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娅转过身来,就看到一个士兵站在自己身后,似乎还因为刚才贸然的打扰而显得局促不安。
“大团长找我?是出了什么事么?”
丹妮娅的眉头微皱,猜测着阿贝拉尔多的意思,自从把那枚象征着罗马骑士团团长的戒指交给自己之后,阿贝拉尔多便再也没出过大帐,就连昨天自己绞死阿贝里托也只是打发一名侍从表示赞同,现在忽然召集自己又是什么情况。
“具体我也不大清楚,只是今早大团长醒后忽然要召集所有的骑士,说要到大帐议事,便让我们这些侍从挨个通知。”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目送着侍从离开后,丹妮娅最终还在不住的喃喃道,伊琳娜却不由分说的拉着丹妮娅回到帐篷里,拉上帘子,抓起放在一边的链甲就往丹妮娅身上套。
“喂,你干嘛啊,我这是去见大团长和那些骑士们,不是去上战场,你冷静一点啊。”
虽然被丹妮娅按住了手臂,伊琳娜还是语无伦次说着什么,不过看到丹妮娅无奈的表情后,伊琳娜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了口气慢慢冷静下来,而后想起自己刚才的行为,不禁羞的满脸通红,轻轻的砸了几下丹妮娅,嘴中小声的嘀咕着。
“我从来没想过我会因为一个人变成现在这样,我曾经以为自己会永远的保持着冷静的头脑,不过如今看来我也不过是个刚尝到恋爱甜头的小女孩罢了。”
丹妮娅只是伸出双手捧着伊琳娜的脑袋,用自己的嘴唇轻轻的触碰着伊琳娜的额头,良久之后,感觉到伊琳娜彻底的冷静下来,伊琳娜这才开口安慰道。
“首先这次会面肯定不是针对我的,毕竟都已经接过象征着权利的戒指,还在士兵面前彻底的宣布了作为下一任大团长的承诺,若是还有人能出得起让阿贝拉尔多背弃着所有的一切的代价,否则就算我有什么小动作,他为了权力的平稳交接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所有这次的目标应该肯定不会是我。”
丹妮娅说着,在衬衣上系好腰带,挂上自己的长剑,又拿出一件之前的罩袍披在身上,穿着完毕之后又想了想,还是戴上了那枚象征着罗马骑士团的戒指戴在了手上。
“反倒是阿贝拉尔多,从刚才那个侍从的表情来看,极有可能是阿贝拉尔多自知命不久矣,打算交代后事了,所以说,真的不知道你在担心着什么东西。”
冲着伊琳娜摆摆手,随后转身便走出了帐篷,脸上的笑容也逐渐隐去,今天早上的事着实有些蹊跷,不过现在再怎么猜测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接受邀请,前往大帐中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帐离自己的和伊琳娜的帐篷并不是很远,走了一会便已到切近,看着大帐前那堆灰烬和还没烧干净的木头,丹妮娅只是摇了摇头,伸手拨开帘子步入大帐之中。
大帐之中熟悉的面孔不少,陌生的面孔也不多,似乎是自己来迟了,向众人点头示意之后便学着众人的排列站在大帐两边,好巧不巧的是,左手边正是看起来似乎已经一宿没睡的伯纳德神父,至于这是否是一个巧合,丹妮娅已经懒得去想了,反正也乐得身边正好有个熟悉的人给自己说说当前的情况。
自从丹妮娅进来之后,原本有些正在私下窃窃私语的骑士大都马上闭上了自己的嘴,剩下的那些也在身边的同伴提醒下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还有些骑士随着丹妮娅的示意倒也回复了善意的目光,总之,目前场面还算和气,还没有人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表现出抵触和反对,丹妮娅也总算是松了口气,罩袍之下紧握着剑柄的手也松了少许。
“你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外面出什么事了么。”
刚到一边站定,伯纳德神父的声音就已经传到了自己的耳朵里,可他本人还是看着大帐中央躺在病榻上的阿贝拉尔多,仿佛刚才的话是出自别人之口一般。
“外面的大多都士兵已经都倾向于我们,我大概只是昨晚有些劳累罢了,倒是你,看着跟一宿没睡似的,阿贝拉尔多的情况现在这么样了。”
丹妮娅也是有样学样,只动嘴不扭头,避过为何起晚的话题不谈,开始询问着现在到底是什么个情况,毕竟这骑士们分列左右,都在目视着紧闭双眼躺在病榻上的阿贝拉尔多,这种画面倒是着实有些奇怪。
“大团长的情况不容乐观,昨天夜里已经开始不断的吐血,并且发着高烧,甚至有的时候已经开始说着胡话,竟然说着自己曾经在耶路撒冷圣战屠杀异教徒之事,可是他从未到过耶路撒冷,今早最后一次清醒之前下达的命令就是召集所有的骑士来大帐之中议事,至于现在的情况,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目前暂且先等着吧。”
伯纳德的一番话让丹妮娅也是为阿贝拉尔多暗暗捏了一把汗。
而就在两人谈话之时,躺在病榻上的阿贝拉尔多突然有了反应,先是手指不断的痉挛着,随后就是几声像是破风箱的沉重呼吸声后,阿贝拉尔多总是是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丹妮娅......咳咳......丹妮娅来了么?”
虽然其中夹杂着剧烈的咳嗽声,但是丹妮娅还是能够听出阿贝拉尔多是在呼唤着自己,直接从骑士中走了出来,站在阿贝拉尔多的病榻之前,不过看着那浑浊的眼珠,丹妮娅还是慢慢的往前移了一点,好让阿贝拉尔多看清楚。
看见丹妮娅出现在眼前,阿贝拉尔多似乎是放松了一些,或许是已经虚弱的不想再大声说话,只是打着手势让丹妮娅上前来到自己的身边。
丹妮娅对此还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下一刻从阿贝拉尔多嘴里说出来的话就让丹妮娅不怎么能理解了。
“杀了我,拿起我另一只手中的匕首,刺入我的胸膛,结束我的痛苦吧,在这一切都结束之后,我将在生命的尽头前往天父的国度,而你将在地上手持天父的权杖继续践行着牠的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