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夏子欺的手看到一本足有十厘米厚的书时,安然咽了咽口水,慢慢念出了声:“《Pure economics》?”
夏子欺:“嗯。”
安然听了一下这个高大上的名字,弱弱的问:“这书,不是到了大学才看嘛?现在看是不是太早了啊?”
夏子欺:“万事早做准备。”
安然悄咪咪的翻了一下,果不其然,纯英文。她都能念得出来,可是至于对不对,什么意思她就不知道了。“小黎,你能看懂啊?”
夏子欺:“不全懂,但可以顺便学一下英语。”
“好吧,好吧,真是不懂你。非要把自己弄得那么全能。”安然无奈,“将来打算干什么啊?做超人么?”
“嗯,霸道总裁。”
“什么?”
“去做霸道总裁,接管公司,把公司发展壮大。然后……”
“然后什么?”
夏子欺想了想,“安度晚年,寿终正寝。”
安然嘴角抽搐:“真是与众不同的志向。上课了,你看书吧。”安然了无生趣的瘫在了椅子上,眼神空洞。他们这种豪门的孩子,竟然有把管理公司当志向的,真是不可思议。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自习室开始吵了起来,安然百无聊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除了晚年的一辈子都发展公司,那,什么时候谈恋爱?
伸手拽了拽夏子欺的衣袖。“小黎。”
“嗯。”夏子欺目不转睛。
安然又拽了一拽夏子欺的衣袖,“小黎。”
夏子欺无奈,放下书,面向了安然,道:“怎么啦,我的金大腿。”
安然笑的异常开心,她最近有了一个爱好,就是趁夏子欺看书的时候打扰她。第二遍的时候,她一定会放下书理自己,而每次这个时候,安然就异常开心和满足。
不过现在,还是正事重要。
“你什么时候谈恋爱。”
“恋爱?”
“对啊。”
“你想谈恋爱了?”
“没有啊?我在问你啊。”
夏子欺沉默了一瞬间:“暂时不想谈。”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安然认真的问。
夏子欺低头继续看书,淡淡的说:“我应该,不会喜欢人。”
永远。
安然看着安静看书的人,突然就觉得,她很悲伤。
但转眼又觉得是自己的幻觉,明明,那个人只是在安静的坐着,于是又没心没肺的恢复了活力:“这怎么行呢!”
你要是不想谈恋爱的话,我哥怎么办啊!虽然她也很讨厌安远那个鬼畜。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哥哥啊!经过无数次的试探和长达一个星期的观察,她已经万分的确定,安远对夏子欺有意思!
自己那个哥哥,不是她说,她要是不帮他,那还真是,这辈子,注定单着了!
“为什么不行?”夏子欺诧异。
“呃,你将来总是要结婚的啊。”
“为什么要结婚?”
“为什么不结婚?”
“因为,他们没用啊。”
“什么?”
夏子欺晃了晃手机上的界面,照着念出了声:“钱我挣,地我扫,饭我做,孩子我生,他妈是他老娘,我是他‘新’娘!要男人干什么?”
念得一本正经,十分认真。
“……”好有道理,无言以对。“那什么情况下你会嫁人?”
“什么情况都不会。”看着安然殷切的眼神,夏子欺不自觉的咽下了口中的话,换了一种委婉的说辞:“要求很简单,只有一个。”
安然:“什么要求?”
夏子欺凑到安然耳边,轻声细语:“孩子,他生。”
安然愣愣的看向夏子欺,一向明艳的脸显出几分憨态。
夏子欺轻轻一笑,低下头继续看书。
安然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这句话告诉她哥,她会被打死的吧?
不过,她好像也不想结婚了。
一拍脑门,完了,中毒了。
但是她越不想去想,脑子就越是在想,还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越想越觉得,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还是自己最可靠。越想越觉得,自己和小黎过就行了,她哥,还是靠边吧。
抱着这种想法,安然看见安远的时候,格外心虚:“哥。”
一个星期六天都在公司的哥哥变成了一个星期六天都在家,对自己格外的和蔼可亲,不着痕迹的打听小黎的喜好,去处。不断的让自己给小黎送东西,每天中午来给她送饭,当然也是两人份的。好像之前二十年的人设都喂了狗。那个四岁就往自己的奶粉里加黄连,九岁拆了自己所有的玩具,十一岁栽赃嫁祸自己打碎了妈妈最爱的花瓶,十二岁藏起了她的校服,十六岁就掌管了她零花钱,十八岁进公司,二十岁把给他送女人的男老总送上了男人的床,所有人见了都绕道走的安远已经一去不返了。
“然然,小黎。”安远微笑着把三个饭盒放到了桌子上。“去食堂吃还是在教室里吃?”
安然摸了摸自己新买的手机,想了想自己突然多起来的零花钱,硬着头皮,“食堂吧。”
“那走吧。”安远说。
“安然哥哥,等一下。”夏子欺出声。
“怎么了?”
“今天不能一起了,我有事情。另外,我有东西给你。”夏子欺说,认真的从书包里取出两个袋子,递给安远。
安远一时间有些呆愣,女孩儿的眼睛十分美丽,对上他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就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但藏的更深的,是冷漠。
仿佛随时,都可以被舍弃。
安远:“什么东西?”
夏子欺:“礼物。希望安然哥哥喜欢。”
安远露出一起笑意:“你这是,在报答我?”
夏子欺:“对,礼尚往来。”
“你要是真想报答我的话,那就换个称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叫安然呢。”
安然看了一眼她哥,默默地低头。
夏子欺偏了偏头:“安远哥?”
安远被叫的心中一颤,仿佛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划过。
“嗯。把饭带上吧,什么事情都不能忘了吃饭。”
夏子欺:“谢谢安远哥。”
安远:“走吧,先送你去大门口,我和安然回家吃。”
夏子欺:“啊?哦。好。”这个,不用吧?但是,算了。
拉起安然的手,夏子欺在凌晟诧异的目光中站了起来,没有遇到丝毫的阻碍。
从他面前走过,眼神不经意的划过他,让他愣住。
*
半晌后
夏子欺靠在墙边,看着坐在座位上的凌晟,嘴角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清秀的脸上带了几分艳丽。
“凌同学的样子,看上去很不开心呀!”
凌晟脸色阴沉:“我小看你了。”
夏子欺靠着门框点点头,“嗯。”
这幅姿态很是狂傲,在凌晟的眼里看起来,十分欠揍。于是脸色更加难看的问:“你什么时候把我们的凳子换了。”
“唔,昨天放学。”
她昨天放学回来拿书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凳子上被人涂了胶水。
很神奇的胶水,刚涂上味道特别大,第二天根本看不出来痕迹的那种,质量好的不得了。
这么好的东西,当然要留给别人了。
夏子欺看了一眼手表,继续说:“没有人敢坐你凌晟的凳子,所以,也绝对不会有人发现,你的凳子上有胶水。至于你,大概从来没有也从来不会关注过这些吧?你这种人,就算有手机,也绝对不会请求别人的帮忙,所以,一定在这里,等着我。”
凌晟:“你很聪明。”
夏子欺:“你很自大。也很自私。”
凌晟:“什么意思?”
夏子欺看了看表:“没什么意思。凌同学,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按你设想的那样去做。你听清楚了。”
夏子欺凑近,字字清晰:“从今天起。我不管是谁在针对我,他们对我做一件事情,我就对你做一件事情。所有的反击。我都会冲着你去。也同样希望,凌同学可以坚持的下去。”
凌晟呼吸一滞,看着面前精致的脸,心脏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
同样,不甘示弱,仰起头颅:“拭目以待。”
“我输了,就一笔勾销,绝不针对江家。”
夏子欺笑笑,在凌晟紧皱的眉头中走出了教室。
*
乐康福利院
夏子欺姿态端正的坐在一个办公室里,手里捧着一杯茶,一动不动,如老僧入定,直到开门的声音响起。
“江小姐。”
夏子欺微微鞠躬:“李院长。”
李院长:“您又来了。”
夏子欺:“嗯,我给孩子们带了点礼物。都放在那边了。”
“江小姐太客气了。这一次还是老样子么?”
夏子欺递过身旁的包裹:“这一份,是给江桓的。”
“能不能冒昧问一句,江小姐和江桓是?”
夏子欺:“李院长,不该问的,不要多问。”
李院长不好意思道:“知道了。”
夏子欺犹豫了一下问道:“江桓最近,过的怎么样?”
李院长笑了笑:“挺好的,最近开朗了很多,跟小朋友们也能玩儿到一起去。现在已经放学了,马上就回来了,江小姐要见一见他么?”
夏子欺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先走了。”
李院长起身送她:“好,好,江小姐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