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鬼红叶有些慌不择路,但是对于已经十岁的鬼红叶来说,家里的大致方向,还是记得的。
很快,等到鬼红叶喝完药之后,一行人调转马头,匆匆往陈州西北方向走去。
说来也巧,鬼红叶的家,就位于址山山脚附近,就是上次陆哲于统军府技惊四座,通过一本账册推算出牛进达欲夜袭的那个址山。
而看过陈州附近地形图的陆哲,清楚地记得这附近有一条通往址山的道路。这样,原本需要绕一个之字形的一行人,只需要穿过一片密林,沿着陈州城外的名为蔡河的河流一路向北,只需要小半天功夫,就可以到达了。
说道这里,陆哲不得不佩服这位名为鬼红叶的小萝莉的运气,不仅能真的能在茫茫人海中,选对时间,选好地点,碰到孙思邈,而且恰好遇知道如何抄近道的,同为半个鬼门中人的自己,如果说这小姑娘是刻意为之的话,知道孙思邈来陈州还情有可原,而知道自己算是半个鬼宗之人,这个的概率就有些小了。
不得不说,有些人天生幸运值就是满的。听到再次给鬼红叶诊完脉的孙思邈,告诉陆哲这个小萝莉虽然已经伤及脏腑,但是都是些淤血,并未伤及根本,很快就能好起来,简直说是侥天之幸的时候,陆哲不得不感叹,这位半个同门,真是实打实的欧皇。
事实上,关于小姑娘如何“恰好”遇到孙思邈的事情,陆哲也曾旁敲侧击地打听过,结果发觉小姑娘在遇到孙思邈之前,就曾经碰到过一个白胡子老道士,结果她冲上去就问对方是不是孙思邈,对方不仅否认了,而且还送了个胡麻饼给她。不然以她的体力,是无法坚持走到官道附近的。
车厢内随着小姑娘的加入,满是刺鼻的药味,让陆哲更觉得待不下去。不由得从车内出来,与车夫一起,坐在车辕上,当然更是颠簸得不轻,看着一脸怡然的孙思邈,陆哲心中暗暗发誓,自己以后一定要弄一头宝驴来。
孙思邈这头白驴,陆哲倒是听他说过,据说是龙种,名为“四蹄踏雪赛麒麟”,比一般的驴要大一圈,浑身雪白,只有蹄子黑得发亮,头上有个肉角,肚下的毛如同鳞片一样打着卷,四蹄八瓣儿,粉鼻子粉眼粉肚脐儿,从鼻梁子顺领鬃前二岔背梁骨直到尾巴梢儿,则是一道粉线直接贯穿。一叫十八声,登山涉水如履平地,渡江越海四蹄如飞,夜行八百,日走一千,简直可称异兽。背着药箱的白驴,比起宇文银他们所起战马,不仅速度完全跟得上,而且还略有余力。在天然居的时候,陆哲曾经骑过这头驴,不仅不用太多操控,而且一点颠簸都没有,可把陆哲羡慕坏了。
虽然滚滚虽好,但是容易让周围的人畜瑟瑟发抖,也是跟问题呀,屁股发疼的陆哲,感受着身下传来的颠簸,想要弄一头好毛驴的心思更加强烈了。
时间就在陆哲的胡思乱想中飞速地流逝了,转过一个山脚,一片村民聚落出现在众人眼前。
看着村口的址山乡的界碑,陆哲就知道他们找到了。
“此处就是吾村。吾家就在此方向不远处。”已经到址山村地界,撩开帘子的鬼红叶焦急地指着东南方向,眼中又流出了金豆子。
“要不,哲先去其家看看?若其父母在家,吾等再送其回家便是,若是不在,依然被那刘家所囚,哲再回来,一起去那刘家便是,若是吾等一起去鬼家,打草惊蛇,反而不美。”陆哲走到孙思邈的驴前,对着孙思邈商量着。
“时间何等宝贵,区区乡绅而已,那值得山水郎如此对待,且看吾等手段罢了。”一旁的唐丑奴听到陆哲的计划,笑着说道。
“此等事务,吾等做惯了的,还请山水郎放心交予吾等便是。”一边的宇文银打量着村里的模样,仔细回忆了下,发觉陈州附近真没有任何姓刘的士族大家,于是也放下心来,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态势。
“那既然如此,此事哲就托付于诸位,无论事成与否,哲皆有相谢,拜托诸君。”陆哲再次恭恭敬敬地对着几位玄甲校尉行礼。
“哪里当得山水郎如此?”几位玄甲校尉亦是滚下马来,连称不敢,作为调查陆哲小组的成员,他们对于这位山水郎的种种神奇之处还有其准士族的身份,都是颇为了解的,何况这位还被邀请去给那位贵人治疗,若是能成功,那便是长安炙手可热的人物了,所以他们也不敢托大,纷纷拍着胸脯表示,绝对把这件事办的漂亮。
事实上,对付一个小小的乡绅,在他们的眼中,简直都不算是事,颇有种钻石打青铜局的感觉。
“诸位袍泽,饮了山水郎之美酒,吾等若是办不成此事,岂不是贻笑世人之手?”看着这位小妖孽如此诚恳地求自己,宇文银终于找回了玄甲校尉在外的威风,于是他立即上马,自信满满地对陆哲说,“吾等先行一步,先去那刘家,小郎君与孙道长且缓行跟来罢。”
说完,宇文银做了个手势,几位玄甲校尉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留下一个人留守护卫之后,一身玄衣的几人,如同魔戒电影里面的戒灵一般,向刘家大宅的方向疾驰而去。
“小先生且放心,若是此事交予玄甲校尉,定是手到擒来。”看着陆哲若有所思地坐回马车里,裴青奴也开口道。
她也很好奇,敢截杀吐蕃使者,召雷威胁自己,卷入崔卢两家陈州卖粮的小先生,为了对于一个小小乡绅如此上心,难道这鬼红叶之父母,有甚秘密不成?
看着马车上,被涂了一身伤药的鬼红叶,裴青奴脑洞大开。
陆哲也不敢耽搁,稍微收拾了一下之后,一行人往刘家大宅走去。一盏茶的功夫,在小姑娘望眼欲穿的目光中,几人终于来到了刘家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