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顺宾被袁于成软禁次夜,河洛城又一次发生少女掳劫案,武义再次看到掳劫者跃上屋顶逃走,但这次追捕掳劫者的人却是袁于成与张心邰。
两人轻功均高于贼人,因此那贼很快落网。
拿下贼人的黑色面罩时武义不由瞪大了眼:“陆太勇!”
陆太勇被擒,被押入狱后才知少女掳劫案的真凶早于前一日便被逮捕,当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诡计早已被人识破。
“你们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陆太勇看着袁于成满腹疑问道。
“从我们发现武义每次追踪的人都是有目的性地引导他去往城中豪门大户的宅邸时,就开始怀疑每次与他缠斗者是他近旁的人了。但是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将此人与少女掳劫案的真凶分开,直到我去拜访了武太守,才隐约觉得与武义缠斗之人很有可能与少女掳劫案的真凶不是同一个人,但是当时只是怀疑,没有确实证据。直到昨日我们设局抓捕了真凶,他亲口承认了案件都是自己犯下的,却没有承认与武义有过打斗,我才确定每次在案发后伴随着武义出现的黑影只是借此案有意陷害他的人。”袁于成看着他笑得有些得意。
看着袁于成得意的笑,陆太勇有些愤恨,可是如今他只能认栽:“你不知道是我,所以才设计了这么一出掳劫少女的戏码?”
“非也。”袁于成摇了摇头,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武太守对此事早有怀疑,因此他给了我三个怀疑对象,这三个人里一个捕头,一个捕快,还有一个是师爷。什么人能够在武捕快得知少女掳劫案发生的当下也知道此事,还能避过众人赶到现场冒充贼人呢?显然不可能是师爷,那就只剩下捕头与捕快了,但我之后暗查过你们两人,发现付捕头有早睡的习惯,每日黄昏后就不再出现在衙门,因此能够每次案发都及时知道消息的人就只剩下了你。可惜我没有证据,只能跟武太守商量好,昨日在不出动衙门众人的情况下暗中布局抓了贼人,确定案后出现的人的确不是与贼人一伙的后,今天再设局引你上钩。”
“你究竟是谁?为何庆义客栈的老板会如此护你,武太守也对你的话言听计从?”既然已死到临头,那还不如将自己心里的疑问悉数解开。
“我是谁并不重要,我想说的是你父亲的案子既已翻案,你就不必再执着于过去。武太守在此事上固然有错,但若不是他也不可能为你父亲翻案。冤冤相报何时了,你父亲若泉下有知,定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成为一个陷害无辜的人。”袁于成看着陆太勇有几分惋惜。
“呵!无辜?我父亲当年也是无辜,如果不是这武思之,他又怎会因不堪受辱最终在狱中自尽!”陆太勇满眼愤恨,苦笑道。
“我也知劝你不过,但你今日满腔仇怨已不适合再留在此地了。”袁于成看着他淡淡道。
陆太勇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心道:虽不知此人什么来历,但他与那狗官显然是一丘之貉,既知我与那狗官有仇,想必不会留我,看来此番只能饮恨黄泉了。
出乎陆太勇意料的是袁于成和武太守并没有秘密处死他,而是将他关在狱中两日后便戴着手铐脚镣软禁到了庆义客栈,袁于成说,带他上路,直到他心中仇恨消除之时才放他回河洛。
抓了陆大勇,当日袁于成又马不停蹄赶往罗顺宾囚禁少女处释放被囚少女,可惜十七名少女中存活者仅剩十二名,另有六名不堪受辱自尽而死,剩下的十二名少女中有两名失声,三名疯癫,剩下的六名少女声带损毁严重,不知原由。
经此一事,心邰再不放心杨桃独自留在河洛,几经劝说,终于劝得杨桃同她一起上路。
李逸峰一行人的行踪袁于成并不知晓,因此他只能先回轩辕城再想办法,心邰因要监视已被她确定为八皇子的袁于成,所以答应了他提出的同去轩辕的请求。
几人到达轩辕城后,袁于成将心邰、杨桃、陆太勇安置在城边的一所宅院中,便携了袁沅前往皇宫面圣。哪知这袁沅担心此次回宫再无机会出来,在入宫的轿子到宅院门口接她前便寻了个理由跑了。
“阿沅这个丫头跑了?”景平帝听到消息不由一惊,执笔的右手微微一滞,抬起头来看着已经恢复皇子装扮的袁于成。
袁于成由民间贵公子摇身变为八皇子轩辕宇晟后,除去周身华丽的装扮并无不同,一身华服下他还是一副淡淡然的表情。此时他在景平帝的书桌前立着,脸上是一如既往平和的微笑,恭敬道:“父皇不必忧心,儿臣已派人跟着她,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那便好。对了,听说此次出宫收获颇丰。”景平帝将笔随手放到白玉雕龙笔架上,看向宇晟露出期待的微笑。
宇晟抱拳躬身:“回父皇的话,您让儿臣找的人,儿臣已经找到。”
“在哪儿?”景平帝身体微微前倾,激动急问。
宇晟慌忙跪下:“请父皇恕罪,儿臣并未将此人带回城中,他与那李冰河的遗孤一同离开,如今下落不明。”
景平帝的目光逐渐暗淡,低声道:“起来吧,此事怪不得你。”
“谢父皇。”宇晟起身的时余光扫到景平帝神情里的失望,心里不由生出几分懊悔。明明当时那个人就在跟前,却还是没能将他带来给父皇见上一面。
此刻的景平帝表情里有不尽的悲伤,就如同刚刚翻过一座高耸的险峰,还来不及兴奋,却又发现真正的目的地离此峰甚远,还需继续翻山越岭一样。他沉默良久,才缓缓脱口道:“他......还好吧?”
“父皇放心,他还好。”宇晟的神情也因景平帝的失望显得十分懊丧。
“嗯,如此便好。最近一个多月国中闹得沸沸扬扬的火龙之子是否就是你口中所说的李冰河之子?”景平帝到底是一国之君,很快便平复好情绪,将关注点聚焦到当下最重要的事情上。
“回父皇,此事儿臣尚未确定。”宇晟谨慎答道。
“火龙之子现世事关重大,但朕知这件事自会有江湖中人出面解决,现下最为紧要的是因此事而起的内忧外患。荒山八部与轩辕连年交战,月中更是借此事煽动边民情绪,想借机攻打轩辕,幸有明易率领的飞龙军稳定民心,力守伦贝关,才让朕稍稍放心。其余几个与轩辕相接的国家因担心火龙之事,倒也无暇与轩辕相战,只是这苏沪城出了个名为赵启龙的人组织了个天龙军叫朕很是忧心。”景平帝眉毛压得很低,眼睛里盛满止不住的担忧。
“天龙军?”宇晟一听这名字就知此军是在与轩辕国第一精锐部队飞龙军叫板。
“没错,就在火龙现世的消息传开之时,苏沪城内便有人传这是天下易主之兆,而后又有人说在苏沪城的众相寺里发现佛像流泪,第二日众人参拜佛像时,竟发现一首打油诗在香烟散尽时缓缓浮现,诗的内容是——
‘天命将人来,斩龙渡众生。
下界万民艰,天神心多怜。
共谋天下事,手握乾坤本。
主理人间事,另寻天子见。
赵氏奉旨来,天选新龙成。
启旨照龙纹,顷刻新主变。
龙入万巷空,举世同欢唱。
夜华光万丈,新主坐明堂。’
这首打油诗取首字便是‘天下共主赵启龙也’,再结合这打油诗的内容,自然都在传这赵启龙是命定的真龙之子,加之此人家在众相寺佛像手掌所指方向,更令传言显得愈发可信。”景平帝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
“轩辕国国内太平了数百年,势必有不少人想要扭转乾坤,陷百姓于水火。自古以来多少想当英雄的人都巴望着乱世,而‘乱世出英雄’、‘国难财最是好发’的观念影响了多少好逸恶劳或有英雄情意结的人,这些人往往不懂和平的可贵,故而一出这种天命所归的传言,便都想着前去依附这位传说中的新主,好做时势造就的英雄。”宇晟接着景平帝的话说了下去,言语中有些许无奈,也不知是无奈于这些人的无知,还是无奈于人性的自私,可是他的父亲不也一直相信“当得真龙天子必有真龙护体”的传说?
景平帝点了点头:“没错。这赵启龙在此事之前原是山匪头子,手底下自然有一批效忠之人,此事之后各地好事之人都赶往苏沪归附于他,于是他手底下又网罗了一批精锐。人马壮大后,他效仿朝廷编了一支‘天龙军’,虽然目前并没有公开与朝廷作对,但这日后必定是要反的。”
“父皇希望儿臣怎么做?”宇晟虽然已猜到了景平帝的意思,却还是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