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筱筱俯下身去,水蛇一样的细腰妖娆地缠在余欢身侧有力扬起,她化身为一条热情的美人鱼,如同看到自己久违的恋人,绕着余欢尽情地展示自己。
“我......我该怎么帅。”这时候说话时很破坏气氛,但没有办法,余欢的大脑正处于无比眩晕的状态,根本无法正常思考,星光和粉色的桃心在眼前疯狂闪烁,让人想要就此倒下去长眠不醒,把生命凝滞在这一刻。慕筱筱的舞姿和话语电到了余欢的心脏,余欢心中浮想联翩,她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要做个挡箭牌的啊,无心插柳花开了?
“你慢慢想吧。”慕筱筱嗔怪白了余欢一眼,跟着钢琴上一节点结束的短暂停顿缓缓倒退一步,与余欢拉开不到半米的距离。
紧接着下一段落开始,更加激烈,慕筱筱右手轻提长裙,是桑巴和踢踏的完美结合,又似妩媚放荡的夜女郎,一截白皙的小腿若隐若现,酒会上的男士们目光被吸住了,喉间不由自主的蠕动,不停端起酒杯饮下杯中的红酒,频率越来越快,玻璃杯放在嘴边忘记移开。
这是一场独舞,余欢站在那里,如一尊镶嵌在光芒中的雕塑,却无人能够忽视他,好像他是慕筱筱唯一的背景,没了他这支舞也不再完整。
圆帽的帽檐遮住了余欢的眼睛,慕筱筱让他自己想,余欢想来想去实在没有众目睽睽之下扮帅的经验,只能用出自己特有的气势,无数噩梦涌向双眼,帽檐下一片漆黑,看不清面目,整个人仿佛蒙上一层鬼气森森的光晕,如同一尊令人畏惧黑色魔王,慕筱筱是他膝下魅惑的魔女。
落幕的音符是浑厚的重音,最后一道琴声落下,慕筱筱攀着余欢笔直的西裤款款拜倒在余欢身前,灰色的裙摆在地上散开,战争结束,魔女为魔鬼献身,银色高跟鞋上露出那截洁白中带着血晕的脚腕,有动人心魄的美感。
阿秋咬断了嘴里的点心掉到地上,舞池中的画面凝滞,众人维持着痴痴的表情,无人动作。
第一道掌声从酒会门口响起,紧接着所有人才想起了鼓掌,场内一下变得喧哗,难得能欣赏到如此震撼的舞蹈,不少人暂时忘记了文长鸣的出丑,惊艳渐渐在心中化成欲望,好几个年轻的男子眼神又开始蠢蠢欲动。
慕筱筱缓缓起身,提起裙摆向周围行礼,又恢复了那个清纯俏皮的状态,胸前微微起伏,跳舞也很耗费体力。
“好久没这么尽兴的跳舞了呀。”慕筱筱扭头笑着和余欢道。
“很厉害。”余欢表达自己的惊叹,诧异的发现慕筱筱的角色转变竟然如此自如,他的校花怎么如此百变,这根本不是一个普通高中女生所能做到的,不知道慕筱筱这句话的意思是不是在提醒他不要误会,告诉他她只是想跳舞而已,余欢有些不确定自己应不应该好奇慕筱筱为什么会对酒会拥有如此自信的应对能力。
“你......多亏有你,你好像参加过很多次酒会?”余欢想尽量委婉地表达自己的好奇。
“天赋啊,我很机灵的!”慕筱筱快速接道,眨着大眼睛看余欢,想要显出古灵精怪的样子。
这解释有点耳熟,应对酒会的天赋,抽烟的天赋,还真是有缘分,余欢那晚也是这么敷衍阿秋的。
慕筱筱想要掩饰过去,余欢也不再多问,校花有点才艺怎么了?跳舞的环节结束,调酒师林飞小跑着过来余欢身边,手里端着余欢要的黑莫斯科,威士忌酒杯装满黑色液体,有点像可乐。
林飞再看向余欢的眼神有些别扭,换了一身装扮仿佛变了一个人,再加上慕筱筱惊艳的表现,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误会了,人家根本不是什么寻常学生,那样打扮可能也是为了显得平易近人吧。
“你要的......”林飞双手将酒杯递过来,举止动作正式而拘束,他已经不能再平等的对待余欢,心底不由开始为自己的前程担忧,还有一丝臆测。
余欢看出了林飞的变化,却不知该怎么和他解释,搂着林飞肩膀大笑着和他说别被这一身行头骗了,他不是扮猪吃老虎,他就是个潜入酒会目的不明的土鳖?估计林飞会觉得是在耍他吧,毕竟他已经看到余欢敢让文长鸣吃瘪。
余欢伸手去接,酒杯在半路被人截胡了!林飞还没有说出酒名,慕筱筱飞快的从林飞手里拿过酒杯。
“真体贴!刚才那个老女人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搞得我一直紧张,渴死了!”
“别,那是......”
慕筱筱朝余欢抛了个俏皮的媚眼,拿起酒杯伸向嘴边,余欢想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
慕筱筱看样子真的渴了,一口喝了三分之一杯,余欢不怎么相信她能喝惯这种酒,只能无奈的看着她的表情。
倒是慕筱筱话中那个老女人,余欢莫名就猜到了她指的是奥佩夫人,有点想笑,人家仰慕者无数正是风华绝代,确实比慕筱筱大一些,就被说成老女人了,这又是一个酒会主角地位感受到威胁的,和一山不容二虎是一个道理。
高度的伏特加和黑咖啡混合的浓烈气息在口腔中爆开,淑女是不能再吐出来的,慕筱筱难过的皱着眉头咽下去,辛辣刺激地她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你给我喝了什么!”慕筱筱一把把酒杯还给余欢,捂着脖子,那里有一道暖流滑过直到小腹,难过的瞪着余欢,一副“你居然是这种人”的表情。
余欢无语了,不是你自己抢过去喝的么。
“好好,我知道你肯定是想赶我走,我走我走,不耽误你的艳遇了。”慕筱筱委屈中还带着点失望,拍了拍肩膀,表示她就是这么善解人意和大度的女孩。
“我们走,去喝好喝的,把这个负心的桃花男留给别的女人。”慕筱筱轻叹一声转身,招呼林飞带她去找点喝的,她真的渴了,而且喝完黑俄罗斯嘴里苦的厉害。
余欢哭笑不得,这姑娘戏精附体了,确实有人来找他了,刚刚他好奇奥佩夫人是怎么看的慕筱筱会紧张的,望了一圈没能找到奥佩夫人,却发现另一个人径直朝他走过来。
慕筱筱知道余欢来这里还有别的目的,现在正主出现了,所以她开了个玩笑带着林飞离开,把这里留给他们。
来人一袭黑色长裙,身材尤其高挑,走动间能够看出双腿极长的轮廓,脚踩黑色高跟鞋几乎与余欢齐高。
身上自然流露出和其他人不同寻常的气质,身边的空气仿佛都生人勿进,酒会上的客人们纷纷让开一条路给她,默行注目礼看她经过,这样的气场自然让慕筱筱一下猜到这可能就是余欢在等的人,起码肯定有关系。
很像中世纪欧洲贵族的打扮,纯黑色的礼帽垂下一袭黑纱,看不清容貌,只露出一点尖尖的下巴。
“很帅。”
来人走到余欢身前,直接说道,声音轻亮,她刚到场不久,恰好看到了那支热舞的结束,第一个在门口鼓掌。
这种开场白余欢如何也没有想到,她在评价他刚才在舞池上的姿态,又经慕筱筱几句玩笑,余欢不由有些怀疑是不是真的有人给他下了桃花符。
对方接下来的话更加意外。
“希望你做正事的时候也能这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