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果然非虚,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李慕蕊的那张小巧绝美的面庞,似乎是她的面具一般,到了说变就变的地步。
软糯的糕点,入口之后,稍加咀嚼,就有阵阵幽香萦绕在齿间。
李恬然自己又捡起一块,放进了嘴里。看来他也觉得这是美味,入口之后,面上满是欣喜之态。叶赫一个劲的瞧着李恬然,这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拭着嘴边。
又过了半晌,已是杯盘狼藉。
只听老夫人开口说道:“老爷,可以出发了吧?我看时间不早了!”
“呵呵……夫人说的极是,这就出发吧!”
老将军点头应允着,又对着一旁的下人嘱咐着什么。
一行人走走停停,又在马车上颠簸了约半个时辰,这才停下。
下了马车,叶赫不禁一怔。
满眼是如星点般错落的桃花林,全没有先前的苍青之色。再看之下,桃花娇艳如火,俏生生的在枝头摇曳着,恍若桃花仙子再世一般。桃花花色虽有些单一,但是浓淡相间、错落有致,像是一条花锦一般。
千枝万桠的硕硕桃花,夹杂着些许浅绿的桃叶,真是美不胜收。远间,千树万树的桃枝织就着花的海洋,即使置身仙境,也不过尔尔。
老将军带着老夫人和李慕蕊,去了另一边观赏桃林,徒留下李恬然跟叶赫站在原地。
两个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信步走着。
前方是一条碎石铺地的小径,两边是刚及人腰的白色木栅栏。栅栏下,已有些许落下的花瓣。栅栏隔开了桃林与游人。每隔十来步,就有一棵低矮的桃树,树上繁花阵阵,树底下是些不知名的花卉以及绿色的植物。
来到此处,才算是真正感受到了春意。虽是第一次来这里,可叶赫却像是在闲庭散步一般,眉宇之间亦是说不清道不尽的笑意。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原本一直以为只是诗词里的妙句。现在置身其中了,还是不愿去相信这是真实的。
为了给个物证,她找着一直在她身后的李恬然。
看到李恬然也是满脸的笑意,叶赫开口问道:“你说这是真的吗?”
“当然!你不觉得吗?”
李恬然仍是看着远处,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叶赫。
“我总觉得,这不真实……而且越看越不真实!”
叶赫盯着枝头一片桃花瓣,痴痴的说着。
“不,这是真的……是真的……是真的……真的……”
李恬然的声音像是带了魔幻一般,他微笑着,声音越来越轻,像是只有余音在环绕一般……
叶赫摇着头,想要看得清楚一点。可是漫天的火色桃花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它们像是风车一般,不断的逼近、不断的旋转。
她想离开这里,可是李恬然却由一个变成了两个,还不停的换着位子。她有些晕眩,摇摇晃晃的,再次抬起头时,人已经变得重重叠叠。
不管是笑语,还是眨眼,原本一个人的动作,却好像是有千百个在学着他的样子在动作着。
精疲力竭之际,叶赫有了知觉时,发现自己已经瘫坐到了地上。手扶着额头,微抬起,入目仍是袭天卷地的火色桃花,它们不停的旋转着、逼近着。
强有力的压迫感,让叶赫几乎无法呼吸。她拼命想要站起来,恰在此时,却发现身体越来越重……
怎么会,又是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果不其然,不消片刻她就无法在动弹,耳边仍是轰天的嗡嗡声。
“就在这里,等一会儿……”
恍惚中,这句话显得那么不真实。只是余音一遍又一遍的环绕在耳边,自然那句话是真的了。她想要伸手,可分明是动不了的。
过了好久了,身体还是不能动弹。这比起以前,维持的时间长了好多。叶赫略通医理,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可时间一次又一次的延长,这让她心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又不知过了多久,叶赫试着张了张嘴,好在是成功了。她有些害怕,不敢睁开眼。
先是坐了起来,后又摸了摸四周。发现是泥土,眼睛虽是闭着,可前方太阳的光芒,还是可以感受得到。她缓缓睁开了眼,看着这状似久违的世界。
桃林仍是那桃林,只不过树上的桃花还未盛开,只有少数几朵抢了先机,在枝头借着轻风跳跃着,其余的多是些花骨朵。
叶赫站定身子,打量着这里。除了那如火的桃花外,其余的景致竟是一模一样。她还记得刚才她走到了拐角处,现下,她还是站在原来的位子上。
她试着去回忆刚才发生的事情,可是越想越觉得脑海,像是被人掏空了一般,没有半点关于先前发生的事情。
“等一会儿……”
耳边像是有这么一句话出现过,叶赫伫立在那里,宛若栅栏里的桃树一般,纹丝不动。
良久,叶赫想起了李恬然,还有他那一家人。
她按原路往回走着,像是在心里有了个定论,也不急着去找什么李恬然、李慕蕊。
院子的大门,已不是先前的奢华,而是破破烂烂的,墙角处甚至还有些蜘蛛网,显然是个少有人烟的地径。风拂过,把远处一些干枯的树叶扫了过来。
叶赫坐在大门口,她思索着,一天的见闻。
好不容易把事情串联到了一起,可是她忽地站了起来。她打量着大门上的匾额,试图看看上面是不是有“兰若寺”三个字。可也许是年久失修的缘故,匾额上的字迹已经看不清了。
眼看天色暗了下来,叶赫可不想在这里过夜。
她见四下无人,用起了轻功,在那条道上,飞一般的穿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