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照上了窗台,房间里一片杂乱,白夜痕坐在窗台上擦拭着自己的阿喀琉斯。
榜上有名的名刀都是独一无二的,名刀大都铸造于最为擅长铸剑的矮人之手。没人知道矮人住在哪里,有人说,他们是被众神隐藏起来的铸剑奴隶,而众神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迷。
白夜痕擦拭着横刀,一黑猫蹲在他的肩膀上,目光深情的凝望着远方,丝毫不在意身旁的那只麻雀。像线团一样可爱的麻雀,自顾自的跳动着,也不害怕那只凝望远方的黑猫。它们在晨光的照耀下,和谐得像一幅油画,而白夜痕则是油画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到阳光微热的时候,那群孩子从睡梦中醒来,感觉全世界都还是晕晕乎乎的。昨天他们喝了太多的酒,这个年龄段的人,喝酒还挺容易被人当成坏孩子。
苏木研也醒了,他轻轻的取走夜寒凌抱着的布娃娃。白夜痕轻笑着看着那个毛茸茸的布娃娃,对苏木研说:“你还害怕他醒来会尴尬啊?”
“团长嘛,看上去高冷一些更好……”他也走到窗前,看了看那只凝望远方猫。
白夜痕扭头对苏木研说:“洛天娅加入骑盗团,你不会有意见吧?她是一个不错的医生。”
苏木研把目光从那只黑猫的身上移开,他还以为白夜痕要跟他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呢!这些都是团长该去决定的事情,但在白夜痕的眼里他好像才是团长一样。
“团长没意见,我就没意见呗,况且她的名字也挺好听的……”
白夜痕有些茫然,什么叫她的名字也挺好听的,选骑盗团的成员和名字有什么关系吗?
苏木研笑了笑说:“以前和别人说过,夜寒凌的骑盗团只找名字好听的啦!”
“听起来像是一个玩笑。”
“当初确实只是一个玩笑的。”
“后来就认真了?”
“算是吧!夜寒凌也邀请你加入骑盗团了吧,他还没告诉过我你的名字呢!”
“他呀,现在还稍微好一点啦,我最开始遇见他的时候他都不怎么说话,我叫白夜痕。”
“名字不错。”
“一种将自己与别人区别开来到称谓而已,叫什么都无所谓。”
“也是,就像麻雀,别人知道它是麻雀就好……”
白夜痕感叹于苏木研的恢复能力,他的身体上除了有一些或深或浅的伤疤以外,已经和一个健康的人没有什么区别了。他觉得苏木研一定是吃过世界树的种子,只是苏木研已经不记得了而已,毕竟那种东西普通得不得了。
在普通人的眼里吃了世界树种子的人都是一个怪物,白夜痕也觉得苏木研是一个怪物,但白夜痕对怪物并没有什么排斥,因为他自己是算是一个怪物。
苏木研问了一些那天的事情,白夜痕也就如实的告诉了他,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苏木辰的哥哥,有些事情瞒着他反而没有什么好处。白夜痕还以为苏木研会对弟弟的表现很为震惊的,但苏木研却表现得格外平静,就像他本来知道弟弟有那样的能力一样。
“你还真够平静的啊,那样的事情传出去的话足以使整个骑盗世界都掀起一阵波澜。”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震惊不起来……”苏木研无奈的说。
他们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他们要尽可能的不让苏木辰暴露他的秘密。如果真的迫不得已暴露了,他们要么洗去知道的人的记忆,要么将知道的人都杀掉,但两件事情都是那么的麻烦。
现在,骑盗团的团长夜寒凌也醒来了,昨天他还真是喝了不少酒。
夜寒凌对他们说:“走,到房顶上去说。”
白夜痕说:“也对,有些话让这群孩子们听见了反而对他们不好。”
“看来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商量哎,不过我可不像你们两个那么厉害,爬房顶的样子一定很难看。”
“苏木研,你想尝试一下飞的感觉吗?”白夜痕笑着对苏木研说,直接将他从阳台甩到了房顶上。
他和白夜痕很轻松的就跳到了房顶上,健步如飞。
“这飞的感觉还真好哎,就是有些粗鲁了,我好歹也是个病人哎!”
苏木研很稳健的落到了房顶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然后朝着白夜痕抱怨。有些时候偶尔的抱怨一下生活中的一切也挺好,虽然并没有深怀抱怨的情感。
白夜痕点了一支烟,夜寒凌也点了一支。苏木研觉得无聊,便去找洛天娅要了一瓶甜醋,顺便也叫她上来商量事情,毕竟她现在也是骑盗团里的一员。至于苏木辰,在他们眼里他还只是给孩子,小孩子就该做小孩子的事情。
苏木辰和那一群孩子们玩耍去了,也许以后他们都不会再回来。苏木研还让他去和收养他的爷爷告一个别,顺便让他去给老爷爷要一些地图什么的,那天他在那里看见了不少的陈旧的地图。
“现在开始说正事吧,给你们看这个。”白夜痕将一张不大的图纸摊开来。
“世界树的枝条?”他们三人异口同声。他们都对世界树的种子有所了解,毕竟这是一个骑盗盛行的时代,但至于世界树的枝条,他们都还是第一次听说。
“对,古书中记载曾有人驯服巨龙而环游世界,但没有人恁能证明那是真的,不过世界树的枝条却是真的存在……”白夜痕认真的说着,苏木研他们也认真的听。
“所以说,用世界树的枝条造船的话就能在天空中航行?”苏木研问。
“应该是这样的,毕竟我也没有见过用世界树枝条造的船,甚至说我所认识的人都没有见过。”
“夜寒凌你见过吗?”苏木研问。他觉得夜寒凌总是知道很多的东西,也许是他自己对这个世界了解太少的缘故吧!
“白夜痕以前就是做谍报工作的,他都没见过的东西我这么会知道。”夜寒凌说。
“哇,团长你变了哎,如果换作以前的话你一定这是冷冰冰的说不知道。”
在过去的时间里夜寒凌确实很少说话,很多事情都是知道就只说知道,不知道就只说不知道。不过苏木研挺喜欢他现在这个样子的,虽然少了一些领袖的神秘与威严,但年轻人就该是一群放荡不羁的少年。
“拜你所赐咯!”白夜痕说。
尽管白夜痕没和苏木研说过多少话,但在苏木研昏睡的这一段时间里他也从夜寒凌那里了解了苏木研不少。其实白夜痕还挺佩服苏木研,夜寒凌这样的人都能因他而有所改变,虽然他好像什么也没做。
“哈哈,还是说世界树枝条的事情吧!”苏木研又拿过白夜痕手中的图纸仔细的看着,其实他根本看不懂那张地图,除了那几行关于世界树枝条的事情。
“嗯,上面那个有标注的地方是一个叫做孤竹的小国,国家的领导层是一个姓墨的家族……这个国家最大的特点就是崇尚武力。”
暗灰色的茅草屋顶上,是四道年龄相仿的人影,一道认真的讲着些什么,另两道认真的听着。
只有一道躺在那里呼呼大睡,那就是小怪物苏木研,听完他感兴趣的事情他就睡觉了。反正夜寒凌是个负责人的团长,白夜痕智商也很高,他苏木研的话就留着备用好了。
中午十二点,小院子里,老爷爷带着那群孩子将香茅草塞到罗非鱼肚子烤着。苏木研在梦里都闻见那样的香味,如果不是还梦见了那群孩子口水哒啦的看着树枝上的烤鱼的话,说不定他还会从梦中醒来跳到院子里去。
夜寒凌他们三个谈完了事情也下去帮忙。
这是一场送别的宴会,虽然除了那几个和苏木辰玩耍的小男孩应该不会有人落泪,但总有人会既开心又难过。
洛天娅知道老爷爷挺舍不得苏木辰,只是人总会要离开,老爷爷再怎么不舍,也总得要扼制住自己的老泪。其实离别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叫个事,在他还是一个骑盗的时候不知经历了多少离别,眼泪也许早就流干了。
对于一个记忆力本来就不好老人来说,忘记一个人太容易,只是某一秒会莫名其妙地潸然泪下。大多数老人的记忆力都不太好,他们会忘记曾经走过多次的路,也忘记一些重要的人。忘记了路,总有人为搀扶着他们回家,忘记了人,只能莫名其妙的流泪。
那个笨小孩苏苏才不会想到这些,他也会难过,但只是因为自己要离开了老人而已。
洛天娅想自己总有一天也会老去,也会忘记了回家的路,也会忘记好多人,也会莫名其妙的潸然泪下。
这样一想她还挺难过的。她觉得如果一个人永远都长不大那该有多好,难过了就哭,开心了就笑。虽然长不大的话可能会对不起一些人,但是小孩子才不会用很多时间去考虑那样的事情呢!
直到苏木研从房顶上莫名其妙的大叫了起来才将她从那种伤感的情思中拉扯了出来。
苏木研说他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他在梦里踩死了一只过路的小蜗牛……
所有人都对他投来了异样的眼光,他这个噩梦还正是挺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