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秦德刚睡着,那边小绿便趁人不注意,偷偷溜进了姬无为的住处。
姬无为此时正为妙玉的事情的苦恼不已,这小尼姑甚是固执,她进来时见秦府华厦高堂、雕梁画栋,便断定这是做官人家,而她师父死于官府之手,她不光恨官家,连每个做官的人都恨上了。虽说她也知道姬无为等人让她藏匿于此是为了她好,可是要她吃这里的饭,她就是饿死也不会吃的。
“好小绿,你终于来了,快劝劝这位姑奶奶吧……”姬无为见小绿探头进来,忙将手中的碗递给她。
“你没监守自盗吧,占人家便宜吧?”小绿接过他手中的碗,低声道。
“你……”姬无为哭笑不得,“说这种话,小心菩萨怪罪……”他原本想捏一下小绿的小手,突然想到还有人在,只得作罢。
妙玉听这两人窃窃私语,不知说着什么,她到底年龄不大,甚是好奇,不由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姬无为小绿一愣,没想到她会这样问,不由的双双语塞,好在小绿机灵,忙道:“相公让我好好劝劝你,不吃饭会饿坏身子的……”
“贫尼断不会吃这里的东西的。”妙玉打断她。
“好我的姑奶奶,你可不能再自称贫尼了,这多危险啊!”姬无为双手合十祷告她,“再说了,朝廷已经勒令你们还俗了,你早已不是尼姑了。”
“就是。”小绿附和,“可不敢让别人知晓了,不然我们都有麻烦。”
妙玉听他二人这么一说,顿时想起尼姑庵被毁,师父已死,自己此时也是官府捉拿的人犯,不由的悲不自胜,晶莹的泪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从大大的眼睛中滑落,声音也哽咽起来。
妙玉抽搐片刻,才止住悲声,小声对小绿道:“姐姐,我知道你们为我好,可是……可是……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好好,等风声一过,我们就送你出去。”小绿顺着她道,“对了?你家在哪里?”
“我没有家……”妙玉又开始哽咽了。
原来她是个弃儿,打小被师父收留,尼姑庵就是她的家。
“这样啊……”小绿也代她难过,想到她不光遭遇人伦惨变,还无处可去,更是心疼,“这样吧,等官府抓你的风声一过,你想去哪里,我们就送你去哪里,反正相公有的是办法……对吧,相公?”
姬无为听小绿胡乱给妙玉许愿,又扯上自己,心说这丫头害人,我有个屁的办法,难不成我给她再找个家?只是当此情景,由不得他煞风景,只得苦笑着道:“那是,那是。”
“那……能不能别让贫尼……让我带着这里,我怕……”妙玉小声说到这里,望向姬无为。她的意思很明显。
“怕他?”小绿见姬无为被妙玉的话气的脸色都变了,不由的想笑,“没事,不用怕的,相公是个好人……”说着向姬无为眨了眨眼,让他别生气。
“可他是个男子啊……”妙玉快急哭了。
小绿只得再安慰她,又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向她讲了一遍,最后道:“你放心好了,若是他欺负你,我和小姐都饶不了他……”
“哎哎哎,”姬无为见她们都将自己当坏人,不由的气道:“你们当我愿意将她留在这里啊?我还怕她欺负我呢?”
他这半生气半玩笑的话一出,让小绿和妙玉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妙玉脸上泪珠未干,这一笑,自是心结已解。小绿趁着这个劲,劝她吃饭,妙玉也知道他们是为自己好,也便不再固执,接过小绿递来的饭食,细嚼慢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