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无衣也是一愣,道:“巨鼎宗的那些泼皮无赖何足道哉,就算是来一千个一万个咱们也不放在心上,他们有狐朋狗友,难道我们就没有几个肝胆相照的兄弟?我是说你要大祸临头了。”
听了这话,方痕才放下心,只要宗门没事,那他也就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
见到方痕不为所动,血无衣更加焦急,道:“就在刚刚,袁华,袁衷两位师伯回到了山上硬逼着师傅出关,看他们的架式是要有所图谋了。”
“败军之将,何以言勇。”方痕摇了摇头,示意血无衣坐下说话。
袁华和袁衷他自然是知道的,都是师傅的师兄,在青山宗中辈份最高,资历最深,一直都垂涎于这宗主之位,几乎每隔两三天都要闹一次事。
只不过论实力,他们两个中任何一个都不如古原,论威望又差得太远,所以才一直没有得逞。
方痕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所以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似乎是看出了方痕的心思,血无衣继续道:“这次跟以前不一样,他们不是想要宗主之位,而是想逼着师傅另立首席弟子。”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低了下来,一边说,一边还偷眼查看方痕的神色。
“虽然你实力不济,但人品还算不错,所以这个首席弟子让你来做也勉强可以,可那戎百千万算什么东西,如果让他做首席弟子,恐怕用不了多久,我们青山宗就会毁在他的手里……”
他后边似乎又说了很多,但方痕一句都没有听到耳朵里,脑海中只有戎百千万这个名字不停的回荡。
青山宗中弟子众多,但大多数都跟血无衣一样,空有好资源,却资质平平,以后难有突破,可这戎百千万不一样。
他出身贫寒,几乎可以说是身无长物,在青山宗前足足跪了几天几夜都无人问津,还是方痕看他可怜,求师傅收他做外门弟子,从此之后,戎百千万就成了方痕的小跟班。
他的资质极佳,甚至不在方痕之下,只是在旁边观摩他人修行而已,修为便突飞猛进,在三年之前就已经有了赶超方痕的趋势。
只不过这人的人品实在不怎么样,方痕几次撞破他打着自己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便开始对其敬而远之了。
此次回到青山宗,并没有见到戎百千万,方痕还以为他已经离开了,没想到竟然成为了袁氏兄弟的走狗。
正想着,远处突然传来了三声钟响,这是召集本门弟子的信号。
血无衣心中一紧,突然有了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要不然,要不然你还是先躲一躲吧,对方声势浩大,我怕……”血无衣本是一个铁铮铮的汉子,但是此时说起话来却有些唯唯诺诺。
方痕想都没想的摇了摇头,道:“该来的迟早会来,躲是躲不过的,更何况我躲得了一时,难道还躲得了一辈子吗?”说着,他整理一下衣衫,便大步踏出门去。
血无衣无奈,也紧随其后。
来到议事阁的时候,里边已经聚满了人,但却一片死寂,没有一个人说话,直到看见方痕人群才骚动了起来。
“这家伙胆子不小,竟然真的敢来,不愧是我青山宗的首席大弟子。”
“什么胆子不小,我看就是打肿脸充胖子,上下山的隘口已经被袁师伯派人把守住了,他就算想跑难道跑得掉吗?”
……
对于这些闲言碎语方痕充耳不闻,当场跪倒,对着居中而坐的古原恭恭敬敬的磕头请安。
前些日子,古原为了救方痕大耗真元,直到现在都没能完全恢复过来,此时他依旧有些虚弱,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眉头簇到一起,显得极为忧心。
方痕站起身来,正要落座,却发现本来应该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已经坐了另外一个人。
这人十八九岁的年纪,皮肤白皙,相貌英俊,只是脸上时常带着阴笑,让人看了就觉得很不舒服。
他不是别人,正是戎百千万。
他跟方痕几乎是前后脚拜入师门,只不过境遇却大不一样,方痕入门便是首席,而戎百千万却勉强成为一个外门弟子。
就在几年以前,他还不够资格来这议事堂,而现在竟然堂而皇之的坐在了首席弟子的位置上,而且还没人敢有异议。
“哦,不好意思大师兄,我是不是坐了你的位置了?”戎百千万装模作样的站了起来,虽然口中叫着师兄,但脸上却没有一点恭敬之色,反而满是嘲弄,一边说着还恭请方痕坐下。
“不必了……”
方痕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血无衣就走了过来,道:“为什么不坐,这本来就是你的位置。”说着,他就要上前去搬椅子,可是他的手刚刚碰到边,那椅子便化为了齑粉。
大堂之中一片哗然,谁都知道这一切是戎百千万的杰作。
本来,打碎一把椅子也算不了什么奇事,但要让它碎而不散,那就需要高深的修为了。
一定是他在站起的时候,悄悄运起了真元将椅子震碎,只要稍有外力一碰,便会化为灰烬,此举自然是想让方痕在人前出丑,同时也展示了他高深的修为。
至少在场的年轻一代中,就没有人有这样的实力。
见到血无衣打搅了自己的计划,戎百千万的眼中也是浮现出一抹狠毒之色。
“为什么要这样?”方痕低着头,脸色也变得极度难看。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无可厚非,方痕也能理解戎百千万想要成为首席弟子的野心,但他实在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让自己当众出丑。
“为什么,你还问我为什么,嘿嘿。”
戎百千万阴恻恻的一笑,道:“你打压了我这么多年,我稍微出口气,难道不行吗?”
“放屁!”
方痕还没说话,一旁的血无衣便忍不住插口,道:“如果不是方师兄的话你早就饿死街头了,还能在这里耀武扬威?如果这也算打压的话那早就压死你了!如此恩将仇报,天理何在!”
听了血无衣的话,戎百千万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整个人突然变得狂躁,颤抖道:“我就是有一点不服,我跟他出身一样,年纪相仿,而且同样前后脚拜入师门,为什么他是首席,而我却要做外门?是我资质比他差吗?不是,只是他运气好罢了,这一切本来都该属于我的,是我的。”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高亢,脸色已经变得狰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