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欺坐在外面的花坛上,定定的望着一个方向。
放假了,她跟安然约好了在这里。
但是显然,有些人迟到了。
安然此时站在客厅里,衣着整齐,妆容精致,钱包鼓鼓,万事俱备,只可惜前面有一座拦路的大山。
安然:“哥,你有事么?”
安远坐在沙发上,和蔼可亲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安然,哥哥对你好不好?”
安然:“挺好的。”
“那么,作为哥哥亲爱的妹妹,我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该报答一下。”
安远对于安然的识时务很满意,温和的问道。
安然尴尬一笑,果然她哥的东西不是这么好拿的。
“哥啊,我觉得吧,你对我好是应该的。”
安远眼神一冷,安然立马就狗腿的接了一句:“当然,我报答你就更是应该的了,哥你说吧,想让我干什么?上刀山下油锅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安远笑,算你识相。
“你说,你哥我也二十了,连个恋爱都没谈过。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哥,你想谈恋爱了。这是好事儿啊!”
安然的声音特别大,整个人手舞足蹈,显得特别激动。
“说说吧,那么多人追你,你喜欢哪一个啊。你那个秘书,还是上次给你下药的那个,还是上上次……”
安然一个人说的高兴,安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也不说话。在安远的目光中,安然很快就败下阵来,蔫了吧唧的待在一旁。
“你现在,长本事了啊。都学会涮我了,拿着我的东西,刷着我的副卡,每天悠哉悠哉的享受,到了现在,你给我装傻。”
安远双手交叠放在腿上,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没什么特殊的神色,安然心里直打鼓。
“哥啊,你说什么,我好像听不太懂。”安然觉得,自己的好像只剩下干笑这一个技能了。
“江黎,16岁,江氏企业千金,你未来的嫂子。”
呵,呵。人家都说的这么明确了,她还能说什么?只能垂死挣扎。
“哥,人家还没答应你呢。”
“你觉得,你哥这么优秀的人,会被人拒绝么?”
“那,哥你自己加油,我先睡觉去了。”
“站住。”
“虽然我对自己有信心,但是你,就这么上去么。张爷爷前两天跟我说,部队里还缺个人。”
安远老神在在的坐在沙发上,安然又一脸狗腿的转了回来:“哥~~~”
张爷爷说的部队去一次她得脱三层皮,她这好不容易养出来的白皙皮肤可不想变得又糙又红。
“帮,还是不帮。”
“帮。”
安然屈服。
她错了,她哥不是找不到女朋友,只是不想找。
安远:“你今天去哪?”
安然不确定的说:“呃,我跟小黎,要出去看电影?”
安远的手不自觉的顿了一下:“你今天生病了,不能出去。地址发我。”
安然瘫在沙发上,生无可恋的望着天花板,崩溃的大吼一声,垂头丧气的回了房间,重新换上了睡衣,拿出手机打游戏。
此时夏子欺看着小巷里被人拦住推搡的孩子,心脏有些泛疼。冲上前趁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脚踢了过去。
“你是谁啊,别多管闲事,不然,啊……”
还没等下一句话说完,自己的脸就被人打了一拳。夏子欺解决这些人不需要多长时间,很快这些人就躺在地上不断的呻吟,她瞥了一眼身后蜷缩成一团的孩子,迅速的离开,没有停留。
宋勉抽了抽嘴角,看着一地倒下的“熟人”,半天没有回过神来,他这还没来得及冲出去呢。
从身边冲过去的女孩儿开口,宋勉才回过神来。
“带他去医院检查身体。”
说完这句话,夏子欺就跑了。
江黎的记忆里,江桓只有被打的满脸是血还想护着她的样子。
其余的,是一片空白。
她以为,江桓只是被养在外面。
但是,一个没有人撑腰的孩子,过的会是什么生活,她从来没想过。
夏子欺对此却习以为常,每个人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就像江黎,就像这些配角,从来没有人关心,但是,他们同样有自己的故事,有血,也有肉。
“姐……”小小的孩子抬起头,露出一张怯生生的脸庞,眼睛像黑葡萄一样,里面满是害怕。张口叫道姐姐,却半路咽了声。
眼前的人不是那个他一眼撇到的身影,他在爸爸的手机上看到过那张照片,是屏保,很漂亮的女孩子。
他的,姐姐。
刚刚,是他,认错人了么?
江桓眼里的光芒迅速泯灭。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有一个姐姐,知道自己有一个爸爸,知道自己被母亲抛弃,知道当初的一切,知道,自己不受欢迎。
爸爸有时候会来看他,姐姐,从来不看他。
他格外努力,努力学习,努力生活,期待自己有一天能被人看到,能被人接受。
那个人,是姐姐。
“你说什么?”宋勉没有听清,但是面前的孩子已经不理他了。
夏子欺靠在墙角,不自觉的回头去看。
安远在此时走来,夏子欺对上那双翰墨如渊的眼睛:“安远哥?”
安远:“安然生病来不了了,我替她来。”
夏子欺:“病了?什么病?严重么?她现在一个人在家么?我能不能去看看她?”
安远被这一连串的询问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不严重,妈妈在家陪着,你不用担心。”也不用去看她。
夏子欺:“这样啊。”
安远看着她,语气很温柔:“好吧,手给我。”
夏子欺把手背到身后:“做什么?”
安远拉出夏子欺的手,上面一道红痕分外明显:“走吧,带你去医院。”
夏子欺有些紧张,拖着身体往后走,颇有几分耍无赖的姿态:“我不去!不用去!”
安远看了她一眼,把她拉上了车,取出了医药箱,一边包扎一边问:“你叫安然出来,不是来打架吧?”
夏子欺安静下来:“当然不是,看电影的。”
只是没想到会突然见到江桓而已。
江桓来这里,做什么?
怎么会被人拦住?
夏子欺又开始走神。
安远问:“那个孩子?”
夏子欺答得飞快:“我不认识!”
车里的空气安静下来,夏子欺这才发现,两个人挨得极近,呼吸几乎交缠,显出几分暧昧。于是,空余的手捏紧了自己的衣角,整个人有些紧绷。
她很戒备。
安远这个人,总是跟着自己,虽然干的都是好事,但是,她总觉得,他不怀好意!
而且,很危险。
安远状似漫不经心的问:“想看什么电影?”
夏子欺貌若百无聊赖的回:“没什么想看的,只是想和安然一起而已。”
安远一噎。
这让他怎么接?
安远:“中午饭吃了么?”
夏子欺:“不是很饿。”
又一个话题以失败告终,安远再次一噎:“听安然说,你最近再看《纯粹经济要义》?”
夏子欺这才看了他一眼:“对啊,安远哥也知道这本书?”
安远:“看过。你能看懂么?”
夏子欺:“大部分可以。”
安远:“有不懂的话可以问我。”
夏子欺又看了安远一眼:“好。”
安远:“现在就看这种书,打算提前高考么?”
夏子欺惊讶的抬头,她还谁都没说,他是怎么想到那里去的?
“安远哥怎么知道的?”
安远:“你看的是大二的课外读物。如果你打算就读管理系的话,我当初的书还在,可以借给你。”
夏子欺抬头:“谢谢。”
安远:“你是然然的朋友,和我没必要这么客气。”
夏子欺冷漠脸,你也说了是安然的朋友,又不是你的朋友。
“谢谢。”
安远:“随你吧。”
夏子欺趁势接口:“那我就先走了。”然后打开车门就想下车,却被安远抓住了手腕,夏子欺不解的回头:“安远哥?”
安远:“你会格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