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凌洗去横刀上的污血,将修普诺斯放回背上到刀袋里,他把木盒给了那个人。虽然那个人是个骑士,但那又有什么呢?就像他夜寒凌洗去了横刀上的污血后还是苏木研人畜无伤的保姆,何况很多情况下骑士办成一件事情要比骑盗容易的多。
夜寒凌走到沼泽边,他看见初晨的太阳照在苏木研的脸上,苏木研正在喝着他从小村落里顺手捡来的那一瓶白酒。夜寒凌就那样着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昨天他还说从此不再染酒的。
“味道还不错哎,你不会还有私藏吧!”苏木研对着夜寒凌无邪的笑了起来。
夜寒凌挺不习惯苏木研一夜之间从那只孤独的折翼白鹭变成一个天真无邪的小青年,小怪物还是小怪物,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
“剩下的十分之九给你咯!”苏木研扭头看了看夜寒凌,将瓶子里的东西扔给他。
“白醋,你喝了十分之一。”夜寒凌说,“夜里随手捡的,当时没怎么留意。”
夜寒凌面无表情,塞上玻璃瓶的木塞将它扔给苏木研。苏木研冲他微微一笑,样子像个白痴。
“都说了剩下的十分之九给你啦,不过你是团长,团长扔给我的东西我当然得接着啦!”苏木研将白醋塞到衣兜里对着夜寒凌说“要到世界尽头的话这样走路可不行,你想想办法呗!”
“哦,不过木盒的事情应该很快就会有着落了,我将它托付给了一个朋友。”夜寒凌也觉得像他们这样走到世界的尽头是不太可能的,不过眼下还有一些别的事情需要去解决。
那个朋友熟悉的面孔浮现在夜寒凌的脑海里,夜寒凌递上木盒的时候,他仔细的听着夜寒凌给他讲那些纹路的事情,“在组织里我也见过这一些奇怪的文字与图案,现在我所执行的任务好像就与这些东西有关。”
柔和的晨光下,苏木研瞥了一眼夜寒凌背上的刀袋。确实,夜寒凌看起来比背着一只黑色的木盒要正常的多了,抽刀也更容易,以后要是遇见了什么突如其来的状况夜寒凌也可以更快的解决,还不用像以前一样顾及着木盒。至于他苏木研,团长能够解决的事情由团长去解决好啦!
苏木研大步朝村落的方向走了去,夜寒凌紧跟其后,他知道苏木研要去干嘛,人没了,让他们就那样躺在那里不好。
苏木研对夜寒凌说他的刀袋很好看,什么时候也给自己弄一个。
夜寒凌说等到下一个小镇的时候给他买一个好了,这个是他拿木盒和他的朋友换来的。苏木研不置可否,拍了拍夜寒凌的肩膀说,“那下次再找一个木盒去换就好啦,干嘛要花钱呢?”
夜寒凌苦笑,你把木盒当什么了?随便砍棵树木三刀两刀就削出来的东西吗?何况木盒上最有价值的是那些纹路,光是那些纹路的消息就不知道能换多少那样的刀袋。
“人,没了。”苏木研站在小村子的废墟上看着眼前的一切。
“嗯。”夜寒凌蹲下用手指去抚摸着地上的泥土,然后将带泥土的手指伸到鼻子前闻了闻。
“怎么样?”
“尸体应该是沉到底下去了,不太像是人干的。”
“那就是神咯!”苏木研也蹲下身子,认真的看了看那些血迹,看上去和那天他在小饭馆看到过的那个酒客的血一样。
“可能不是,神应该不屑于干这样的事情,神总是追求于一切的完美,他们没有必要对一群死了人出手!”夜寒凌站起来,四处张望,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不用找了,走吧!”苏木研站起来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脚下的泥土,转身朝村口的那个大槐树走去,既然尸体已经沉到地底下去了那就让他去吧!
“嗯,你说得对。既然有人让他们沉下去,肯定会让他们上来的。”
其实,苏木研才没有这样想,他仅仅只是不想将他们再次挖出来而已!人都死了,为了没有多大意义的真相还去打扰他们真的不是很好。
“我可没那么说啊,不要把什么高帽子都往我的头上戴。”苏木研认真的说。
苏木研走过那条只剩石阶的小巷,一个染满血迹的布娃娃静静的躺在烧毁了的房屋里面,不知被谁踩了一脚。
他推开那根坍塌了的房梁,有些奇怪大火为什么没有将这里的一切烧掉,毕竟昨天夜里也并没有下雨。如果单单是那个布娃娃的话,苏木研肯定会觉得是活熄灭了以后有人故意扔到哪里的,但这根木制的房梁却没有完全被烧毁掉,甚至说还处于完好无损的状态,昨天夜里也并没有下雨。
苏木研并没有深度的去思考这件事情,他推开那些坍塌了的木架拿起那个布娃娃,他莫名其妙的被这个布娃娃所吸引,他想找个地方将它清洗干净,他觉得它沾满鲜血的样子有些让人不好受。
“团长你过来看,这个布娃娃的背上有东西。”苏木研对同样在废墟里翻着东西的夜寒凌说,“是一些纹路,和木盒上的很像。”
夜寒凌扔下手中的东西走到苏木研跟前,苏木研将那个血迹斑斑的布娃娃递给他。布娃娃的背上裂开了一条缝隙,它的体内有一块不大的木牌,上面有些木盒上呈现出来的纹路一样的纹路。
夜寒凌轻轻的将布娃娃里的木板取出,将布娃娃递给苏木研,苏木研接过布娃娃对夜寒凌说,“你能将它缝补好吗?一会儿我看看我能不能找到针线。”
“你喜欢的话先将它洗干净,以后我帮你缝补,这个就先放在它里面吧!”夜寒凌又将那块小木牌丢给苏木研,用他那一贯清晰冰冷的口气说。他认为是布娃娃保住了木牌,也是木牌保住了布娃娃。
“哦哦。”苏木研轻轻地应声到。
苏木研的衣装被燃烧过的漆黑木柴弄得脏乱,手上沾染了一些布娃娃里渗出来的血迹。他就像也是这场悲剧里的人物,像一个被母亲藏到满泼了水的床底下躲过了一劫的孩子。
“顺便连自己也洗一下,这样子看上去不好。”夜寒凌看了他一眼。
“不好就不好呗,洗了都没衣服可以换了。”苏木研无奈笑了笑。
他们没有什么像样的坐骑,带不了除了一柄长剑或一把横刀以外的其他东西。平时也就只是像个流浪汉走到哪里就在哪里混一点饭吃,然后在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洗掉。
苏木研走老槐树下的那口老井旁,用那只木制的水桶打水不停的往身上倾泄。夜寒凌在老槐树下生起来一堆火,苏木研和他都没有多余的衣服,他们得将湿漉漉的衣服以最快的方式弄干。夜寒凌静静的躺在大槐树的枝头睡着了,因为昨天有一群人惹苏木研不开心了所以他一夜没睡。
“原来你洗干净后的样子还挺可爱的。”苏木研看了看这个和长剑一样长的布娃娃,满脸温馨的笑容。
苏木研呆呆的看着这个布娃娃,也许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心里在想着些什么,或者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看着它就莫名其妙的发呆了而已。苏木研想和夜寒凌商量一些事情,但又不想打扰他睡觉,便也只能坐在老槐树下发呆等夜寒凌醒来了。睡着了的夜寒凌才像是一个普通人,看不出满脸的冷寂,也听不见他不带任何笑点的话语,和大多数睡着了的人一样。
“团长,那边好像有人来了,你要走光了。”
苏木研将夜寒凌的衣服绕在一根木棍上朝他扔了过去,夜寒凌手疾眼快的接过来迅速的穿上,对苏木研说,“抱着你的布娃娃上来。”
苏木研蹲在老槐树上,小心翼翼的看着那群带着面具着装整齐陌生人影。冷冰冰的甲胃看上去还挺威武,只是标配的横刀显得有些普通,他们应该是一群三流骑士团的骑士,也就是在战场拿着差不多的武器以差不多的动作相互砍杀的那种。
“骑士?”苏木研问一旁的夜寒凌,“他们看上去和小镇上的骑士有些不同,他们比那些骑士更加有组织有纪律。”
“军人和城市管理者的区别。”
看起来苏木研倒是对他们挺感兴趣的,他觉得那些骑士身上甲胃似乎没事用处,夜寒凌手中的横刀可以轻易就将它们砍开。
团长果然都是那种见多识广,对事事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苏木研在心里默默的说,看来他选了一个不错的团长。
“你喜欢那样的甲胃?”夜寒凌问。
“不喜欢,看上去冷冰冰的样子,穿起来一定很不舒服。”苏木研说,但眼睛里却流露出一副非得弄一件过来玩玩不可的神情。
“喜欢的话就下去弄一件吧,别把事情弄得太大就好。”夜寒凌一把将苏木研扔了出去,正好落在了那群骑士跟前,摔得全身亲地!
“不好意思啊!树上的那个人推我的。”看着那群骑士把自己围了起来,苏木研笑嘻嘻的指着那棵大槐树说。
夜寒凌轻身越下,提着横刀站立,身旁满身剑弩拔张的骑士。
那些骑士不问缘由的朝夜寒凌冲了过去,奈何夜寒凌身轻如燕,那些骑士连他的衣角都触碰不到。他们便将一柄柄银色的长刀架到苏木研的脖子上,让夜寒凌束手就擒。
“不要这样对我,不然我要生气了。”苏木研委屈巴巴的看着那群骑士。
那些骑士丝毫不理会苏木研,对着夜寒凌说:“放下你手中的横刀,不然的话恐怖事情有些麻烦,你不想看到我们的刀刃划破他的喉咙吧!”
“团长,我生气了。”苏木研说。
苏木研话音刚落,夜寒凌便反握着修普诺斯,黑色的刀光闪过骑士们的眼角,夜寒凌手握横刀在骑士之间穿梭,身如鬼魅。骑士们并没有挥刀,就像短暂的睡着了一样。
等他们会过神时,夜寒凌已经解下了一个骑士身上的甲胃,带着苏木研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