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通仰着头,瞧着酒壶说道:“我是千杯不会醉。”
“真的吗,那好,我这就去给你拿酒来,灌醉你。”沐风儿说着便要冲出屋子。
赵君侯急说道:“风儿,你怎么说去拿酒就去拿酒,你?”他其实想说,唯通的话或许只是随口而说。
沐风儿乐着说:“我就拿酒来给大哥喝。”
赵君侯只好让她去,然后自个有点无奈的坐下了。
唯通瞧着赵君侯那样儿,便收了酒壶,暂没喝酒,走过来说道:“哎,我说二弟,你真不太像话,人家三妹好歹也是一位富家千金小姐,偷跑出来跟着你,人家图啥,你跟赵小姐的事我管不着,可是三妹的事,我可管定了。你记住,若是你辜负了三妹的心,我这当大哥的可要主持公道啊。”
“唯大哥……这……”赵君侯刚想解释,一个身影就窜进屋来,正是拿着酒壶的沐风儿。
“哈,你们在说什么呀,是不是说我坏话?”沐风儿摇动着酒壶,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
唯通拍了拍赵君侯的肩膀说:“我们没有说什么啊,二弟你说呢?”
“噢,没说没说。”赵君侯不自然的说,他自知自己倒大霉了。遇到这两位人物,看来上天是专门派这两位来压制他的。
唯通小河喝拿过沐风儿的酒壶,揭开酒盖来嗅了嗅,说:“恩,这酒嘛,还行。既然是丫头拿来的酒,大哥就喝了。”说罢,就咕噜咕噜喝起来。
在一旁的沐风儿,赵君侯哪见过那样倒酒喝的人,直看得二人打嗝。
“啊,哈哈,真痛快,哈哈哈。”唯通喝着酒就歪歪倒倒的走到了窗前,然后一扔酒壶,竟然从窗户纵身跳了出去。
“啊!”
“大哥……”
沐风儿与赵君侯吃惊的跑到窗前,只见唯通正跃到房顶,眼看就要飞出了客栈,沐风儿连忙喊道:“大哥你去哪?”
“我要睡一会了……”人影消失,只留下唯通的声音。
“唯大哥的功夫……他也会飞……”赵君侯不得不佩服唯通,不过想想他的大盗身份,这点应该是小菜一碟。当然真正内心地,赵君侯还是钦佩唯通的,毕竟唯通以前是天下名扬的名捕,也做过许多正义利民之事。不过对于他做大盗,赵君侯始终不能理解。
沐风儿又拉着他的手,扭着说道:“君侯,你以后要对我好,刚才大哥也说了,你也发誓了,不能反悔喔。”
赵君侯点了点头,誓已经发了,他不照办能行么。
次日便是所有考生去惠门书院熟悉考场的时间,同时知府大人也要提前来视察巡看。
赵君侯与明瑞,还有换成男儿装的沐风儿,一同便去了惠门书院。有惠门书院的学生认出了赵君侯几人,便不给好脸色给他们看。赵君侯几人堂堂正正,未予理会。
他们随着几十位考生一同进入惠门书院,几乎每一名考生都感叹惠门书院修建的宽阔,里面非常宽敞,每一间课房都布置的干净整洁。惠门书院主要是供给省城读书人所用,不过并不是每一个读书人都可以进院学习,来此读书的大多是官宦与大富人家的公子。还有便是家境一般,但确实有才学的读书人。
观看着书院的格局,考生们都啧啧称赞。而考场便是四间宽大的课房,每一间都可容纳二三十人。
考生们在称赞羡慕私语的时候,章院长携同知府大人便走进了书院。
“快看,沈知府来了。”考生里面有认知沈知府的,看到他来了,都肃穆起来。
即使不认识沈知府,可是章院长,没有考生不认识,因此考生们都肃穆以待。
沈知府在章院长的引领下来到考试的院坝前,看着考生们毕恭毕敬的站着,章院长便向沈知府介绍考试的相关事宜。见学生们都肃穆以待,便停下脚步对沈知府说:“知府大人,今日是让考生们来熟悉下考场环境,以免到时因为不熟悉而带来不便。”
沈知府笑呵呵的说:“章院长想的周到,为国家的教育根本献计献策,亲力亲为,本官是在敬佩之至呀。”
“知府大人过奖了。”
这时候考生们便拱拱手,一同作揖道:“知府大人好!章院长好!”
“呵呵,这么多位才子,必将成为宋国的栋梁啊。”沈知府抚着胡子笑吟吟点头。
在宋国,读书人的地位与会武艺的人士的地位相等,而实际上,因为宋国国泰民安,物阜民丰,文官的地位已经超过了武官,读书人的身份也比一个会武功的人要高。因此读书人在知府一级的为官者面前,都不作请安,叩拜之类的礼节。问问好,已是非常适宜的礼节了。当然若是读书人犯了罪,那就另当别论。可即使读书人犯了罪,许多在公堂之上,也以学生自居。
由此可窥,这些考生为什么想尽办法要谋求功名了,若是能被选入进京参加贡院考试,那便是无上光荣的事。加入时来运转,名列第三甲,那么即使在小地方,也可以做个县尉或者县府的幕僚。
打过招呼之后,章院长便要领着沈知府去大堂,敬拜文祖师爷。沈知府却停住没走,看着众多的考生,他在院坝前走了几步,对他们说:“你们都是鲁地五座书院的学生,能来省城的惠门书院考试,足见你们都是饱读诗书之人,不过你们还需刻苦一些,只有通过了省城的考试,你们才有资格去到京城考试。到那时,你们便可一步登天,名扬天下……”
“学生必将聆听知府大人的训导,努力刻苦功业,以报大人的良苦之言。”考生们纷纷轻轻鞠躬,以示尊敬。
混在考生中的赵君侯三人,也做这样子。
“知府大人,学生早就听到你以前的刻苦用功的事迹了。”这时一位考生,大胆的站出来,献媚讨好。
赵君侯几人一瞧,那书生不是别人,正是王才。
沈知府当然喜欢听好话,摆摆手说,“本官那时候只是一门心思专研苦读罢了。你们若能做到,自然更好。”
“我们都要向知府大人学习,一定考出好成绩。”
沈知府多瞧了王才两眼,问道:“这位公子是哪里人士?”
王才见沈知府搭理自己了,嘿嘿笑着上前拱手鞠躬,说道:“知府大人,小的乃东州人士,祖上曾是东州乡绅,家父与良知县一向交好,小的一直在雄图书院读书,此次前来惠门书院考试,临行前家父便耳提面命,说到知府大人攻读诗书的感人事迹了。”
王才的一番介绍,既落落大方,又将自己身价抬着,且更加抬着沈知府。因此沈知府就乐了。章院长等人也笑着点头认可。
其他考生都无不佩服王才的口才,但许多也鄙视他这样公然的讨好献媚。
赵君侯与明锐何曾见过王才如此温文尔雅,都有点儿惊异了,不过回头一想就解了。他们甚为鄙视,不屑瞧一眼。便打算悄然离开。
沐风儿却看不下去了,在人群中大声说道:“此人如此拍马屁,敢问为了哪端?”
所有人哗然,谁敢这样无视沈知府在场而口出狂言!
赵君侯与明瑞一见沐风儿居然站出去了,二人都慌得往前,想要拉住她,阻止她胡言,免得惹恼了沈知府。沈知府不比章院长,他们万万不能惹。
沐风儿却大摇大摆的走上前,考生们都害怕与她有关系,纷纷避让。
沈知府有点恼怒,瞧着沐风儿,并未立即指责。
王才更是气恼,瞧见沐风儿,还有她后面的赵君侯明瑞,说道:“你们竟敢如此说话,就不怕……”王才顾忌沈知府在场,回转身便鞠躬,“知府大人在此,这几个人如此藐视,学生请求大人责罚这几个狂妄的人。”
章院长,钱学成急忙走过来,章院长见又是赵君侯几人,就怒责道:“怎么又是你们!你们胆子不小,今日知府大人来本院巡视,你等为何如此不敬!”
钱学成早憋了气,趁此烧一把火说道:“知府大人,就是这几个学生,前日还在书院大门口信口雌黄,现在又敢口出秽语,请知府大人一定要责罚,以儆效尤。”
赵君侯忙拦着沐风儿,拱手道:“知府大人,刚才沐公子冲撞,还请恕罪,我们这就离去。”
沐风儿一甩手,脱离赵君侯的阻拦,说道:“我说的是事实,王公子一副奴颜婢膝的样子,我就是要指出来。我们既然是读书人,读书人就要敢于说话。”
“你!你……”王才气得不行,好歹他也是员外府的公子哥,何曾被人这样指责,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知府大人,学生句句实言,并无奉承之意。请知府大人主持公道,将那污蔑之人重责。”
章院长正欲狠狠教训,沈知府示意他们都不要开口,他跨前几步,对着沐风儿说:“这位公子,敢为贵姓,出自哪一座书院?”
沐风儿大咧咧回道:“我呀,我姓沐,我在其他不知名的书院,反正我也来了。”
赵君侯与明瑞站在旁边干着急,都不敢上前替沐风儿求情,估计也没用。
沈知府皮笑肉不笑,说:“原来是沐公子,沐公子何以认为刚才这位王公子在拍马屁?你如此说,不是直接说我喜欢溜须拍马之人了?”沈知府混迹官场,自然分得清轻重,在这样的场合,他是不便生气发怒了,也不适宜给人加嘴。
沐风儿口无遮挡道:“王才就是个溜须拍马之人呀,我就看不惯他。刚才知府大人也说了,鲁地人才济济,但鲁地也有许多无学无术之辈。比如那个王才……”
王才瞪直了眼,真想将沐风儿掐死。
“那谁才是有学识的人才呢?”
沐风儿就拉着赵君侯,“那还用说,当然是这位赵公子,还有那位明公子。”手指了指明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