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医院。
从外观上看,和实验室很相似,里面的医生,也都穿着防护服。
沈婉儿的四肢被金属卡扣固定在病床上,她所在的科室外,一块很醒目的牌子上,刺眼的红字,感染区。
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医生,坐在离沈婉儿五米以外,一面询问,一面仔细地写着问诊记录。
“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见第一面,就跟人上了床?”
“太累了,我们没日没夜地干活,我实在是太累了,本来就想随便找一个男人,怀上了孩子,就能够少干一些活。”
沈婉儿低垂着头,脸上显现出几分女孩的娇羞。
“胡说,你沈婉儿会随便找一个男人?据我们所知,尤高达一直在追你,你怎么就不搭理人家。”
“尤高达,不会吧,我怎么能够高攀得起尤长官。妹子,你说话可得找点依据。”沈婉儿冷冷地说道。
“说吧,见到那个人的时候,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对他一见忠情。”
“好吧,我说,我一直喜欢陆一夫。即使不能够成为陆一夫明媒正娶的女人,我也要得到他。”
沈婉儿抬起头来,眼神中显现出一种幸福,“杀了我吧,我生是一夫的人,死是一夫的鬼。这一生,我值了。”
那女医生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张照片,递给沈婉儿,“看一眼吧,那晚上的男人,可是长成这个模样。”
“除了没有戴眼镜,和这照片上长得完全一模一样!其实,你不用拿照片给我看,在学院里,我就一直暗恋着陆一夫,他即使化成了灰,我也是认得的,我决不可能认错人。”
那女医生的脸上显现出很惊异的表情。
“你再仔细看看,你所见到的那个人,和照片上的陆一夫确信是同一个人。”
“我敢确信,他就是陆一夫,就连那呆呆傻傻的样子,甚至连声音,都和我的陆一夫完全一模一样。”
沈婉儿闭上了眼睛,在那一刻,她肯定是沉浸在了从未有过的幸福与愉快之中,脸上再一次出现了一团红晕的光彩。
女医生合上问诊本。
“医生,什么时候放我出去,我已经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告诉你了。放我出去,我不想死在这儿。”
“婉儿,安静,没有人会害你,你也不可能死在这儿。我们从你身上提取到的**中,发现了RG3,你现在是重感染人群,你哪都去不了。”
女医生打消了沈婉儿出去的梦想,沈婉儿简直不能想象,凭啥自己只是跟陆一夫睡过,就完全丧失了自由。
沈婉儿不知道,在她被带到医院之后,同寝室的女同胞,全都被请到了审讯室。
陆一夫耷拉着脑袋,坐在审讯室外面的椅子上,在他的身旁,却是候明,在他面前不停地走来走去。
“候明,别晃了,晃得我脑子都快要晕了。”陆一夫有些不快地说道。
“你自己干了出格的事情,把我都连累了,你还好意思,我晃了怎么啦,你呀,这回可是把脸都丢尽了。”
候明气得嘴唇直哆嗦,脸涨得通红。
“雨琴不相信我,那一晚,她就守在我身边,她也不相信我,硬说等她睡熟了,我就跑出去把沈婉儿给睡了。我,我这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陆一夫摘下眼镜,颤抖着双手,用那干净的眼镜布,擦拭着镜片。
门突然开了,里面走出来哈里森的爪牙,装腔作势地叫道,“谁是陆一夫,进来。”
陆一夫颤栗了一下,走进了屋子,门哐当一声关上。
“就是他!昨晚上他就坐在我的对面,我还跟他喝了好几杯,他还说过,我床头上画的月亮好漂亮。”
“就是,别以为今天戴一副眼镜,我们就不认得了,这模样,到哪儿我们都认得。”
陆一夫百口莫辩。
他原本就是一说话就脸红,现在,当着沈婉儿的那些室友,他越是想为自己辩解,越是支支吾吾,甚至连话语都夹杂不清了。
陆一夫被弄得焦头烂额,他还在极力地申辩,“你们可以用DNA进行比对,我没有做过,清者自清。”
“会有结果的,陆总,我们不可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对于生物研究基地,做个DNA,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负责盘问的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两个人把陆一夫带出了审讯室。
陆一夫对候明大声说道,“快,快去救人,一旦那囚室中氧气消耗完,咱们可真的是前功尽弃了。”
“瞎闹个啥,救人,只要关进去,没人能够救得了你。”
押送陆一夫的两个人,劈头给了陆一夫一记耳光,然后把他从候明的身边带了过去。
候明听到陆一夫的话,脸色顿时变了。急匆匆地下楼,直奔重犯监区而去。
两人押着陆一夫,在楼梯口就遇上了邹雨琴,邹雨琴一把抱住候明,眼泪顺着往下滚。
“两位大哥,饶了一夫吧,求你们放过一夫吧。那一晚,我们被人锁在A区实验室里,一夫的钥匙被人扔在实验室的外面,他根本出不去啊!”
“你现在知道我出不去了,当初你在干啥,你不是不相信我吗,你觉得我欺骗了你,你说我趁你睡着了,出去跟别的女人好,你呀,你把我坑死了。”
陆一夫气得浑身哆嗦,怒骂着邹雨琴。
此时的邹雨琴,已经成了泪人,恳求着押送的人放过陆一夫。
“妹子,你求我们没用的,陆总运气不好,那一屋的女人,碰谁不好,偏偏碰的是尤长官最心疼的女人。你说,他这不是往人家的枪口上撞么?”
大概是看到邹雨琴哭得伤心了,那两个押送的人,到底还是说出了这里面的隐秘。
“那我去求尤头。我求候爷去给尤头说几句好话。只要放过我们家一夫,我们俩就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邹雨琴无奈地抬起头来,看着戴着手铐,被两个壮汉挟持着的陆一夫,她已经成了无头苍蝇,四处瞎碰。
“雨琴,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替你好好地教训教训他。”
正当邹雨琴还在审讯室外的过道上泪眼婆娑地走着时,尤高达嬉皮笑脸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