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陛下。”
夏子欺没有起身行礼的意思,那双还有些微红的美丽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踏雪而来的秦王陛下。
李全见此,用那独有的声音厉呵:“大胆,见到王上还不行礼!”
这人,竟然敢直视王上。又在直视王上。
“行礼?”美丽的瞳孔微微出现不解,夏子欺微微昂首,“秦王陛下觉得,我应该行礼么?我可不是秦国的臣民。”
“大胆!”
秦王拦住欲上前的李全,语气中没有丝毫生气的意思,又或者是,他掩饰的很好,好到,夏子欺都看不出来。
“一个人?”
“不然呢?我要请谁作陪。难道请秦王陛下你么。”夏子欺丝毫不以为意,语气中的那份不屑任谁都听的出来。
“也未尝不可。”身着黑色王袍的人微微思索了一瞬,竟然缓缓向夏子欺走去。一国王者,就那么毫无防备的,不伦不类的坐在了夏子欺旁边的廊上,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李全极有眼色的没有跟上去,站在了不远处。
夏子欺漆黑的瞳孔看着秦王陛下,这么近的距离,真是一个杀人的好距离。不过,可惜了,她现在还不想杀他。
秦王看着又开始写写画画的夏子欺:“怎么不去屋子里呆着。”
“太闷了,不喜欢。”语气清冷,夏子欺画下关键的一笔,把本子扔在了一边,端起旁边的茶杯暖手。“秦王陛下不怕我在茶里下毒么。”
正在喝茶的秦王:“……”
“王室吃东西不都是很小心的么?不找人试一下毒么?”抿着嘴里微微苦涩的茶叶,夏子欺问。
秦王笑:“不用。”秦王不觉得,夏子欺有能力下好毒等着自己。一个少女,即便有些聪慧,也绝不可能算好时间等着自己。况且,自己死了,她也要陪葬。他可没有从这位公主身上看到一点死志
夏子欺也笑,只这一点,秦王就不愧是坐在王位上多年的人,比秦珏强了不少。
“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秦王陛下站了起来,解下身上的披风,语气中竟然少见的含着几分温柔,“秦国的气候,对你来说,到底是有些冷了。”
李全在一旁不禁惊讶,这,真的是王上么?王上一贯是冷酷凌厉的,他何时见过王上如此温柔的样子。这世上,又有哪个人,能让王上温柔以待。
李全呆呆的看着,一双凌厉威严的双目扫过来,让他陡然清醒,瞬间低头,如此寒冷的天气里,背上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是了,王上永远都是王上。不是他可以妄自揣测的。
他,逾越了。
只是,李全的心里,又涌上另一双眼睛。美艳幽深,漆黑透亮,微微看着他,仿佛含笑,同时向他看过来,就在旁边的王上却一无所觉。
系统:【……】莫名觉得这个什么秦王陛下不安好心,但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刚刚破坏了宿主的婚礼,这个人就来宿主这儿喝茶,真是666,他看不懂啊!
看着那杯茶,系统觉得,好像有点儿不对?
夏子欺站起,拉开和秦王的距离。
“秦王陛下,不会是来这里关心我身体的吧。”
秦王:“你可愿意入后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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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没听错吧?
系统的瓜掉在空间里。
这人说啥?你愿不愿意去后宫?
上个世界,安远对我宿主那么好,我宿主都没有嫁给他,你现在说啥?而且,宿主不是刚还和他儿子成亲么?城里人的套路他看不懂啊。
【宿主,他是不是有病啊?】
“可能。”
秦王:“天下之大,楚国不要你,你无处可去。留在后宫,本王可以护着你。”
夏子欺:“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去。更何况,今天我可是差点就嫁给了您的太子呢。您说这句话,合适么。”
秦王:“这些自有本王处理。你只说,你愿不愿意。”
夏子欺眼神动都没有动一下。
“不愿意。”
秦王眼神危险:“再说一遍。”
“不愿意。”
秦王:“你可知道,不愿意,是什么下场。”
“冒充楚国公主,死罪。戏耍秦国皇室,死罪。”
秦王:“本王现如今给你一个活着的机会。”
她的机会,她会自己创造。
这种陪睡不讨好的活儿,还是留给别人吧。
比起后宫,她还是,更喜欢前朝。
“秦王陛下,不想知道为什么太子顶着被责罚的危险不惜停战带我回来么。难道真的是因为,这张脸。”
秦王一怔,不是不想知道,他也猜了很长时间。但是,他也想不出,那个优秀的儿子,为什么要带一个女人回来,看今天的表现,总不会是为了一张脸。
“因为,我有这个价值。”夏子欺笑盈盈的看着秦王陛下。
李全退的更远了一些。
不经意的看向廊下,少女身着绣着龙纹的披风,黑白分明,侃侃而谈。不知说到了什么,秦王哈哈大笑。
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愉悦。
李全垂下头。
看来,这位公主,还真不简单。
夏子欺取下身上的披风,双手递给秦王:“墨舞恭送秦王陛下。”
“父王,父王……”
殿门外,一个略显焦急的声音响起。
秦王一挥手,殿门打开,秦臻冲了进来。
“什么事毛毛躁躁的。”
秦臻站在雪中,俊俏年少的孩子有些踌躇,忐忑的说不出话来。
夏子欺:“秦王陛下,我约了他来练剑。”
秦臻有些忍不住扶额,这么蠢的理由他父王怎么会信,连他都骗不过去啊。
秦臻忐忑的想着理由,就听见他的父王的声音。
“你的剑术是差了些,多练练也好。”
秦臻惊讶抬头。
不是吧,父王真信了。
此刻,他才发现,那个臭女人竟然敢与他父王并肩而立,气势丝毫不落下风,最重要的是,父王没有丝毫不满。
这是他们这些皇子,从来都没有做到的。
“哦,儿臣知道了。”
送走了秦王,秦臻就直直的冲了上来,抓住了夏子欺的胳膊:“你没事吧?”
“怎么,担心我啊。”
“怎么可能!我巴不得你被降罪才好。”
秦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甩开夏子欺的胳膊,跳的老远。
天知道,他怎么一听父王带人来了这里,就赶过来了。
反正,绝对绝对不是担心这个臭女人!
“哦。”
明显不信的语气。
“喂,父王,不追究你了?”
“嗯。”
“这么厉害,你用的什么方法?”
“明天,你就知道了。”
“切,装神秘……”秦臻嗤之以鼻,然后,他嗤之以鼻的人对他说:
“喂,话说,你的剑术真的很烂么?”
“谁说的!”看他不打死他。
“你父王啊。”
秦臻:“……”
记那么清楚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