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运往墓地的纸货全都已经烧尽。
雪姬,或者说是黎欣竹,已经站起身来。
“要不,你还是送送我吧。也让你看看,要想突破我的那些人,难度怎么样。”
女孩很有自信地说道。
李元明怒火攻心,回想起回到江城以来,自从和黎家的人接触,自从接受保护黎欣竹的差事以来,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情。
这一切,现在看来都像是在梦境中一般,云里雾里的。
“姐,我看出来了,你,你需要我保护你。你实际上是被你的合作伙伴所囚禁。”
女孩没有说话,从她的眼神中,李元明感觉到她的不舍,无奈。
的确那车是从黎家弄出来的,到这儿的时候,自己可是首先装好了反跟踪系统的呀。
人家照样找到这儿,如果问题不是出在车上,那就只有在女孩的身上。
女孩在一群人的簇拥下钻进了车里。
她没有回头,李元明远远地看着,女人的心,海底的针,相处这么些日子,到了分手的刹那,李元明突然间感觉到失落。
难道,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已经默默地对自己守护的女孩,产生一种超过保镖职责的情感。
几十辆豪车风驰电掣般离去。
墓地管理处的空地上,只有那个卖墓地的老头,痴痴地看着车子离去的方向。
“可怜的女孩。”
“没有人能够拯救她,落入到哈里森的手里,没有人能够拯救她了。”
老头子摇着头,一副很痛心疾首的表情。
李元明一把抓住那老头的领口,大声地叫道,“告诉我,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太自以为是了。欣竹费了很大的劲,本来以为靠着你,能够摆脱哈里森的控制,结果,为了救你,她再一次落入了哈里森的魔爪。这,你懂了吧。”
李元明放开了那老头,他简直快要把肺气炸了。
“回去吧,回到你的出租屋去。你不是要在这儿守孝半年吗,守啊,继续在这儿守啊,只要交钱,守一辈子都不会有人干涉的。”
听着那老头冷嘲热讽的话,换在平日,李元明已经火冒三丈高了。
到底是毒鹫。
越是极具挑战性,越是在最艰难的时候,他就更冷静。
他仔细地推敲老头子的话,有两个意思,出租屋,守孝。
李元明很有礼节地和老头辞行,老头子笑道,“让你破了那么多财,要不,中秋节,我做个东,回请一下你。”
“到时候看吧,相约不如巧遇。”
李元明回到出租屋,老太太很惊讶地问道,“还有一个人呢?多好的姑娘啊,你们不会是出了啥事吧。”
“大娘,没事。我们可能有事,要耽搁点时间。”
“好些人都这样,我都习惯了,最初的时候,都想着要在这儿守孝十天半月的,结果,呆上一两天,就退房走了。”
“要不,我把钱退你们。大家都不容易的。”老太太很实诚,硬要把钱退给李元明。
“不用了,大娘,我是有点急事处理,那屋子,你老还帮我留着,行吗?”
老太太自然是满心欢喜。
黎家的车子还停在院子里,李元明回到屋里,他多希望女孩突然从里屋窜出来,紧紧地抱着自己,求自己不要离去。
看着人去屋空,李元明百感交集。
他仔细地收拾行李,凭着他敏锐的眼光,哪怕女孩留下任何一点线索,他都不会放过。
失望。
整个屋子里,除了还残存着女孩的气息外,根本没有对自己留下任何提示,绝情到没有留下一丝线索。
李元明开着车,并没有回江城,而是穿过那墓地,把车开到了附近的山林之中。
这天,他可以不用紧张地保护别人,也可以静下心来,好好地放松自己。
不行,决不能够半途而废。
李元明想起哈里森的那个动作,那种嚣张的气焰,心里就极不舒服。
只要还有一口气,就绝不服输。
李元明开始利用那些元件,利用身边的工具,就在黎家的那辆豪车里面,组装着他的反击系统。
他以为,手里面忙碌起来的时候,会不去想那些让他难受的事情。
事实上,却不是这样。
李元明的脑子里,把自己回到江城的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全都一遍遍地在脑子中回响。
自己的确是太高调了。
结仇,树敌,仗着自己的本事,带着自己保护的人,处处涉险。
教训。
就在装备车子的时候,李元明发现了车子里有一个隐秘的暗格。
小心翼翼地打开暗格,李元明找到了一只精致的手袋。一张电话卡,一部没有拆封的手机。
他已经完全可以确定,自己这些日子并没有白费,只是,从此以后,自己对黎欣竹的保护,从高调的明里,已经转入到了暗中的保护。
是否能够把她从哈里森的手里救出来,可就全靠着他的本事了。
根据现在掌握的情况,一切都不是很明朗。
如果哈里森是禁锢黎欣竹的牢笼,她已经作出了一次大胆的尝试,然而,为了这次尝试,她付出了很大的代价。
她和雪姬的亲爹,被残杀。韦诗柳的诗柳雅筑没了,或许,这是在那个牢笼之中,黎欣竹的依靠。
李元明把电话卡装进了手机。
那是黎欣竹留给他的唯一的希望。
墓地的老头子,最后说起了守孝。尽管现在,他还没有找到墓穴下面潜藏的秘密。
他却是能够确信,在那些墓葬之下,一定在发生着什么。那种诡异的震动,刺激着他去发现。
入夜。
李元明把车开回到离墓地最近的那一条街面上。
毕竟只有那种条件,李元明随便进了一家餐馆,胡乱地叫了些东西,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下去。
一条街,到处都在售卖月饼,中秋快到了。
把车停在路边,李元明揣好了手机,带上些钞票。车上尽管布下了还击系统,他还需要从黑市上买些有攻击能力的火器。
李元明要了一杯很普通的酒,这地方的勾兑师,和江城的根本没法比,喝起来,找不着那种感觉。
有酒吧的地方,自然少不了女人,横扫一眼过去,倒也有几个入得了眼的。
只是,李元明的兴致不高,紧绷着一张苦瓜脸。也少有人敢来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