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走了哦。”女人的声音在黑暗里幽幽盘旋,苏小清躲在尽头角落里,微微一颤。
她从阴影里走出来,就对上女人含笑的脸。
她只觉得不舒服。
“很高兴见到你。”女人继续道。
苏小清眼神一凛,刚想说什么,哒哒的脚步声却猝不及防地从不远处的黑暗里传来,还伴随着略显粗犷的喊声,“谁在那里?!”
是容清。苏小清慌乱地想躲,还没来得及迈出脚步,冰凉的视线就将她定格在原地。
她缓缓转头,楚帆挂着亲和力的笑容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你可让我好找。”他一字一句,话语间的感觉让苏小清不自觉地恐惧。
她默默地后退,提高起警惕,带着讨好地笑:“怎么敢怎么敢……”
“跟我回去吧?嗯?”楚帆毫不在意她的反应,语气满溢着温柔,“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什么意思?”苏小清皱眉。
“书包已经放在我的寝殿了。”他眉眼弯弯,“哦,对了,通缉令撤回也没有关系哦。”
“那是你干的吗?!”苏小清惊讶地瞪着他,却突兀地捕捉到他眼里闪过的锐利的光。带着一丝丝警告的。
她咬紧唇,得想个办法逃走才行。
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意图,楚帆偏头,不经意地瞟了眼关押的女人,他幽幽地开口道:“半夜与重犯私会,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呢。”
他收敛下冷光,笑着继续道:“容清,拿下她。”
容清领命,“苏小姐,对不住了。”说罢,他握刀的手微微抖动,刀刃朝后,刀背就这样向苏小清的腹部劈去,苏小清灵巧地向后闪躲却还是没有他移动的速度快,就在她躲过刀背的下一秒,容清挪步于她身后,一记手刀干净利落的落在她的颈间。
黑暗瞬间席卷了意识,苏小清倒在一个被香气环绕的怀抱里,却喃喃了一句,“楚落……”
楚帆抱着她的手一紧。他把她打横抱起,抬腿就走。
但身后却响起嗤笑的声音。
“楚帆,不是你的永远不会是你的。”
“嘿嘿,楚帆,你比不上楚落——”尖锐的话语和锁链碰撞的声音夹杂在一起,楚帆的脚步一顿,加快了离开的速度。
开什么玩笑。
楚落只觉得越发的不安。不知从哪儿渗透出的黑暗开始吞噬他的心脏,让他莫名其妙的疼痛。
快点回去。他腾身而起,一抹黑色在空中掠过,只剩下残影。
他打开胡苒的家门,黑暗里却不再有熟悉的气息。
不可能的。楚落努力平复蠢蠢欲动的慌乱,他走进屋,铺开的被褥上只留下一床凌乱的被子,冰凉的温度让他浑身发抖。她的体温都不曾残留。
他大口地吸气,四处环视,胡苒和老人均匀地呼吸声在寂静里显得格外清晰。
都不是她。都没有她。她在哪儿?
轰隆。不安犹如洪水猛兽般袭来,让他身形一晃。
他已经放过一次手,当被她再抓住的时候,那种情感宛如毒瘾般飞速蔓延,如果再放一次,他会疯的。
楚落旋身,刮起的风合上了家门。他在空中疾掠,不放过地上任何一个角落,胸中的疼痛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他揪住衣服,不停地喘气。求你。
苏小清睁开眼睛的时候,被眼前华丽的景象吓了一跳。
镶金的天花板,三层水晶吊灯晃着她的眼睛,偌大的床,透气的丝绸被盖在她身上。
她迷迷糊糊地撑起身体,一转头就对上某双白色的眼眸。
她一个激灵,不清醒的感觉刷的就从身上下去了。
楚帆坐在一边的皮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上把玩着一个黑色的盒状物,笑眯眯地瞅着她,像盯着猎物的狼。
苏小清吞吞口水,才看清他拿在手上的是手机。
什么鬼?这个世界难道有这种东西?她心里飞快思索,表面却毫不显露。
“这是你书包里的。”他蓦地停止了动作,“我们这儿好像没有这个呢。”
啊。她刚来这里的时候把手机塞进了书包的前一格,因为它关机了。苏小清懊恼地敲了下自己的脑袋,怎么就把这茬搞忘了。
但当她扬起头,脸上就已经换上了自然的笑,“就我自己做的,小玩意儿,没啥用。”
“哦?是吗?”明显的不相信。
苏小清连连点头。
楚帆打量着她的表情,就在苏小清觉得自己的嘴角要抽搐的时候,他才作罢。
外面及时的响起敲门声。“二殿下,犯人醒了。”门外是容清不大不小的声音。
楚帆回应:“知道了。”他起身,把手机丢到苏小清身边,苏小清看着他一步一步走向门口,就在她快要松一口气的时候,楚帆却突然回头。
苏小清一惊,警惕得像守在家门口的兔子。他不自觉地皱起眉,“等下会有人来送吃的。”
“哦。”苏小清赶忙表示自己知道了,还勉强露出感谢的笑容。
楚帆不爽地摔门离去。
什么鬼。被抓的不是她吗?苏小清不知所云,她无意间往窗外一瞅,才发现天已经大亮。
一块大石从她心里猛地坠落,她似乎看见了楚落焦急的脸。
他一定整夜都在找她。
他一定很不安很害怕她就这么离开了。苏小清觉得心脏像被谁给握住了,揪着疼。
又一次有人敲门。
“苏小姐,我来给您送早餐了。”是个年轻甜美的声音。
苏小清眼里闪过一丝幽光,她答:“进来。”
进来的女人端着几个小菜和白粥,她一袭白裙,胸口的绳结扎着白玫瑰。
苏小清不好意思地笑笑:“对不起,我有点不舒服,能端到我身边来吗?”
侍女应了一声,便端着食物走向她旁边的小桌。就在她放下餐盘的一瞬间,苏小清眼神一定,一拳完美命中她的腹部。
侍女软软地倒在她的床边。“对不起了,我得出去才行。”苏小清熟练地扒下她的衣服,里面黑色藤蔓状的痕迹刺入她的眼睛。
但她很快把心里的怜悯掐灭,快速地把衣服换好,又把已经昏过去的人拖上床,用被子盖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