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化学吹出的云彩》
时光无言,总是匆匆。您白净面庞上那一抹和煦的笑容,替换了初见您时认真严肃的神情,在我的心中,一直漂浮着一朵化学吹出的云彩,里面承载着的,是您做实验时不经意间的有趣,是您午休时出其不意的巡查,以及您讲课时自信从容的潇洒……
蔡崇达在《皮囊》中写道“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这大概说的就是您了。在此呢,先让我说说您的身份吧。您姓“刘”,单名一个“宁”字。起初听闻我们班换化学老师,我不解地问,刘宁是谁?同桌小声提醒道,我们年级主任啊,胖胖的那个,现在是我们班化学老师。我“哦”了一声,脑海中一下子便记起了初见您时的情景。那时您正背脊挺直地站在国旗下讲话,一副严肃认真的神情让人“望而生畏”,丝毫不受我们这群入学新生打量的目光影响,上台时动作干净利索,台下人群浮躁,交头接耳地讨论声从未间断,只记得那时的刘主任训起话来,言辞犀利,生生震住了台下喧闹的人群,那时给我留下了一个“不好惹”的印象,不过后来却被您用实际行动颠覆了形象。
“看清楚了吗?”刘主任站在讲台上神情严肃地问。
“……”坐在台下的我一脸茫然,刚才发生了什么?偷偷观察其他同学的反应,每个人的脸上和我有着‘同款’的震惊。只记得刘主任在给我们做化学实验,见主任拿着吸管往烧杯里吹气时,惊掉了我们一众下巴,二氧化碳不够用吸管来凑,这样也行?看着反应顺利进行,我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面对空气突然的安静,刘主任又重做了一遍刚才的实验,刘主任白胖的手捏着那根细长的吸管,肉手悬空不受主人的控制,微微发抖显得很是俏皮,配上刘主任脸上那小心翼翼的神情,“噗!哈哈哈……”大家一时间没有憋住,被这有趣的一幕逗笑,刘主任疑惑地看着我们笑,问:“这次看清楚了吗?”大家不约而同地叫嚷起来,“没有,没有!”“后面排的什么也没看到啊!”“宁哥,再做一次吧!”回答地声音中个个都透着喜悦。
刘主任个子不高,长得白白胖胖,标志性的宰相肚圆润突出,不知能撑下多少只船?在有学生手机被缴时,他会念叨,敢在他眼皮底下耍手机,“你”胆子不小啊!然后挺着肚子对“你”笑得意味深长,不管被缴手机的“你”内心有多强大,在刘主任注视的目光下也会面露不安。古人常谈“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话放在我们班就是“不怕主任教,就怕主任惦记”。自刘主任惦记以来,我们班的手机被缴率沿直线上升,班主任有了助攻之后,师方军力大增,我方损失惨重,主任午休“偷袭”更是屡试不爽,巡查我们班总喜欢出其不意,“杀”得我们措手不及,在多个被缴手机的事件中,硬是灭了我们偷玩手机的念头。
学校让刘主任来教我们班化学,我才真正的了解到“不好惹”的严肃不过是我看到的外在皮囊,刘主任的身体里一直住着一个有趣的灵魂。
“翻到昨天作业,那些题需要讲?”刘主任利索走上三尺讲台,一上课便豪情万丈地问。我快速地翻出作业,听到有人在乱喊:“四题!”“七题!”“三题也讲一下吧!”“好,那我们一起来看嘛!”刘主任摊开练习册,当看到题时,“三题,三题需要讲啊?那么简单的题。”刘主任毫不留情的打击。“不需要,不需要。”我们摇头时,乱喊的那位同学笑得很开心。“四题这是最基础的有机题,这都弄不懂,有机是不白学啰?”刘主任戳着练习册上的四题,毫不掩饰白净脸上的笑意。“跳过嘛,下一题。”我们很乖巧的配合。“七题这种题型,跟我昨天讲的是一样的,谁喊得需要讲?”听见刘主任认真地问,大家便毫不留情地把那个“谁”供了出去。“你喊得要讲?”刘主任盯着那个“谁”问。“嗯,就‘电极’那部分,昨天听得不是太懂。”那个“谁”被叫了起来,表情淡定,一本正经地胡说。我昨天明明看见他在睡觉来着。刘主任嘴角一笑,牵动鼻梁上矩形的黑框眼镜,缓缓地道:“昨天我讲得那么详细你都听不懂,那就是你自己太笨了啊!”随即听见刘主任话锋一转:“打瞌睡弄得懂?你怕是睡过头了,我们这一章都在讲‘有机’,哪里来的‘电极’?坐下。”我瞧见那个“谁”淡定的脸色一窘,不好意思地挠头坐下,然后见刘主任肉手潇洒一挥,“好,翻过来十七题。”
在平素的相处中发现,刘主任曾经给人的“望而生畏”与“不好惹”,不过是我们看见的“严肃”皮囊,内心住着的那个有趣灵魂,正如您口中吹出的二氧化碳,一点一点地凝结成我心中最美的云彩,您那白净的笑容,是我心中的实验好老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