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欺将水深火热的秦臻救了出来:“感觉如何?”
秦臻生气,不理人。
“刚刚围着你的一共有十个姑娘。一个人顺走了你身上的玉佩。”
秦臻神色一慌,就打算回去找,夏子欺的手高高扬起,转动着一枚成色极好的玉佩:“别担心,我帮你顺回来了,现在继续听。”
“那里面,一个往你身上塞了一个香囊,一个往你身上塞了一方手帕。一个递给你的酒里有药。嗯,另一个更狠,直接往身上抹了药,有意无意的勾人。最厉害的是你目光停留时间最长的一个姑娘,怎么样,是不是很体贴,你唯一吃过的东西,就是她递过来的。应该还有,不过我没看见。”
秦臻从身上摸出手帕和香囊,沉默无言。又想起鼻尖那一股香气和放在桌子上的那一杯酒,忍不住有些,叹为观止。
夏子欺满意的看着秦珏的反应:“这手帕上的诗写的还不错,一来二去的,没准儿……”
秦臻抢回自己的玉佩:“你想说什么?”
“多观察观察一下周围的人,别人家想算计你都不知道,说话做事多想想,刚刚你身边那个姑娘就不错,跟她在一起是不是很舒服?同样都是勾引人,这段位明显就不一样。”
“你,你下次教我东西,能不能别用这种奇怪的方法?”学课本儿的时候,夫子都是先教他理解,这个女人,直接就教他实践,问他军事问题,然后再让他从中推出原理,死都记不住的东西就那么记住了。好不容易记住了,又开始让他,根据原理做题,每个题不能少于三个答案,而且,后面有一堆奇怪又刁钻的问题等着你!好不容易等他能应付了,行吧,这个人又带他去种地了……
往事不堪回首,说多了都是泪啊!
“我不用这种奇怪的方法就你那么笨的脑子你能记住能学会吗?”夏子欺鄙视。
秦臻不予反驳,谁让他学到的东西还真的挺多的呢。而且,她的方法,确实很快。最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在这种没有绝对性对错的事情上,不允许反驳。
实在是霸道的很。
“喂,秦臻,我要去城郊,你要一起么?”
秦臻直接跟上:“你又去看他们啊。听说,今天有宴会,你知道要做什么么?”
夏子欺突然停住,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店正在开张。
秦臻差点撞在她身上。
“喂,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不去了。”
夏子欺转身往回走。
“喂,你这人怎么说变褂就变卦。不是要去看他们么?”
“今晚,宴请楚国使团。”夏子欺快速的往回走,突然想明白了一个问题。为什么这两天,秦王有些不对劲儿,好像在故意瞒着她什么,一直把她留在御书房里。加上前些天收到的消息,只有一种可能。楚国使团,来了。这两天忙的太过,她竟然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你说真的啊?”
“嗯。”
“那你怎么这么晚才得到消息。不是应该早就知道了么?”
“我怎么知道。”
秦王瞒着她是什么意思?
担心她接受不了?不太可能。
对她产生了怀疑?还是发现了什么?
但是,他不可能发现什么,她没有丝毫破绽。
看着夏子欺冷凝的脸色和越来越快的步伐,秦臻试探着问:“喂,你,不会真是楚国的公主吧?”
这么生气,不会当初那个传言是真的吧?
她真的是楚国的公主?不是冒充的。
说起来,她的身上是有一种跟他们这些皇子相似的尊贵和气势。可是那样的话,父王是绝不会信任她的,所以不太可能。
可是,楚国的那位公主,好像也是叫成墨舞。
秦臻的头都要炸了,只能期待起夏子欺的回答。
“不重要。”夏子欺眼神冰冷,重要的是,抛弃了她,又送别的公主来和亲。
这口气,能不出么?
她若是不出了这口气,恐怕,原主也不会瞑目的。
听着夏子欺语气的冰冷,秦臻摸了摸鼻子。生气了。看来,有人要倒霉了,专心看戏吧。
秦国宴会,同样在两年前那个地方,只不过,相较于当初,已经变得低调雅致,不复张扬,但却没有失去那份尊贵。
夏子欺顶着一身风霜进入大殿,身上厚厚的披风遮住了整个身形,显得她有些娇小。
夏子欺扫了一眼大殿中的情况,行礼道:“微臣来迟,望王上恕罪。”
“无妨。”秦王袖摆一挥,身旁的人退下,竟是空出了身边的位置,“过来吧。”
夏子欺脸上带着得体的笑,直直的向前走去。
台上刚刚打算表演才艺的少女身体僵硬,韩烈眼神激动,手在衣袖下握成了拳,成墨萧眼神锐利,皆都追随着精致的少女缓缓移动。
柳眉携风,明眸拂水,青丝三千如墨,红唇一点朱砂,集中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秦国的官员们觉得,今天的御侍大人,好像跟以往有些不同。
“王上,微臣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寒气未去,便不去王上旁边了。”
夏子欺语罢,坐在了下首的最前端,上面早就温好了热茶。
大臣们对此见怪不怪,坐在她对面的赵大人,就是当初反对她反对的最厉害的那一个还微微举杯示意,态度颇为友好,夏子欺含笑点头,算是回应。
“成太子,韩将军,韩大人,这便是你们刚刚问到的成御侍。外面,都叫她做成白衣。”
秦王很热情的对着楚国的使团介绍,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震惊的脸色。
夏子欺看到韩烈激动的脸色,微微一笑,云淡风轻:“韩兄,当年边关一别,可还好?”
韩烈:“很好。非常好。”
她没事,真好。
真好。
两年前,他走出阴霾,不断派人打探她的消息,每一次满怀期望,又充满失望,愧疚和自责不断的折磨着他,如跗骨之蛆,没有一刻离去。
每天都在军营中训练,不如见任何人,尤其是韩家人,就算此次和韩奕一起出使秦国,也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他的人生,只剩下最后一丝希望和执念支撑,此次来到秦国,迎接着他的,不是新生,就是彻底的崩溃。
秦国出了一个很厉害的人在搅弄风云,长年一身白衣,颇得秦王宠信,甚至让他在坐着上朝。今天打了九皇子,明天用鞭子抽了某个大臣之子,改天去花楼为了一个姑娘争风吃醋,出去办差上庐山书院踢馆闹得鸡飞狗跳,听说到现在还是怨声载道的。
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都叫她成大人,成御侍,成白衣。
这样的名声一点一点的传到了楚国,众人都在笑话秦王。史官说,又是一个妖媚惑主之臣,秦国离亡不远矣。
同时,也对这个让一向英明的秦王‘昏聩’的人产生了好奇,但秦国对这个人保护的很严密,楚国派来的人,根本就接触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