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落收紧手臂将怀里的人儿抱得更紧些。他如果来得更晚一点,那些火苗就会侵蚀她的身体,砖壁就会砸在她娇小的身体上,他不敢想象。
还好他找到了。突地,一只手慢慢爬上他的脸,她的手心里都是汗水,软软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你还好吗?”
心脏一揪,比起疼痛还有其他的感觉充溢。楚落呆呆地回答:“嗯。”
“那就好。”苏小清接着说,“你真神奇,比镇定剂都好用。”冰凉的温度,瘦削却宽厚的大手都会让她安心。或许是吸入了太多黑烟,她的意识有些不太清楚,却倔强地半眯眼眸,不肯闭上。
楚落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濡湿像羽毛般的安慰。她终于撑不住,任由自己沉入黑暗。
当楚落再次抬头,他的眼神里已经是一片冷冽,他握住剑柄,长剑出鞘的瞬间,剑风犹如利刀,火焰被利落地劈成两半。
楚落双脚一蹬,风撩起黑衣的一角,他冲破铁门,稳稳地立在荒地上。
楚帆和他面对面。两人的气场在空中碰撞,狠狠地摩擦。
往返取水的仆从们都惊讶地慢下动作,行礼也不是不行礼也不是。
楚落将苏小清扣在自己的胸口,迈步越过楚帆身边,他薄唇微启,冷声警告:“没有下次。”
楚帆不屑的冷哼,回:“你猜会不会有呢?”
楚落没有停下脚步,褐眸微转,他的眼角扫过一席白衣,然后又收回。他足尖轻点,轻巧地越过眼前的墙,像黑夜里的猫。
身后没有人来追。楚帆像木偶般定在原地,他的白眸微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为什么他没有冲进去呢?如果他把她救出来,是不是就可以……
楚帆,贪生怕死的不是你么?尖锐的女声打乱了思绪,楚帆垂在两侧的手握成拳头,却又缓缓松开。他抬眼,冲天的火光照亮了他雪白的眼眸。
大火持续了一天一夜才被扑灭。发生这种事也不好让其他国家的人久留,在国王开口前,陆月就很自觉地告辞带上一行人踏上了归途。
在烧得焦黑一片,几乎看不出原型的建筑里,无论怎么搜寻,都没有那个女人的身影。
坍塌的砖块下有一具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仿若黑炭的尸体,经过和秀七在宫里住同一个房的侍女对身高和体态的判断,确认了秀七的身份。在她们房间床头柜的抽屉里,有一封所谓的遗书。
在容清急匆匆地给楚帆报告这件事的时候,楚帆却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我知道了。“
没有半点惊讶。当他看见陆月扬长而去的身影,他便明了那个女人怎么可能有事。
何况有楚落当做她的命契。
“对外还是宣称皇后没事,凶手已经抓到了,知道吗?”楚帆的眼里闪过冷冽的光。
他要亲自击垮她。他的母亲。
皇后失踪的事在皇宫里掀起了不小的轰动,黑云笼罩在上空,每天都人心惶惶。
国王加大了暗中搜寻的力度,却没有丝毫收获。每天和暗中打探的精兵打交道成了楚帆的工作之一。
“才把她从牢里放出来没几天,她就搞这种幺蛾子。”
楚帆从国王住的王宫里出来,容清赶忙跟上,忍不住糟心地抱怨。
“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楚帆问。
“还行吧,毕竟私自征兵这种事不被发现还得下点功夫。”容清无奈地耸肩,“我真尽力了,二殿下。”
“山贼强盗什么的都没有关系。”楚帆转过来面对容清,“拜托了。”
容清下巴掉地,他没听错吧?拜托了?从这个男人嘴里说出来简直跟神话故事似的。
他轻咳两声,恢复了严肃的状态,“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