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韩总”穿着黑色长靴,略显时尚,与白天所见的西装革履的古板的韩越泽略有不同,南羽盯着他的脸,相似的眉眼,相似的轮廓,总觉得哪里不对。
直到他眼里的狡黠一闪而过,南羽血气上涌,握紧的拳头差点抡了出去,他哪是什么韩总,不过顺着白薇薇的话将错就错罢了,他明明是抢钱的毛贼!竟敢自投罗网!
南羽抓住阿泽的手腕,使出一招眼神杀,不过这在白薇薇眼中成了赤裸裸的勾搭,韩越泽之前招南羽进公司的行为已经让她气到看医生,现在两人当面“调情”更是让她像个沸腾的蒸汽锅,呜呜悲鸣。
“韩总?”南羽并不急于揭穿阿泽的诡计,在白薇薇怒不可遏的眼神里,架着阿泽离开医院。
无人的角落,她又是反手一招,踩住阿泽的小腿,“还钱,不然我不仅报警,还把你的行踪贴到网上,让仇家上门。”
阿泽陪笑,颤巍巍伸出手告饶,“你看我一个逃犯,哪来的钱啊。”
南羽不吃他这套,“看你的穿戴,说没钱,当我傻吗?”
阿泽瞥了瞥自已身上,叹息,“唉,都是些山寨货,你觉得值钱拿去好了。”说罢,他竟真的开始宽衣解带。
南羽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堪,想着哥哥躺在病床上千钧一发,而自已竟然连个帮忙的人都找不到,不觉眼湿了眼眶。
阿泽趁她失落时,慢慢直起身,在她看不见的暗处,目光渐渐冷却,声音不似刚才戏谑,倒像历了寒冬的冰锥,冰冷、刺骨,“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南羽沉浸在伤痛中,似没听清他的问话,但看她的反应也知,现在的她真的不记得什么“阿泽”了,就算人群中匆匆擦肩,也终是一眼的留念,而后各奔东西,留念也只剩当时的青天云烟。
阿泽试探着抚上南羽的肩,温暖的胸膛像一座厚重的山,给了将要倾倒的南羽一丝支撑,她望着他,层层倒影在两人眼底相互辉映,“你?”南羽移开目光,“似曾相识”四个字终是未说出口,也许,她所谓的这种似曾相识只是久违的温暖罢了,就像寒夜里两个瑟瑟发抖的灵魂相互慰藉,这哪叫什么似曾相识,不过是同病相怜罢了。
“对,同病相怜,我们都得了穷病,无药可救的穷病。”
南羽没时间与阿泽伤春悲秋,哥哥的命还握在她手里,她必须做些什么,前方是山她要越,前方是水她要游,前方是火她宁愿万劫不复。
光影残缺的缝隙里,阿泽的模样像浮在水面上的倒影,晃晃悠悠,平静里透着波谲云诡,他拉住南羽,脸上尽是无奈,像下了很大决心,带着不安,带着惭愧,“你要钱,我有办法……”
南眼愣了半晌,“你该不会跟白薇薇一样让我去卖……”
阿泽明显顿了一下,喜上眉梢,没等他说出什么轻薄的话,南羽劈头盖脸地把他打了一顿,骂道,“龌蹉,我就是去卖肝卖肾,也不做那种事。”
“别打了,别打了,我又没说去卖,我说的是这个!”阿泽拿出手机,点进一个没有名字的APP,屏幕先是黑了一下,而后一个暗红色六芒星缓缓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