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竹国的某一个角落里,积水嗒嗒的低着,老鼠相互追逐着从积水中跑过,发出吱吱的打闹声。狱卒提着马灯从狭窄的通道里经过,到处都是狱囚们的吵闹声,只有一间漆黑阴暗的老牢狱安安静静。
天一刚亮,苏木研便觉得有一种没默契莫的思绪在呼唤着自己,就像羽翼未丰的白昼鸟总会莫名其妙的飞向远方一样,老院长说这是伟大的神明在远方呼唤并迎接着他们。但是苏木研并不这么觉得,他们见过那种传说中的神明,并且对神明没有什么好感,甚至和他们有仇。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嘛,其实也在情理之中啦,毕竟你在这个小地方被人毫不留情的揍了一顿,那种惨不忍睹的场面使我们都震惊。”白夜痕拍着苏木研的肩膀说。
说完话他自己也挺震惊的,他白夜痕居然也学会了这样说话,以前他可是一个只在雨里抽烟并且莫名其妙同情流浪猫的人。
“我觉得苏木研抱着苏苏的样子应该挺帅的。”洛天娅说。
苏木研面无表情的耸了耸肩膀,他可以想象自己被扎得像个刺猬还满都是血水是个什么样子。
“嗯,其实苏木研那个样子还挺帅的,不过下一次我们尽量使你不那么帅,”夜寒凌说,“上一次你帅到差点死掉。”
苏木研无奈的笑了笑,“下一次你们要注意保护好我,白夜痕你不是说我能够杀神么,我还是挺有利用价值的。”
“我觉得苏苏比你厉害哎。”
“哎,苏苏再怎么厉害我也是一只手提起来说打就打哎。”
“哥哥,你是在叫我吗?”苏木辰从房间里探出脑袋问。
“没有叫你,你继续喝你的果汁。”苏木研说。
“你是能打得过苏苏,但你不忍心下手吧!”洛天娅补刀。
“开玩笑,我有什么舍不得的啊?我只是打不过他而已!苏苏,出来让我挨打。”
所有人都哈哈的笑了起来。
夜寒凌提起身旁的修普诺斯直接从阳台上越下,矫健沉稳的落到了院子里。他们得走了,虽然也并没有在这个地方待得太久。
正午,孤竹国阴暗的地牢里,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霉臭味,这种地方本来就是不是用来给谁享受的。
狱卒点着明亮的马灯从通道里经过,却灯光就如萤火虫的光芒一样昏暗。这里是孤竹国的地下牢狱,阳光根本就找不到缝隙照射进来。在这里没有人会对你动用什么酷刑,但你却有可能这一辈子都只能在这阴暗的空间里度过,有些狱囚甚至已经忘记了外面的世界还有阳光。
马灯明亮的光芒也照亮不了狱囚们的面无表情的脸颊,他们就像是一堆吸收一切光芒的黑体。他们的心灵已经黑暗了,就算是阳光也无法将他们的脸颊照亮。
狱卒移动着的灯光在一间漆黑的牢房前停下,他不知道里面关着的是一个什么人,但是那个人叫住了他。
“喂,那谁,你能将灯光靠近一点吗?夜里太黑了。”他用沉稳的声音说到。
他真可怜,他还以周围的漆黑是因为天还没有亮呢!年轻的狱卒心想,便也将马灯靠了上去,依稀能够看到那张憔悴不堪的脸。
“你是犯了什么罪吗?”年轻的狱卒问,他觉得被关进了监狱里的人都有罪。
“罪名吗?那也许是我太爱这个国家了吧!”那个人一边回答这他,一边趴在地上找着什么东西。
那个人将一个残破的陶瓷碗给打碎,那是给狱卒囚们吃饭用的旧碗,都不知道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清洗。
“谢谢你的灯光,能不能麻烦你再为我多照一会儿。”那个人又说。
狱卒也并没有拒绝,他虽然是一个小狱卒,但他更是一个人类,有着一颗会变得柔然的心。
狱卒突然受了惊吓般的呆立住了,被灯光照亮了的牢房里,那个人中用碎碗片割着自己大腿上的腐肉。他的呼吸是那么多平静,平静得像一个刽子手,仿佛就是割下了的腐肉根本就不是属于自己的一般。
狱卒想撒腿就跑,但他感觉自己的双腿就像被注入了铅水一般,连迈腿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睛也挣得如灯笼一般,他就那样看着那个人用那很钝瓷片来回的割着自己大腿上的腐肉。
“你可不可以不要将马灯摇动得那么厉害,我看不见那根坏死的脚筋了。”
“这个国家到底对你犯下了怎样的罪恶……”狱卒结结巴巴的说,清冽的眼泪忍不住沿着眼角滑落,滴在了那又脏又臭的积水中。
“这个国家没错,错了的是这个国家的逆臣,这个国家病了,我只是深爱着我们的国家而已。”他勉强露出微笑,好使狱卒不那么的害怕,这狱卒也是他说钟爱地国家的孩子。
做为这监狱里的狱卒,他们只管看好送到这里的犯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对还是错。他们就是简简单单的将狱卒看成是他们的一种身份,医生看病,狱卒守牢,也从来都没有问过自己他们所做的事情是对还是错。
许久,小狱卒提着马灯匆匆离去,他的心里乱成一团。如果那个割肉的男人没有说谎,那么这个国家已经生病了,而且这个国家还要杀掉正在解救它的医生。
小狱卒走出漆黑的监狱,天空中的太阳照在他的身上,温暖的阳光并没有能够过融化他内心深处的凉冰。走过多次的街道仿佛陌生了许多,他看见了骨瘦如柴的流浪猫,还有衣衫褴褛的行乞者。身着华丽的富贵者从人群走过,浓妆厚粉的侍女紧随其后,高傲的他们甚至使行乞的乞丐都要躲得远远的……
“也许,这个国家真的病了,我也病了,国家病入骨髓,而我则失去了看清这个国家的眼睛。”他脱下了狱卒的服饰扔在街道上,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去孤竹过的道路上,几道影子躺在拉着草料的牛车上,漫无目的地看着天。苏木研他们遇见了一位赶牛车的老人,老人也顺便载了他们一程。
“团长,要是以现在这样的速度,我们要多长时间才能过到达孤竹啊?”苏木研说,“虽然只是走了一个下午,但我感觉好像走了很久一样。”
“如果一路上都有牛车给你搭的话,大概也就是三四个月的样子就到了吧!”白夜痕无聊的玩弄着手中的北极罂粟,“你家苏苏不是玩得很开心的吗?”
苏木辰骑在水牛的背上,和苏木研给他的布娃娃说着一些小孩子常说的话。不静下来和苏木研交谈的时候,他又成来了那个六七岁的小孩子。
蔚蓝色的天空下,老人唱着朴素的歌曲挥着藤鞭吆喝,歌声使人绝得心旷神怡。老牛从白鹭成群的水田旁的小路上经过,它们只是旁若无人的踱着步摸着水田里的鱼虾和田螺。
“要是世界的真正面目就是这样的那该有多好啊,没有神秘而又诡异的神,没有龙族,也没有骑士,更不会有骑盗。”苏木研从草堆上做了起来。
“我要创造一个没有神明的世界……”苏木研对着田野里喊到,声随风去,惊起鸥鹭。
“他就不怕被老爷爷认为是一个傻子啊?”洛天娅问。
“没事,白夜痕用念术将传到老爷爷耳朵里的声音改变了,他才不会让他听见那么多的秘密。”夜寒凌说。
“看来有一个半神跟着还挺不错,要比那个怪物靠谱得多。”洛天娅看了看苏木研。
“娅子哥哥,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偏见啊,虽然白夜痕长得比我要好看一点点,但那只是一点点好不好?我就真的有那么像一个小怪物吗?”苏木研笑着说。
他笑起来的样子和苏木辰还真像,同意的讨人喜欢。
“你再敢叫我娅子哥哥的话,信不信我让团长把你扔下去,你以为你是苏苏啊?”洛天娅说。
“我不叫你娅子哥哥,你怎么会刻意的留意我呢?”苏木研说。
“我觉得团长应该现在就将你扔下去,你只会破坏团队的和谐。”
“夜寒凌?他可舍不得将我扔下去。”苏木研洋洋得意的说,“是吧,团长。”
“不,我会将你扔下去。”
夜寒凌话音刚落,苏木研便被他像扔稻草一样扔了出去六七米,夜寒凌虽然不是半神,但也不是个简简单单的普通人。
在就要摔倒了地上的那一刻,苏木研迅速的翻着身体落下,那绝对不是仅凭借巧妙的运用外力便可以做到的。看来他并不有白埃了那么多箭,每受伤一次他的能力都会有所提升。
“夜寒凌,你行不行我再重新找一个团长,比我帅一点了不起啊,你有本事下来和我打一架啊?”
苏木研冲着夜寒凌吼着,其实他心里高兴得不得了,以前夜寒凌总是板着个脸。
夜寒凌并没有理他,任由他在那里吼叫。
然后苏木研刚才坐在地上不走了,直至牛车已渐渐的将他远远的甩在了身后,他才像个小孩子一样的追着牛车奔跑。
洛天娅抱着膝盖坐在牛车上的青草上,静静的看着他,在心里轻轻的对自己说,“能看着你真好!”
苏苏猜没错,她喜欢苏木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