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太高看我了,我哪里知道。”高泽破罐子破摔,索性将自已蠢萌的形象保持到底。
南羽沉思着,洛希莫名其妙地搅进来真的很奇怪,“我感觉少了一根线,把洛希和南家连在一起的线。”
高泽一副明眼人都知道还用你说的表情,两人嬉闹间,新闻里通报了昨晚在南家老宅再次发现婴尸的消息。
“什么,又有一具?”
高泽若有所思,“这回又是哪家的原配,或者哪家的小三呢?”
这次认尸的人姗姗来迟,已经两天了还没动静。
“孩子刚去世不久,不到一岁,死因是器官衰竭……”南羽认真听着,有什么原因能造成器官衰竭呢,疾病?中毒?没想到高泽接下来的话让她头顶翁翁响,整个人怔了好久,才回过神,他说,孩子身上插满了细针,包括眼睛里,他是活活疼死的。
多深的仇恨才能下这样的狠手,南羽震惊。
白薇薇极少出门,每天依然活在被绑架威胁的恐惧中,警方顺着她提供的线索找到艾米私人定制,但人家做得滴水不漏,从原料到成品,车间监控记下了整个生产过程,确确实实只有白薇薇拿到的那一件限量款,如果从设计图稿上查,厂里的每个人,上到设计师下到保洁,甚至来厂里看货的客户都有嫌疑,无异于大海捞针。
白健和张如茵无计可施,只能多花些时间陪在白薇薇身边,可她毕竟是个大活人,看是看不住的,况且藏在壳里久了,要么疯,要么傻。
张初月和韩越泽去看过她一次,出于对女儿的保护,怕她受刺激,白健婉拒了他们见面的请求,韩越泽原本理出了头绪,在白薇薇家里见到满墙的写真,心下更是肯定,网暗在背后捣鬼。
不管什么组织,触角都不可能伸到世界各地,它们想要维持自已在全球范围内的影响力,就需要代理人,或者说“急先锋”,韩越泽有一个大胆的推测,网暗之所以在南境大肆活动,是因为南境市内有了他们的代理人。
袁东东一直没有消息,石宽先是发动手下大肆寻找,不过找着找着,渐渐没了动静,自从陈一和秋尾走后,韩越泽身边没有可用之人,常常有捉襟见肘的感觉。
还有一周,他疲于应付张初月,满脑子都是南羽,他总在想,她和高泽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也能想起他,哪怕划过个念头也好啊。
“越泽,陪我去挑件衣服吧,下周陪亲戚吃饭,我们穿情侣装好不好?”
“情侣装不庄重。”韩越泽脱口而出,嘴巴拒绝得比大脑还快,张初月明显不悦,回绝得这么快,明显不走心。
“订制的同系统礼服,不是外面卖的那种情侣装。”
“哦!”韩越泽点点头,“按你说的做吧。”
张初月幽怨的眼神像是故意恶心他,突然她开口,“越泽,你很讨厌吧。”
韩越泽被她问得措手不及,犹豫的眼神已说明一切。
“这世上的夫妻有多少是相互喜欢,相伴到死的呢,尤其是我们这种人,大家不过各取所需,如果你连一个合格的男朋友都演不好,饭还是不吃了,我不想在亲戚面情丢人。”
张初月说话越来越没分寸,她认准了,韩越泽拿她没办法,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现下都必须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韩越泽也越发觉得,张初月不是他以为的柔弱性子,她温柔的外表下藏着可怕的内心。
现在分道扬镳,张初月大可以先发制人说自已厌倦了与韩越泽的感情生活想退出,再去国外呆上一阵,回来又是万人捧在掌心的小公主,可韩越泽他将失去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既然挑明了,大家不必遮遮掩掩,到了张初月待价而沽的时候。
她没有像平时那样故意避开人群,而是在最热闹的时候,挤进了最汹涌的人群,韩越泽思绪急转,大呼不好。
广场的大屏幕里反复播放着孔明灯飞向天际的浪漫画面,点点灯火布满天幕,广场边缘烟火映衬,与此同时,脚下跑马灯亮起,拼起两颗靠在一起的爱心图样,将韩越泽和张初月围在中间。
“你可以走,我绝不多说一个字。”无数粉色气球升起,人群驻足欢呼,迫不及待地想看清烟火中间是哪家的小公主。
韩越泽咬着牙,数声冷笑,他一向藏得很好,此时却将狠厉倾覆而出。
“如果不走,麻烦挤点笑容,不然我看到明天的头条会心疼的。”张初月扯住他的嘴角,向两边拉了拉。
烟火不停歇,一道道冲向天空,突然,镜头转向中间的韩越泽和张初月,他们微笑着,目光飘向不同方向,正如他们的心思,从来都不在一起,却不得不并肩站在月光下,将青春的祭奠交付到对方手上。
不,张初月不可有如此大手笔,这么大规模的活动事先没有走漏半点风声,韩越泽斜着眼,目光落在张初月的侧脸上。恰好,快门按下,这个迷一样的眼神成了第二天刷爆网络的“爱的凝望”。
南羽闷了几口水,呼吸勉强平复,高泽指着韩越泽的脸,“爱的凝望?你看他迫不及待的样子,恨不得把张初月拆吃入腹,昨晚肯定少不了一场天人大战……哈哈……”他笑得轻狂,南羽脸色却更难看了,“他有没有这样看过你啊。”
高泽话音刚落,立刻收到南羽的死亡凝视,他铁了心想往她面前塞臭袜子恶心她,“前任就像一坨屎,总会忍不住回头看一眼,但毕竟恶心,所以最后还是冲走了。”
南羽心里咒骂,高泽这人看着邪性,连说的话都这么不着调。
“昨晚的场面可比他们订婚抢眼多了,订婚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秀恩爱却是猝不及防,我看呐,两个人好事将近哦。”高泽挤眉弄眼的模样无比欠揍,南羽一脚踹在他屁股上,“不说话会死吗?”
“会,不笑话你一下,会憋死。”
----------
因为高调秀恩爱,韩越泽和张家长辈聚餐的时间被提前到隔天晚上,说是聚餐,其实是给韩越泽戴上紧箍咒,韩越泽本可以拒绝,不过他对张初月突然凌厉的行事作风和通天的手段很是好奇,决定深入虎穴一探究竟。
高泽似乎在挖苦南羽这件事上很有天赋,三言两语把她气得吃不下饭,心里还洋洋得意,这是对之前她作妖的回敬。
“喂,差不多得了,如果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能不生气吗?”
南羽嘴里像塞了两颗乒乓球,气鼓鼓的,“说来听听,听完了,再决定。”
高泽勾着唇,不动声色地将韩越泽凝望张初月的照片放大,拉到后方的二楼平台,指了指,南羽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白面的欧洲人鬼鬼祟祟地探出脑袋,因皮肤白皙,在人群里极为显眼。
“外国人?”
“他不是普通的外国人,是个什么生意都接的皮条客。”
“拉皮条拉到国外来……”南羽似乎明白了什么,“不对,因为他的客人喜欢亚洲面孔,所以他来到中国,有需求才有市场,原来是这么回事。”
“怎么回事?”高泽敲着南羽的脑袋,刚知道点皮毛就以为掌握了全部,不求甚解,“亚洲面孔多得是,可不是非要挑石宽的小三?”
南羽惊讶地捂住嘴,“你是说袁东东是这个老外绑架的?”
“不错,他就暗网的主力之一,代号蜘蛛。”
“可他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难道下一个目标是张初月?”
高泽气得吐血,“你是真傻还是装的?凭张初月家里有这个实力在南境市中心搞出这么大动静?”
南羽撅着嘴,没好气的说,“这是韩越泽安排的。”
“呵,你看韩越泽那黑得跟煤球一样的脸,我敢打赌,他绝对是赶鸭子上架,之前毫不知情。”
南羽看了看韩越泽其他照片,眉间渐渐舒展,他好像挺不乐意的。
高泽噙着笑,看着南羽眉心浮现的笑容,心里长长舒了口气,虽然他并不想为韩越泽辩解,但更不想看南羽整天苦着脸。
“现在知道笑了。”
南羽一跳一跃地钻进厨房,“看在你听话的份上,把晚上的海鲜粥分你一半。”
高泽关掉电脑,一本正经地坐在沙发上,回应,“那我可得好好享受。”
爱的凝望并不是非要从眼神里流露,我不看你时,心里却都是你的影子。
他的心里装着她,她的心里却是另一个他,蜜糖做成的记忆,舔一口都是甜的。
南羽一边捣着煮烂的粥,一边盘算下一步计算,说真的,她的厨艺实在不敢恭维,突然她想起了什么,勺子落到地上,声音清脆。
闭目沉思的高泽身体猛得一颤,从沙发上弹了起来,看见厨房里跑出来的南羽,惊魂未定,着急地检查她身上有没有伤口。
南羽则按住他,“我想到了,蜘蛛徘徊在张初月身边,又不以她为目标,只有一种可能,他们是一伙的,暗网和张初月是一伙的。”
高泽见她完好无事,眉头挑起,那模样好像在说,明摆着的事,你才看出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