人安葬了。“阿蛮,你听我说,你,”
孤蛮泪目:“你刚刚叫我什么?”
君幽一愣:“阿蛮啊!不能这样叫嘛?”
孤蛮低头:“我阿爹和我阿娘都叫我阿蛮。”
君幽拍了拍孤蛮的肩:“那我以后不叫了”
孤蛮抬头看了君幽一眼:“不,阿爹阿娘不在了,我想留着这个名字。幽哥哥,你以后就叫我阿蛮吧。”
君幽将孤蛮拥在了怀里:“阿蛮,我们现在要马上离开这里,因为,那群对你父母下手的人发现漏了你一定会回来。”
孤蛮抱住了君幽:“好,但是我想再看看他们。”
君幽牵着孤蛮的手,到了墓葬之地,这座山的后山洞。
“我没让君天立碑,我怕他们回来,找不到你,会对你阿爹阿娘的遗体不敬。”
孤蛮看了君幽一眼:“幽哥哥,谢谢你!给我父母安葬!”
君幽松开了孤蛮的手,朝墓地深深的鞠了一躬:“蛊主,夫人,我一定会好好照顾阿蛮的!”
君幽又抓住了孤蛮的手:“好了,阿蛮,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