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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医者心(三)

“当王上刚刚上任的时候,她就发布了一条命令,在城的正中央修一座房子,取名了然。了然,是无名母亲的名字。很多年以前,当他们初次相遇时无名医生告诉她的,好几年过去了,她依然记得。医馆刚开门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那是做什么的,无名医生就站在门口,对着每一个好奇的路人微笑着,‘你们有哪里不舒服吗,我可以治愈你们。’很多人说他疯了,怎么可能会有那种技术呢,城里的几个药剂师也在嘲讽他,‘别骗人了,不可能的。’然而他只是微微笑着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一个月,医馆建好的一整个月内都不曾有一个人踏入过无名医生的医馆,但他从未放弃。我起初也是抱着看笑话的态度去围观的,毕竟在拯救了朽木城的三人中,无名医生是争议最大的,大家都说他一点用都没有,只是因为跟着王上才得到了救世主的名号,很多人都不喜欢他。但是一个月过去了,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还不放弃,他难道看不出他并不被大家信任吗。他依旧像一个月前那样,带着最温暖的笑容站在门口,欢迎着身体不舒服的人进来坐一坐。嘲讽他的人变少了,大部分都是觉得无聊,看不到他放弃的样子令他们失望,他们不再来围观他,取笑他了。有一次,我鼓起勇气上前去问他,‘为什么明明没有人相信您的话,您还要一直这样坚持下去呢?大家都无法理解。’我至今还记得他当时的表情,那是什么呢,希望,梦想,有一些怀念,还有一些小小的不甘,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能看出来,也许是那个时候的他真的已经忍耐了太久太久。

‘只要我还活着,就会一直坚持下去,一个月不行,就一年,一年不行,就十年,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什么呢,虽然我很好奇,但是他没有再说下去,我也不好意思再问了。看来他是不会放弃了,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这个人真的好执着。

契机是什么呢,说来也有趣,是我母亲。那天她去买菜的时候被一个强盗抢了包,还把她推到墙上,也是骨折,很严重,我赶到的时候她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我好害怕,她的手臂已经变形的很厉害,按照当时的情况几乎是必须要切掉才能活命的。慌乱之中我想起了他,那个执着着站在医馆门口的,被嘲笑,被冷落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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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当时你想到了,不然这条手臂真是保不住了。”沙叶的母亲迷迷糊糊地说,药的副作用让她有点困,沙叶降低了声音,莱莎娜不得不再靠近一点才听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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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带着母亲去找了无名医生,他依然站在门前,对着一个路过的女孩热情洋溢地介绍着自己的医馆,尽管那个女孩明显不感兴趣。无名医生注意到了我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严肃的他,不得不说看着更帅了……咳咳跑题了,他跑过来,抱起母亲,‘进来吧。’他说。我清楚的记得,经过的那些人都带着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们,但是母亲有危险,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这是我这辈子见到过的最神奇的事情,无名医生抓着母亲变形的手臂,摸了一下,表情就放松了下来,他又笑了,‘别担心,不严重。’我又开始怀疑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正常了,手臂都已经变形了还不严重?‘那你有办法保住妈妈的手臂吗?’我以为他的答案会是没有办法,但是他说,‘一秒钟的事,不要那么紧张啊,夫人您也是,放松一点,我现在要把您的骨头接回去。’他要把什么?!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可怕的话,他就把母亲的骨头推回了原来的位置,原谅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那个画面,我自己也记不太清了,速度快到我连尖叫的时间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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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就疼了一瞬间骨头就回到原位了……真是太神奇了……呼呼……”沙叶的母亲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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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我们到外面去讲吧。”沙叶指指门外。

“好!”莱莎娜急不可耐地想听到故事的下半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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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上石膏定型,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没必要住院,我到时候把注意事项写给你,再稍微开一点止痛药,不过要记住不是疼得厉害不用吃,还有石膏最好不要碰水,洗澡的时候……’我必须承认,他说的那些话在当时我一句都听不懂。但是他一直微笑着,无论是接骨还是开药,母亲后来告诉我说,那个笑容让她安心,她确确实实感觉到自己已经没事了,这就是无名医生的魅力吧,我想。拿好了注意事项和药,他说我们可以走了,还亲自送我们回家,安置好母亲,一路上他和母亲都在聊天,母亲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喜欢他的,回到家之后就一直在跟我说无名是个多好多好的小伙子,怎么会被人误解的那么深呢……咳咳又跑题了对不起。

这件事传播的很快,我家每天都挤满了人,他们想看看母亲的石膏,母亲也每次都很骄傲地展示给他们看,炫耀着不用切除手臂这件事。‘再过两天就能拆除石膏了,我现在感觉好极了。’她跟所有来看她的人都这样说,挥舞着石膏手臂。渐渐的,质疑变成了好奇,嘲讽变成了夸赞,大家都开始想要去那个医馆看看,看看那个神奇的无名还能做到些什么。

无名医生也很热情的邀请大家到医馆来,给他们介绍各种医疗用具和药品,人们因为无知所以恐惧,但是当了解了,熟悉了,便不会再恐惧。越来越多的人受伤或生病了之后都会去医馆看病,他都有点忙不过来了。‘真是忙啊,要是能有人帮我就好了,就像以前父亲身边就有很多护士在帮他。’那是我无意中听到的话,也是我又一次了解到的新词汇,护士,是干嘛的呢,我去问了他。‘是帮助护理病人,很伟大同时也是很辛苦的一种工作哦。’确实,医馆只有他一个人在照顾病人实在是太累了,况且现在病人越来越多,他看上去累极了,随时都会倒下的样子,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了,我能不能去帮帮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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