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彩娘笑的欢快。
“嫂子,您家小女可是有大福气了,咱上林村萧家,您还知道?
就是那家小子在京城办差的萧家,他家老太太托我向您家提亲,想要求娶您的小女乔薇呢。
您说,这是不是一桩大喜事!”
李氏微点了下头。
林彩娘接着道。
“那萧家小子,长得是人高马大,相貌不俗,虽自幼在外闯荡,却最是洁身自好。
早年萧家老太太也给他说过亲事,但那年月您也知道,谁家不是穷怕了,都指望嫁女儿捞点钱,好给儿子娶媳妇?
萧家长辈去的早,只留下他们祖孙二人相依为命,也就没有人家姑娘能看得上的。
可谁都没想到那萧家小子是个胆大的,只身离家,外出闯荡,几年下来,却给他挣下一份家业来。”
说着端起一旁的糖水,咕咚喝了两口,缓口气接着道。
“现在上林村谁不知道萧家小子有出息了,就那青砖瓦房,高门大院,便是里正家,也比不上啊。
家里的几亩良田,租给他人只管收租,仅萧山的月银,平素里过日子根本用不完,您家小女嫁过去,就是那收租享福的太太啦!”
她说的这些,乔芸或多或少都跟李氏提过,此时再听,也只是走个过场,并未往心里去。
于是李氏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大胆的问出了这个纠结于心的问题。
“林妹子,你说的那萧家小子这样好,怎得就看上我家小薇了呢?”
这,大概是李氏心中最担心,最放心不下的,若是那萧山贪慕美色,如周财主般,就算他萧家再好,他们夫妇也是不愿的。
林彩娘做媒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李氏话音一出,她瞬间明白了萧老太太昨日特意叮嘱她的话。
萧老太太昨日便交代她,定要好好解释清楚那周财主的事情,不能让乔家二老有所担忧,无论亲事成否,都不能挟恩图报。
“嫂子,我是跟您投缘,才说句实在话。
那萧家真真是好人家,萧老太太前几日听说那周财主之事,害的您家女儿身受重伤,心中也很气愤。
当场便写信给京城的孙子,定要他想法子解决这周财主的事情,您是不知道,那萧家小子素来有几分能耐。
一个小小的周财主,根本不在话下,萧老太太说了,就算这门亲事不成,这事都是要帮忙的,您看,多好的人家啊!”
顿了顿,林彩娘接着道。
“那萧山二十有六,却迟迟不肯成亲,萧老太太着急抱孙子,这才做主要给孙儿娶妻。
京城待久了,萧山眼界也高了,看不上那些个粗鄙的,定要找个相貌不俗,品行端庄,温柔贤惠的做媳妇。
您看看,这东安镇上下,论相貌,论人品,还有谁能比得上嫂子您的宝贝女儿?”
说完,林彩娘掩面轻笑。
话虽如此,但媒人惯会挑好话说。
这些李氏还是懂的。
她没想到,萧老太太竟是这样热心肠的好人,这般帮助他们,还不图回报。
只是牵扯到小薇的终身大事,李氏不得不多做考虑。
“再美的样貌,终究有年老色衰的一天,妹子,嫂子是担心啊!
小女自幼身子娇弱,若是那萧家小子不能真心看重照顾她,纵使他家财万贯,咱也不能做出卖女儿的事来。”
这乔家夫妇,还真是少有的好父母,林彩娘也是有女儿的人,也能体会作为父母的一片苦心,便也真心说了句实话。
“嫂子,难为您为女儿操碎了心,小妹也不跟您说那些虚头巴脑的了,直接跟您交底了。”
似下决心般,想了一下。
“萧老太太要给孙子娶妻,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这前前后后几乎要把东安镇跑遍了,奈何那萧山是一个也看不上。
这不,就把老太太给逼急了,说是定要在这个月内,把亲事给定下,之后我一从赵家妹子那里听说您家这事,就慌忙上门跟萧老太太提了,谁知她老人家竟记得您家乔薇。
说是去年在下林村串门时见过的,是个端庄心善的姑娘,那是满意的不行,催着让我上门提亲。”
原来还有这番缘故。
“哎,也是苦了萧老太太的一番苦心!”
李氏不由感叹出声。
“是啊,可怜那萧山自幼父母早亡,如今又只留一老奶奶独自在家,老太太不愿离开这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萧山之前还买了个丫鬟伺候,后来无意间发现那是个好吃懒做,偷鸡摸狗的,便打发了。
之后老太太更不愿有外人在家里,如今有邻里相帮,日子过的还算不错。”
林彩娘难得说句真心话。
李氏心中百转千回,萧山父母双亡,若乔薇嫁过去,不用伺候公婆,只有一个奶奶,两人相伴却是有些孤单。
男人又时常不在家,一老一少两妇孺必会被人欺负,这样想来,这萧家也不算什么好去处。
如此,也只能再做打算。
“萧老太太也是个可怜人!”李氏说完,话锋一转,直接道:“林妹子,嫂子跟你说句实话,小女这事儿,且容我与孩子他爹商议一下,萧家我是极满意的,明日便给你答复,你看如何!”
林彩娘一听,知此事成了大半,萧家毕竟人口单薄,乔家有所顾虑也是应该的,能答应明日给答复,已是极好。
“如此甚好,那我就不多打扰了!”
说完便要起身告辞。
李氏也跟着起身拦道。
“妹子,这马上就中午了,留下来吃顿便饭,再走不迟!”
林彩娘婉言拒绝。
李氏也不多做挽留,笑着送到门外。
“那好,就麻烦妹子了!”
林彩娘笑着离开了。
接近晌午,骄阳似火。
放水的放水,做饭的做饭,此时外面路上,到少有人经过,自是无人看到媒婆从乔家出来。
这边李氏跟乔老汉唠叨着心中的顾虑,那边林彩娘对着萧家老太太自是一副阿谀奉承的谄笑嘴脸。
“山子毕竟长那乔家四丫头近十岁,且又常年在外,乔家二老有所顾虑也是应当。
若不是遭了这档子事,就凭那乔四丫头的人品相貌,定也能嫁一个如意郎君,如此,倒确是咱家高攀了!”
这般谦虚自贬的话,林彩娘是不能随声附和的。
“老太太,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就那乔家的穷酸样,那四丫头能嫁过来,就该在背里偷着笑了,哪能说是萧少爷高攀。
就乔四丫头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身子骨,哪有人家看的上?
这都及笄一年了,也不见人上门提亲,也就您这般好说话,容得他们那般拿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