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女子绵绵无力地躺在没有一丝温度的木床上,像是被抽尽了力气一般,黑少白多的眸子有着不甘与绝望。
“你还想说什么?”
上官景尧眸色微冷,凤眼微眯,余光瞥过窗棂,又向床前走了两步。
“所以,我只是你的一个工具吗?”凌若烟原本白皙的脸此刻变得愈发的苍白,她愈发黯淡的眸子越过上官景尧俊美绝伦的脸移向窗棂外。
柔和的月光隐隐约约洒在窗上,印出了点点梅枝影,今夜,屋外的夜色一定甚美。
“本王可不需要你这样的工具。”上官景尧声带平缓,只是眸光里多了几许的不屑。
“可惜凌段把你当成了杀本王的工具。”
“这怎么可能!”凌若烟震惊地脱口而出。
随即便是止不住的咳嗽声。
一直隐在门外的身影动了动,似是也被方才听到的话给震惊到了。
感受到由远而近,有力的脚步声后,她悄悄地沿着来时的路折回去。
男子将所有的一切都收入眼底,却依旧不动声色。
“若是本王没记错的话,那日本王就说过了,只是你不信罢了。”
顿了顿,又继续说到:“不过,本王愿意帮你。”
“你会帮我?”凌若烟原本黯淡的眼中忽然之间有了些许的光亮,然而,片刻后,又暗了几分。
“帮我看清我的好爹爹吗?”嘴角扯出了一抹凄冷的笑。
“因果参半。”上官景尧不再理会床榻上的女子,径自出了门。
“爹爹,你可千万不要让女儿失望啊。”声音中带着伤感与期望。
…………
“你怎么来了?她呢?”
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湖面旁,男子清冷的背影略有些单薄,而离他不远处的湖畔另一侧,一名护卫打扮的男子也是临水而立。
看似无言,却不知,两人之间已用内力隔空传音了许久。
“怎么,现在知道担心她了?”
“少废话,本殿不想说第二次。”
男子的袖摆被风吹得咧咧作响,可想而知,他心中的隐隐怒意。
“别生气嘛,我说还不成。”
“她现在在安全的地方。”
“哪里?”
又是简短的二字。
“段墨的身边伺候着呢。”
“你来这做什么?”
“我只是想来要一个答案。”
“说。”
“如果,她最后活了下来,你会告诉她你的真实身份吗?”
“不会。”
暗夜下,上官景尧的眼底有了些许的波动,而这“不会”二字,看似简短,却不知其中含着多少的不舍与心酸。
“我知道了。”
说罢,护卫打扮的男子身形一闪,消失在湖对岸。
冷风中,男子身子微微地晃了晃,随即又稳稳地站着,他的眼眸紧紧地锁着湖面,似乎这样就就能看见湖底的一切。
“殿下。”
濯清不知何时出现,手中多出了一件厚披风,为上官景尧轻轻披上。
“殿下,若是心疼苏小姐为何还要让她去冒这个九死一生的风险。”
濯清不是一个不知分寸的人,他平时的话不多,但说出的话却是一语中的。
上官景尧并没有恼,语气依旧清冷,没有一丝波澜,似乎对谁都一样。
“这一劫,我帮不了她。”
“属下明白了。”
濯清的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心疼自家的主子,也心疼那个一直被自家主子深深惦记的女子。
只是背着光,他没有看到此刻,上官景尧的眼中流露出罕见的温柔。
他一定是在思念她吧,每每想到她,他的眼中总会流露出连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的深情。
“晴儿,今夜,盼你平安。”缓缓从袖中拿出了绣着荷花的锦囊,和那时她拿出的一模一样。
…………
“娘娘,您说得没错,凌若烟确实有问题。”素儿进了门,掀下袄帽,轻声附在柳月黎的耳畔,一字一句地说道。
“哦?”
素儿又道:“奴婢方才听到公子说凌段将凌若烟当成杀害公子的工具。”
“她敢!”柳月黎的瞳孔猛得放大,握着绣帕的手紧紧地攥着。
“她若是敢伤害公子,本宫定要凌府陪葬!”柳月黎的眼中是满满的狠意。
她这么在意的人怎么容许别人伤害!况且公子曾经有恩于她。
“娘娘,您先莫气,公子还说,要帮凌若烟。”
“哼,她也配!”
转而,一抹笑意缓缓浮现在绝美的脸上,“怕是我们都理解错了。”
“娘娘的意思是……”素儿在一旁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一时间还未明白这话中的意思。
“素儿,走同本宫去看一场好戏。”
说着,柳月黎径自站起了身,嘴角带着笑意,朝着主殿走去。
…………
君王的身旁总是侍婢分布最多的地方,一身宫女装扮的苏晴在众人间并不显眼,只是她的神态比周围的宫女多了些警惕。
“柳贵妃驾到。”太监的公鸭嗓尖得让所有的人都能听清。
“她来做什么?”一直隐在众人后的叶柳城微微皱了皱眉头。
此刻苏晴正随着众位宫女一起下跪迎接这位贵妃娘娘。
“爱妃身子不适,怎么来了?”正在与众位大臣商议明日冬猎进程的段墨此刻脸上带上了笑意,看着柳月黎款款走来。
“回皇上,臣妾休息了半日现在觉得好些了,便想着王君。”
“爱妃这般爱朕,朕可要好好心疼心疼爱妃了。”说着笑着便搂着柳月黎纤细的腰肢朝着殿外走去。
殿外,早就燃起了篝火,数名舞姬在篝火旁脚点莲花,舞动着锦袖,为这柔美的月夜添上了一抹灵动与温柔。
见王君与贵妃,众人又是一跪,“众位免礼,今日非比朝堂,朕与爱卿们同乐。”
“君上英明!”众人齐声,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