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欺停下脚步,久久没有说话。
看着自己已经发白的袖口,和洗的发白的裤子,又看了看手里半新不旧的行李箱,拉着它向反方向走去。
她刚刚走错方向了,这块儿已经没人了。
根据指示牌办好了入学手续,领了宿舍的钥匙,夏子欺拎着自己的行李走向了宿舍。
六楼。
没电梯。
夏子欺轻松的拎起了自己手里的箱子,背上背着大背包轻松的走了上去。
二人间,学校让她好好学习,给的是最高的标配。另外一个室友是研究生,不经常回来住,在外面租了房子。
夏子欺飞快的收拾好自己房间,不过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
系统从来没有看见过宿主干这种粗活,却没想到她干起来那么熟练。
他一直以为,宿主的手,提的起刀,拿的起笔。杀的了人,弄的了墨。可是,从来没想过,她会洗衣服,涮抹布,擦玻璃,打扫房间。
虽然,她曾经为了安然打过杂工,可是,也就只是买买饮料,送送资料而已,真要什么粗活重活儿,还真的没有干过。
所以,他一直以为,宿主不会。
可是,看现在,哪里是不会。
夏子欺查看自己的银行卡余额。
2000元。
现金,200元。
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很瘦,很瘦。
瘦骨嶙峋的瘦。
原主实在是太瘦了,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这只手白皙修长,可是在一个医生看来,这就是营养不良。
夏子欺伸手把了把自己的脉。
身体状况实在是太差了,底子被耗了一大半儿,老了,也是个虚弱的命。
得慢慢养,才能养好。
夏子欺洗了把脸,梳了个头,换了一身衣服,向学校大礼堂走去。
待会儿,她要作为新生代表发言。
原主选择让她在刚入大学的时间点儿过来,真是一个有意思的现象。
夏子欺站在后台等上台发言,一个人冷冷的站在那里,周遭三米,没有活物。
等轮到新生代表发言,她就站了上去,面对着下面的众人,声音冰冷,语气平缓,神色冷静,三分钟完事儿。
“大家好,我叫洛成云,本地人,17岁,临床医学系,作为新生代表发言,很荣幸。希望,以后能喝大家共勉,希望大家在大学,过的开心。”
夏子欺一分钟做完了演讲,校领导看向她,她也看向校领导,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最终,校领导败下阵来,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咳,我们的新同学话很少,性格有点儿害羞,大家要以她为榜样,少说话,多做事……”
夏子欺摆着一张面瘫脸,站在台上等着校长把夸她的说话,一点儿都不脸红,一点儿都不尴尬,一分钟都没有多留,对着校领导鞠了一个躬,对着台下鞠了一个躬,自然下台。
前世的时候,原主什么都做的很好,包括这次演讲,她耐着性子,用词优美,极其富有煽动性的把下面的人热血都激动了出来,校领导极其满意。
但这不是她愿意做的,她不喜欢废话,那种热血,只能持续一时,出了这个礼堂,都将化为泡影,而且还浪费了她的时间,有那半个小时,她可以补充一下常年不足的睡眠。
那件事情之后,原主的名声甚至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她冰冷的性格和锋利的言辞让她并没有多少朋友,滋生了很多不满,有人拿这场演讲来说事,说她故作姿态,既然,他们怎么都不能满意,那干脆,就想做什么做什么吧,不开心?忍着。
上辈子既然已经活的够辛苦了,那么,这辈子就肆意一次。
不喜欢的事情,凭什么让她耐着性子去做。
齐修看着上面走下来的冰冷女生,性感的红唇微张,侧首对身旁的人交代了什么。
夏子欺安静的回到座位,手里解剖图册,上面全是笔记和查的资料,这些,是原主做的。
毕竟学医的,不管选什么专业,解剖这一门,总归是必修的,了解人体结构也是没错的。
夏子欺掏出原主随身装着的笔,开始在图册上勾勒。
从第一页开始学习。
系统看的都快困死了,他宿主一代研究院之主,怎么看这种最基本的东西去了。上面那些线条七扭八歪奇奇怪怪,有什么好看的。
【宿主,这些东西,你不是都会么,为什么还要看啊。】
“作为医者,最忌懈怠自大。”夏子欺手中笔不停歇。
【哦。】
系统若有所悟的点点头,原来如此,反正宿主说的都是对的。
然后,伴随着夏子欺的勾画和笔记,系统整个光团都不好了,困死他了,又看了一眼旁边一言不发的苏白,更困了。
就在这么半梦半醒之间,系统忽然睁大了眼睛。
【宿主,你的字跟原主的一样诶!】
夏子欺听到这句话,手中的笔成功的一颤,流畅的线条就这么被打断。
她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收起了自己的笔,心想,苏白有多聪明不见得,但是,他确实是有资格说系统笨的。
作为宿主,她也无法偏袒系统,否认这铁一般的事实。
“学的啊。不然岂不是很容易暴露。”
【哦,哦,宿主你学的真快啊!】
听着系统情真意切的赞叹和羡慕,夏子欺的心中再次狠狠叹了一口气,眼中冰冷的神色却悄然柔和了些许。
“有一天,你也会这么快的。”
【嗯嗯,我会努力的。】
会议结束,夏子欺只收集了一个信息,将进行为期两周的军训。
她背起了自己的书包,顺着人流往外走。
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人,夏子欺不着痕迹的皱眉,在他们往自己身上撞的一瞬间向旁边闪过,五个人就瞬间撞成了一团,开始阻碍交通,中间还倒着一个帅气的男生,单手撑着地,饶有兴趣的看向夏子欺。
夏子欺保持着自己的面瘫,事不关己,继续向外走去。
“是她推我!”
夏子欺依旧自顾自的往前走,虽然她知道,那多半是在叫她,而自己也确实是绊了他一脚,但这并不妨碍她装傻充愣,毕竟,是他先针对自己的。
报复,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