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野猪生机全无,那只滚滚这才挪动着自己硕大的屁股,离开了野猪的后背。若无其事地看了野猪一眼,自顾自地离去了。
我擦,王之蔑视。
看着面前的滚滚一副“敢动本王的两脚兽仆从,活腻歪了。”的态势,陆哲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这一幕,等到真的确定自己活下来之后,陆哲忍不住想大呼滚皇威武。
但是怕引来滚皇,若是嫌他聒噪,回头再给他一击拍猪掌的话,自己就好看了。
所以陆哲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会儿,不敢做出任何惊动滚皇的动作,确定滚皇再也没有回来的意思之后,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提着柴刀,走到他刚刚砍竹子喂滚皇的地方。
此地已经滚去地空,只留一地残竹。
看到这里,陆哲才放下心来,接下来,就是狂喜了。
那可是一头猪啊。在陆哲的眼里,这头野猪已经变成了东坡肘子,鱼香肉丝,糖醋排骨,溜肥肠……。
想到这里,陆哲不由自主地吸溜了一下嘴里的口水,赶紧拖了不少残枝树叶,把野猪的尸体盖上,然后匆匆地往村子里跑去。
“什么?你弄死了一只野彘?”铁三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陆哲。
“铁三叔赶紧喊人,野彘的尸体就在竹林里,去晚了我怕被其他野兽给啃了。”陆哲焦急地说。
“等等,我去叫人。”铁三倒是很冷静,先仔细地问了下来龙去脉,问清楚后,这才叫上隔壁的段大力和邓竹,三人带着铁叉猎刀等物,推着一辆独轮车,在陆哲的带领下,很快就来到了野猪倒下的地方。
“真是一头野彘啊。”幸好,在陆哲回村喊人的时间内,没有其他人或者兽来过,陆哲扒开了盖在野猪身上的枝叶,一头黑壮的野猪出现在众人眼中。
“这野彘,怕是有500斤。”作为一个专业的猎人,铁三看着野猪,眼中露出了欣喜的光芒。
“这下好了,有肉可食了。”邓竹用一种奇异地眼光盯着陆哲,心想这仙家弟子,莫不是真有其他惊人仙法不成。
“没时间解释了,赶紧把野彘推上车。”第一次猎获到如此大的猎物,虽然是某只滚滚赏他的,但是天知道滚滚回去之后会不会想要回来吃两口野猪肉,关于这点,陆哲还是有些紧张,所以赶紧催促众人把野猪弄回村子里面去。
段大力不愧是段大力,名字真的没有叫错,四五百斤的野猪,众人合力放到独轮车上,他一人竟然可以推着走,而且速度还不慢。
很快,在铁三,段大力和邓竹三人共同努力下,终于把这头野猪给弄回了村子。
刚刚一进村,几人就受到了村人的热烈欢迎,以蕴娘为首的几个小豆丁一般拍着手,一边好奇地跟着野猪车。仿佛是看花车巡游一般。
“有肉吃喽。”
“肉,肉。”
“八戒,八戒……啪——”也有人指着野猪喊八戒被自家母亲在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的。“浑说什么,那是野彘。”
“阿哲,阿哲,这头野彘是你打的?”段二狗看到陆哲匆匆忙忙地从竹林跑回来又跑到了铁三家,过一会儿,就看到四人推着一头大野彘回来了,不禁有些惊奇。
“不是我,是那只食铁兽打死后送给我的。”
“啊?那只黑白熊?”林无咎惊呼起来。随着他的一声惊呼,村人的眼光一下子集中到陆哲的身上。回来的路上,陆哲已经跟铁三他们几人仔细地说过了过程,也引得他们啧啧称奇。
没想到,随着林无咎的高呼,村人的注意力就集中到他身上,大家开始议论起来。
“好大一条野彘,还以为是铁三他们猎到的呢,没想到竟然是哲郎君猎到的。”
“竟然是那食铁兽,这食铁兽竟然恐怖如斯。”
“我说这几日这哲郎君日日上山砍竹枝,原来是为了喂那食铁兽啊。这食铁兽果是通灵。”
“难道这哲郎君,竟然有这御兽之法?”
眼见着村人议论纷纷,开始把事情往奇幻的方向演变而去,陆哲赶紧走到野彘面前,向众人做了个团圆揖,这才开口道。
“众位叔伯婶娘,这野彘乃是被那食铁兽所杀,被哲恰好遇到的,侥天之幸,那食铁兽不食这野彘,这才弄回村来,待宰杀之后,便开始分肉。”
分肉这两个字一出,众人一下子就安静下来,纷纷眼睛发亮地盯着这头野猪,幻想着自己能分到多少肉。
这个年代,肉食还是很可贵的,按照村里的规矩,猎到大猎物的话要跟村人分享的。这头野猪差不多有500斤,差不多每人都能分到5斤多肉,五斤多肉,对于这个村子的人来说,能让他们过一个好年了。
“走,宰彘!”随着铁三一声喊,众人都兴奋起来,七手八脚的忙活起来。
村中央的空地上,之前集体盘火炕时,做集体伙食的大灶还在,有人搭来一口大锅,开始烧水。
烧水,烫猪毛,开膛破肚,放血。除了明长老和鬼长老以外,几乎全村人都跑到村中央来了,村里像过节一样热闹。
“小心,小心,这猪血给我留着。”看着担任主刀的影鹤就要把猪血倒掉,陆哲心痛起来。
猪血,猪毛,猪尾巴,猪头,陆哲都留了下来。至于猪下水,则是被几个妇女拿走了,仔细地清洗。
陆哲在前世看穿越小说的时候,发觉很多穿越客发家的第一桶金就是收猪下水做成美味来卖,对于这个,陆哲很想说作者你给我出来,我打不死你。
早在汉代,中国的穷人就开始食用猪下水了,都是大吃货的基因,凭什么古人不吃肥肠呢?而且再过几年,孙思邈就要教某个卖猪大肠的小吃店家做葫芦头了,所以,肥肠等东西,在唐代,反而是唐代平民吃得较多的肉食之一。
这头野猪,毛重差不多500多斤,开膛破肚之后,实际上肉只有300多斤。按照不同部位,肉被切成块,堆到地上的草席上,膘肥肉红的野猪肉,堆成了一座小小肉山,看着上面白花花的肥膘,村里的大人小孩的眼神都火热起来。
等到猪下水和猪内脏也洗干净了,所有人都看着人群里的邓长老,等着他发话。
“分肉!”邓长老胖胖地脸上笑得十分灿烂,轻轻吐出两个字,让众人的呼吸都粗重起来。
“且慢。”邓长老刚刚讲完,陆哲出声打断了众人分肉的举动。大家都盯着他,不少人心中生疑,莫不是这陆小郎君不愿意分肉不成?
“陆郎君还有见教?”刚刚说完分肉被打断,邓长老极为不喜,他虽然长得极为和善,其实亲近他的人知道,他是个很严肃的人,连见教这种词都出来了,预示着邓长老的不喜。
“邓长老见谅,小子有一事与大家商议。”陆哲看到邓长老脸色有点不悦,赶紧向众人再次做了个团圆揖,“这野彘净肉约莫300多斤,哲本孤露,这几月以来,众位叔伯婶娘对哲及幼妹多加照顾,哲深感五内,尝思报答,这彘肉,大家平分了吧。”
一句话既出,所有人皆惊。
“不行,不行,哲郎君你跟蕴娘两兄妹过日子已经极苦了,这野彘是你弄到的,我等每家分得5斤肉已经厚颜了,怎么能与你平分。”
“是哩,是哩,小孩子心倒是极好,年纪太小,也是个不会过日子的,拿着这些彘肉,明年给你家蕴娘换身花布做衣裳也好哩。可惜你那阿娘……”说话的是林姜氏,一边抹着泪,一边把蕴娘抱紧怀里。
“就是,今冬我等无严寒之忧,皆是火炕之功,我等还没有报答哩,怎么能平白多要你的肉。”
村人七一嘴八一嘴的说着,都不愿意接受陆哲的好意。
“小子你刚刚所言可是出于真心。”邓长老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言辞越发严厉“小小年纪,莫做哪些邀买人心之举。”
“那是自然,本来这肉乃是那食铁兽不要,小子白捡的,分了也不打紧。况且小子与幼妹度日,也吃不了如此多的彘肉,若是坏了,反而不美,不如与大家共分之。”陆哲目光真诚地盯着邓长老。
其实陆哲也真是这样想的,作为一个后世来的人,穿越过来之后,村人对他真的如子侄一般,让他觉得无比感动。看到村子里冬日里只能勉强吃饱,陆哲有些受不了,总想为乡亲们做点什么。而且这么多肉,自己无法保留到开春,如果做成腊肉,又没有那么多的盐。
还是太穷了呀,看着几个小豆丁围着肉堆开心打转的样子,陆哲心中反而颇为沉重。作为一个知识大爆炸时代来的穿越客,陆哲觉得自己很有必要为他们做些什么。
“那好,且让老夫来分肉。”见陆哲目光清澈不似作伪,邓长老暗道一声孺子可教,“既然如此,各家再多分五斤肉,家家十斤,剩下的归陆小郎君。再割出十斤肉正旦之时祭天。”看到陆哲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什么,邓长老强势地一挥手,“此事就这么定了,影家老三,分肉!”
哇——听到分肉,村人欢呼起来,想到竟然能分到十斤肉,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多谢陆小郎君。”不少叔伯提着肉,都红着脸过来跟陆哲道谢。
“不敢,不敢,不要谢哲,要谢,就些那只食铁兽吧。”陆哲也涨红了脸,连称不敢,匆忙回礼。
哈哈哈哈,看到陆哲人小偏说大人话的样子,所有人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村子里,欢乐的气氛在流淌,“滚滚大神威武!”看着村人提着肉,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陆哲不由得说了一句。
“嗯?”没想到这句话被耳尖的林无咎听到了,虽然他不明白这滚滚大神是谁,但是他秉承着自家兄弟喊得东西没错的原则,也高声喊了出来。
“滚滚大神威武!”这下,不止是林无咎,许多村民都喊了起来,虽然他们也不知道滚滚大神是那位神仙,但是仙家弟子喊的,喊就对了。纷纷扯开喉咙喊起来,用来表达他们喜悦的心情。一时间,“滚滚大神威武”这句话此起彼伏。
“咦?”远方的山林某处,某只正在睡觉大黑白团子翻了个身,醒了。
“有其他兽在惦记本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