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乱入的魔法师不仅让琪啾措手不及,也让斯芬克斯停下了动作。
“暴食那个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啊,一个魔法师竟然还丢到这里。”斯芬克斯说着,侧头瞥了一眼希尔曼被丢过来的方向。
然后他就愣住了。
萨丁的确追着希尔曼赶了过来,但是和斯芬克斯预想的有所偏差。
虽然不是很喜欢萨丁这种满脑子都是肌肉的同伴,斯芬克斯也必须承认,萨丁的身体强度是他所知范畴中最强大的,在这一方面暴食之罪甚至强于七大罪的首领傲慢之罪哈桑。
可现在的萨丁,一个肩膀完全消失了,巨大的缺口吞噬了四分之一个躯体,就仿佛这只战争巨兽被另一只巨兽啃食过一样。而且,如此巨大的伤口竟然没有血液涌出。
这可并不是说这样的伤势对萨丁来说没有任何影响。这代表着造成伤口的攻击焚尽了伤处,让伤口不再出血……要么,就是萨丁的血液已经快要流尽。
不管怎么说,这样巨大的创口都是一种致命伤,无论是缺失的脏器还是流逝的血液。
萨丁能在这样的伤势下来到这里,甚至可以说是一种奇迹……
一念至此,斯芬克斯也顾不上继续自己所谓的实验,倍化的手臂横在琪啾等人面前,然后仿若蜥蜴的尾巴一样,断裂开来。
盛满血肉的提篮黄芒弥漫,血肉遵照斯芬克斯的意愿爬上萨丁的肩膀,开始填补战争巨兽缺失的血肉。
斯芬克斯一边做着这些事,一边眯着眼睛透过血肉介质看着正起身准备施法的那个魔法师。
难道对方也是一个觉醒者?而且是十分强大的那一种?
这还真是意外啊,一个小小的联盟竟然有这么多觉醒者。
斯芬克斯想着,然后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对萨丁的治疗速度出乎他预料的慢,他的治疗方式与魔法不同,是基于细胞同化原理来产生作用的,相比魔法治疗,生效相对较慢,但也只是相对而言,根本不是现在这样,提篮里的血肉和萨丁的身体一直没有同化融合,就好像有什么在阻碍细胞融合一样。
“喂,你到底什么情况?被一个魔法师伤成这样?”斯芬克斯问了一句,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听到什么有意义的回答。
暴食之罪最有名的一个是他的肉体强度,另一个就是他的智商了,平时还好,但只要受伤,基本上就剩下“萨丁饿了,萨丁要吃掉你”这样的话。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
“那个魔法师很厉害。”萨丁哑着嗓子说道。
斯芬克斯楞了一下:“嗯?”
不过萨丁没有再继续解释什么,只是等待着自己的伤口恢复。
就在斯芬克斯迷茫的时候,希尔曼也着手对自己进行了治疗,只不过他在治疗时,完全没有在意自己受到的伤害,反而一直看着琪啾。
“怎么了,希尔曼大人?”琪啾问了一句,她此时也在接受治疗,来源则是赛斯。
希尔曼摇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琪啾问道:“希尔曼大人,现在是战场上,如果你真的有什么需要向我确认的话,请赶紧告诉我。”
“没什么,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希尔曼沉声道,说完这句话,他便不再言语,开始专注于恢复自身,调整自己的状态。
之前自己被萨丁拖拽投掷到这里时,听到的那句话是真的么?
希尔曼不知道,但他知道另一件事,如果仅凭借自己、琪啾以及赛斯,恐怕不一定是对方两人的对手。而且,看现场战斗的情况,似乎赛斯并没有加入战斗,在全神贯注的保护梅尔。
赛斯的做法具体如何,希尔曼不做评价,但是听梅尔提起过,赛斯对自己的女朋友伊丽娜,也就是琪啾的“前生”很重视,那么他如此保守肯定是有理由的,十有八九是对方有直接威胁梅尔声明的能力。
这种感觉还真是糟糕啊。
希尔曼想着,结束了自己的治疗。他站起身,对琪啾低声问道:“刚才和你交手的人战斗方式是什么?”
琪啾简略的说明了一下斯芬克斯的直接能力和战斗方式,她的回答让希尔曼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
按照琪啾的说法,斯芬克斯的能力十分适合中距离战斗,同时在近身肉搏时,恢复力极强。这样的人有点像希尔曼,属于全能型的职介者。
而萨丁是一个近战肉搏强大的职介者,不管是之前那种纯肉搏还是现在的敏捷型战士风格,他的实力都是不容置疑的。
反观他们这边,琪啾是一个新晋职介者,不管跟着库拉斯特经历了多少战斗,学到了多少,她的实力在这个战场上都是不够看的。
梅尔更不用说了,现在仅仅是普通人一个,她现在还能留在战场上多亏了赛斯一直护着她,但这也无形中将己方现在唯一一个觉醒者排除在战斗之外了。
至于自己……如果单轮破坏力,他相信自己凭借梅都罗亚完全可以在这个战场上成为一个威慑点。只不过自家人自家清楚,他再学库拉斯特自恋也没真自恋到自己可以干掉对方两个觉醒者。
现在这个场面,他要么指望琪啾可以开战后,拖住对方两个人,给他足够的时间准备梅都罗亚,并在魔法准备就绪后,限制住对方的行动一到两秒。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一眼琪啾。
好吧,这根本不是这个小丫头能做到的。换成库拉斯特或者艾尔莎还差不多。
希尔曼叹了口气,他很清楚,这怪不了谁,对方连觉醒之力都没有展现,
那么,真的只能期待那句话的真实性了吗?
始终还是实力不足啊。
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希尔曼忍不住还是问了赛斯一句:“赛斯,你能加入战斗吗?”
没有等赛斯回答,琪啾就已经先给出了答案。
希尔曼没有意外,他只是想做一下最后的努力罢了。
“那么,做好准备吧。对方比我们调整的要快的多。”希尔曼说道。
琪啾点了点头,不用希尔曼提醒,她也看到了,斯芬克斯用来作为防护的倍化手臂已经缩了回去。
与此同时,在战场的西边,库拉斯特与图雅相隔五米,各自靠着一棵枯树。
“我以为你刚才就会冲过去的。”图雅扣着手指,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样子,“我刚才都准备把最后两个城堡一起召出来了呢。”
库拉斯特冷哼了一声,没有多做声。
他知道图雅这句话不是说着玩的,对方和他一样,能够看到职介能量的波动,所以很显然图雅看到了他刚才身上凝聚了一瞬的能量。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库拉斯特忽然转移了话题。
图雅耸耸肩:“问吧,只要不是我懒得回答的问题……”
“你们来这里的这些人里,有几个属于七大罪?”库拉斯特问道。
“你看不出来么?很明显的吧,别说你看不出来啊。”图雅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注意到你也有能看到职介能力强弱的眼睛。是真神给你的么?”
图雅的这个问题引起了库拉斯特的兴趣:“哦?这么说你这双眼睛是维希尼娅那个家伙给你的?”
图雅没有点头也没有回答,他看了库拉斯特一眼:“看来,你也是被某个神眷顾的人呢。”
“某个神?你们黑夜教派不是信奉‘唯一神’的么?”
黑夜教派七大罪中的怠惰之罪慵懒的耸耸肩膀,脸上的笑容隐隐有些怪异,他说了一句似乎已有所指的话:“神无所不能,神有所不能……”
见对方似乎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下去,库拉斯特将话题转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如果以能量分级来看,你身边的这三位很显然不是七大罪的成员,他们和你以及另外三人的能量量级完全不同。”
图雅不置可否,懒洋洋的应道:“你都知道答案了那还问什么?”
库拉斯特也不着恼,他问那个问题本身也只是想为接下来的话做一个铺垫:“不过很可惜,我看不出来你们几人的强弱程度。”
“这很重要么?”
“对我来说挺重要的。”
图雅撇了撇嘴:“无非是想确认下在那边危及你妻子的人实力层次嘛,直说不就行了。”
说着,他换了个姿势,整个身子面向库拉斯特:“你可以猜猜看,怎么样,你要是猜对了,我就不用再跟你说了,可以省不少口水。”
“也好。”库拉斯特说着,伸出手指了指艾尔莎与卡桑德拉交手的方向:“那个边那位想尽办法装嫩的大姐,应该是你们这里面排第三的吧?”
图雅没说话,他微笑的等着库拉斯特继续说下去。
“然后刚才把希尔曼丢过去的那个兽人,应该是你们的暴食之罪,他的能量波动很不稳定,不过从幅度上来说应该是最弱的,不然我也不敢放心希尔曼自己去接手。”
图雅依旧笑着。
库拉斯特看了看图雅,眼睛眯了起来:“至于你和现在留在山坡上的那位嘛……我个人希望他更强一些。”
“哦?”图雅发出了一个代表疑问的声音,只是他的笑容却没有丝毫疑惑的意思,“你个人希望他是‘最强’的么?那不就代表你的妻子正在‘最’危险的地方么?”
“是啊,梅尔在最危险的地方,我就可以毫无顾忌的无视你,冲过去保护她了。”库拉斯特顿了顿,身上青芒缓缓浮现着,“如果那个贪婪之罪真的是‘最强’的话。”
图雅身上也是红芒微动,两枚黑色的骑士棋子仿若护卫一样立在他身边,手中长矛指向库拉斯特,就仿佛随时都可以刺穿对方一样:“那如果不是呢?”
“如果他和‘最强’只是差了一点儿,我现在就无视你的阻拦,冲过去宰了他。”库拉斯特说着,离开了自己靠着的枯树。
图雅笑笑,洛丽丝、博加索斯以及卡吉特三人上前两步,和两枚棋子一起盯着库拉斯特。
达卡帝国的王轻轻张口,再度问道:“那假如你又猜错了呢?”
“那我只能在这里先把你干掉,免得你掺和进去。”
“我本来以为我们可以多偷偷懒,多聊聊天呢。”图雅叹了口气,“你看,本来你可以轻松的把我拖在这里,相信你的朋友可以解决麻烦……”
库拉斯特笑了笑,但眼神中的凝重严肃却化不开:“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似乎出了些我没有料到的意外。我可不相信我自己的儿子会让心上人和危险的家伙打架。”
“本来他的事我应该放心交给他去做,但是现在想想,那边可不仅仅是他的事呢,我自己的责任也在那边……”库拉斯特顿了一下,轻喃道:“战争。”
青芒随着他的声音自心脏涌入全身,下一刻国王已经闪到图雅面前,携裹能量的拳头狠狠的砸向图雅的脑袋。
两柄骑士矛、一柄卫士剑、一根法杖、一柄宝石短剑隔着能量架住了他的拳头,挡住了他的攻击。
图雅看着近在咫尺的库拉斯特,微笑着,轻声说道:“我们真的很像啊。”
“不,我们并不一样。”库拉斯特说着,拳头上的能量骤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