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海滩泛闪着朦胧的白光。河滩里流淌着潮润的风。溪流里,不时传来清亮的溅水声;护河林丛,偶尔会响起一、两声夜莺的鸣啭和蝉被惊扰了的沙哑嘶叫。
“这是?”
徐二妮看着云端不可置信的问。
“有些事,我本想到你十八岁那天再跟你说的,现在看来,是等不得了。”
云端幽幽的开口,往后一看,徐二妮并没有跟上来,自己又后退了几步,跟她保持着一样的步伐,慢慢朝前走着。
“十年前,我刚参加完高考,去远嫁河南的大姨那里探亲,我大姨就是你中学时代的校长尚蝉。那一年……”
“那一年就是我爸和雷叔叔去世那一年!!”徐二妮的心像一壶刚烧开的沸腾的水一样。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是跟我有关系……”
那种紧张与恐惧仍然占据了云端整个脑海,他脑中一片空白.两脚微曲,不敢绷直,只要一绷直就会不停的发抖,整个身体就像泄了气的皮球,没有力气来支撑.
“以前的我是个极具冒险精神的人,有一天我听人说在那所中学十几公里处有一所废弃的工厂经常闹鬼,我就瞒着家人去了……谁知根本就不是闹鬼,而是一些犯罪份子在搞鬼……就在我想退出来的时候已经晚了,我碰到了一个废铁桶被发现了……就因为我这个举动,迫使特警的任务出现了混乱……
为了不让精心部署功亏一篑,他们只得提前行动……当时那些人拿我做人质,其中有个人为了救我自愿放下枪,跟他们谈判要替换人质……谁知那些人根本没有什么信用可讲,在交换的那一瞬间他们开了枪,当时我吓坏了,只觉得被人一个撂倒压在了身下……后来,在那个人弥留之际将贴在帽子里的那张照片排到我手里,只说了三个字就闭上了眼睛……后来我一直在关注这个新闻,在那个英雄出殡的那天看到了你……我看着你牵着妈妈的手,泪流满面却一脸自豪的跟人家说“我爸爸是个英雄!”从那天起,我就发誓,我要用我的一生来偿还……这十年来我看着你从一个小女孩一点一点的长大……看着你越发的坚强和机灵……后来我就转移了重心,拼命的努力挣钱,希望能补偿……就在去年你参加完高考,我怂恿着大姨把你的志愿改到了上海……我的母校……这样我就能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你的面前了……我……对不起……”
云端突然泣不成声,停住了脚步,这才看到徐二妮木然的表情,一阵阵的慌乱,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不知道什么是时候开始,手心冒着冷汗。
他等着徐二妮开口,又怕她开口,连大气都不敢出,心砰砰直跳……
“我只问你三个问题,一,我爸临终前那三个字说的什么?”
“我女儿……”
“我为何看不透你?”
“因为我特意学习了心理学,其中就有教人怎么隐藏自己的心思……一开始我是怕被你看透了,就再也不能接近你了。”
“第三个问题,你对我的好,就是因为愧疚?”
“一开始是……现在不完全是了……”
“知道了……”
徐二妮凄然的笑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角落,那里存放着不能触碰的回忆。而我怎么也没想到,我这些不能触碰的回忆,全部来源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