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景流桑清冷的声音将季九洛拉回现实。
看着郁郁葱葱的山岭间那些枯黄的沟壑季九洛感慨万千,记得初次来时青灵门山清水秀,与现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模样,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她。
云秋月望着这些沟壑感叹道,“这么多年了还不能恢复生机吗?”
“能恢复成这样算不错了。”凌贤羽看了一眼,有些讽刺地道,“说不定再过几十年就能看不出痕迹了。”
吴刚焱性子直,最看不惯凌贤羽这种人,一口接过,“要想看不出痕迹也很简单,只要推倒了重建不就行了,想怎么修就怎么修,气派着呢。”
“吴刚焱,你什么意思?”凌贤羽脸色阴沉,因为吴刚焱说的推倒重建正是他天尘阁。
吴刚焱嘿嘿一笑,“我能有什么意思,我不过就是实话实说罢了,怎么你不高兴?”
“哼,当初季魔横行的时候哪个玄门没受过重创,说得好像你丹霞派幸免似的。”
凌贤羽冷哼一声,天尘阁在季九洛横行的时候是首当其冲,死伤弟子无数,就连藏宝库都毁了,修复根本不可能,只能全部推倒重建,本来是很惨的事,没想到却是别人眼中的笑话。
“丹霞派的损失的确不小,倒不至于像你那么凄惨。”吴刚焱笑笑,“反正你们天尘阁人才济济,对你们来说不过就是小事而已。”
“二位仙君何必争执,反正季魔已去,再也不会有这等祸事了。”云秋月微微一笑,想当初落云宗也颇为凄惨,所有玄门无一幸免,甚至有的玄门因此灭门,相比之下四大玄门要好上许多了。
季魔吗?
季九洛心中冷笑,她所行之事本是天道使然,若非天尘阁唯利是图贪得无厌她又怎会落得如此田地,现在想来当时还是下手太轻了。
“各位若想谈论是非便就此别过,青灵门规矩多,还请见谅。”景流桑冷着一张脸,非常不悦。
“景流桑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偏偏要护着一个魔头?”凌贤羽的心情极差,都到青灵门门口了,居然还被下了逐客令。
“你不需要明白。”景流桑淡淡道。
“你……”
凌贤羽刚要反驳却被云秋月给拦住了,“都是过去的事了,二位仙君何必耿耿于怀,如今还是早些将骆姑娘安置妥当为好。”
“说得有理,先把这丫头身上的毒给清了,黑坳的事我已经传信回去,等长老到了自然有定夺。”
“何去何从还未可知。”凌贤羽轻轻哼了一声,凌飞收到消息很快也会来,落云宗也会派人前来,到时自然会水落石出。
季九洛白了凌贤羽一眼,“跟个麻雀似的叽叽喳喳烦死人了,你们到底去不去,不去就别跟着呀,这么大个人了,烦不烦。”
“且看你能嚣张到几时!”凌贤羽不动声色地暗自咬牙,凡人,若世间有这样的凡人才是怪事。
青灵门静心宜人一如往昔,只是早已物是人非,如今青灵门的掌门已不再是景渲,而是景流桑的堂哥景仁斐。
景仁斐是何人季九洛并不知晓,她也从未听景流桑提起过他有这么一个堂哥,不过转念一下子季九洛便释然了,景流桑本就少言寡语,能指望他说他堂哥是谁?根本就不能指望。
“流桑,这便是你信中所说的身中尸毒之人?”
景仁斐端坐在主位上看起来颇有一代掌门风范。
“是。”景流桑对景仁斐不冷不淡,事实上景仁斐待他很好,只是景流桑因一件旧事至今不肯原谅他。
“身中尸毒竟还能活,实在奇怪,不过既然来了我青灵门,我便不会坐视不理,你带她去灵池吧。”
看着景流桑的态度景仁斐颇感无奈,当初众玄门围攻季九洛时是他故意将景流桑困在剑冢,图的其实并非掌门的位置,而是为了保护景流桑,更是为了整个青灵门。
然而景仁斐阴差阳错当上了掌门,还因此被景流桑埋怨,想想也实在够冤的。
待景流桑和季九洛离开,景仁斐道,“各位远道而来,多有疲累,我已命人安排好了房间,还请随意。”
“多谢景掌门。”三人道。
“敢问景掌门打算如何安置骆姑娘?”凌贤羽开口道。
“方才见那位姑娘所中尸毒颇深,还需得在灵池中浸泡三天方能完全驱除,至于以后如何还需询问后方能知晓。各位也累了,有什么事等人齐以后再说吧。”
景仁斐一语双关,并未把话说绝,他年纪尚轻说起来应该是和凌贤羽云秋月差不多,只不过他身为青灵门掌门自然不能太过随意,更何况事关景流桑,他不得不慎重。
“既然如此,便打扰了。”凌贤羽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作罢。
此时倒是云秋月说话了,“景掌门,秋月有一事相求,不知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
“秋月听闻青灵门灵池乃是世间罕见,能疗伤祛毒,我曾在黑坳被幽冥尸蛇咬伤,留下一块印记师兄难以消散,这次既然来了,也不知能否一睹真容?”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稍后我便命人取灵池水赠与仙子,仙子安心便是。”
云秋月一听,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面上笑容不减,“如此便多谢景掌门了。”
“无妨,小事罢了。”景仁斐笑笑,不动声色地拒绝了云秋月。
青灵门对灵池并不十分看重,常常将灵池水提供给丹霞派,但非青灵门人是不得进去灵池的。
云秋月此举固然有她的原因,毕竟骆玖儿进去了。可是云秋月不知道的是,第一骆玖儿只是凡人并不是修仙之人并不违反青灵门历代定下的规矩,第二那便是景仁斐对景流桑有所亏欠。
外人并不知晓景仁斐与景流桑的关系,实际上他们不仅仅是血亲更是至交,景流桑对季九洛的心思景仁斐全都清楚,然而正是因此景仁斐阻止景流桑,从而有了对景流桑的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