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出发,姚晟暂压下心头的不安,马车缓缓的前行着,马车中的四人,围着小几而坐,李霓裳单手支着脸颊,滢滢美眸却倦怠的合上又再勉强的睁开。
看着霓裳强撑着精神不让自己睡过去,姚晟心疼的搂过霓裳道:“霓裳,你若累了,就靠着我睡一会吧,到了雪晴别苑,我再叫你。”雪晴别苑是姚家名下的别苑,而他们的下一站就是去雪晴别苑,如此姚晟才这般说。
见姐姐依着姚大哥很快的睡过去,李羽衣兴致越发低落,她很是无聊的把玩着小桌几上精致的茶杯,连瑾郡见此,便亲昵的拥住李羽衣道:“你要不要也睡一会,你的精神看着也不太好。”
“我昨晚睡得还可以,现在睡不着。”淡淡的说道,眸子看着马车窗外,愁绪再次涌上她的俏脸,轻抚着慕容静竹赠送的臂钏,李羽衣复言道:“你应该不知道我在禁城的另一个身份,想不想听我说个故事。”
看着李羽衣绝美的侧脸,连瑾郡不疑有它的应道:“你说,我听着。”
“六岁那年与姐姐失散,我被人贩子拐到禁城,那人贩子见我生得好,本欲将我卖进妓院,当时我害怕极了,虽然年幼却也知道妓院不是个好地方,所以即使再怕,也不断的想办法逃走,你可知道我是怎么逃出去的吗?”李羽衣眸子空洞的看向连瑾郡道,连瑾郡深知这其中的缘故不简单,本欲开口询问,李羽衣却开口继续道:“我趁那人贩子出去喝酒的间隙,利用破屋中的破瓦片,将绳索割断,本来可以顺利的逃走,谁知那人贩子却回来了,他见我要逃走,便要教训我,我为躲过皮肉之苦,便将那人贩子误杀了,后因借口卖身藏父,被好心人收养。成为沈家的养女,也是因收养我的老人过世,在沈家,义父很疼我,可沈夫人并不喜欢我,我还记得第一次到沈家时,沈夫人看见我时那双惊恐的眸子,在沈家的这些年,我一直都住在沈家别苑或是仙乐坊,所以便有了舞翩翩这个身份。原本我以为沈夫人只是不喜欢我,可我没想到,她对我的不喜欢竟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真正的沈灵嫣才断气,她便派人到天圣堡暗杀我,不止如此,她还派人去北地下毒毒害姐姐,你知道吗?你和姚大哥使的金蟾脱壳之计,起初很让我和姐姐介怀,但后来想想,便也释怀了,李漠和舞翩翩一死,沈夫人怨消了,便不会再有不可预知的暗杀。”
“别多想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有我保护你,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不由的收紧双臂,连瑾郡慎重的承诺道,李羽衣的经历,让他很是心疼。
一旁的姚晟,始终一言不发,但李羽衣的讲述,他一个字也没有错过,当年李家的灭门之灾,她们姐妹虽逃过死劫,可失散的这么多年,她们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也只有她们自己清楚,也许那会是一辈子的心理阴影,想到这些,姚晟不禁又紧紧了怀中的人儿,生怕自己稍稍松手,她就会消失似的。
马车上自李羽衣的讲述结束后,又再归于平静,晌午时分,因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姚晟他们只得原地休息,就着准备的干粮应付午膳这一顿,随从的奴仆们在马车周围就地而坐,他们的午膳就是冷馒头加白开水,而在众多奴仆中,有一个丫头是特别的,她是可以上马车的,她是连瑾郡路上救下的一个哑女,连瑾郡也因为哑女这特殊的不能言语,而决定让她随行伺候羽衣姐妹。
马车内,哑女动作利索的,从暖炉中取出一直热着的红豆粥,将红豆粥分别盛进四个瓷碗中,又将食盒中的点心及清淡小菜摆上桌几,姚晟见怀中的霓裳睡得正香,便轻声道:“不用等我和霓裳,你们先用吧!”
连瑾郡见此,便将一碗红豆粥递给李羽衣道:“中午只能吃这些了,晚上到了雪晴山庄,再准备些你们姐妹喜欢吃的。”
接过红豆粥,李羽衣轻笑道:“没关系,我就喜欢红豆粥。”这时哑女递上瓷勺,李羽依笑盈盈的接过瓷勺,眸子不经意的扫过哑女的手,但见哑女的手背上,有一颗鲜红的血痣,一丝惊讶自眸中闪过,见哑女殷切的看着自己,李羽衣淡淡一笑,便将一勺红豆粥送进口中,连瑾郡没有动碗筷,他颇有兴致的看着李羽衣,她吃东西的样子,让他有种难言的幸福,很快的,一碗红豆粥一滴不浪费的被李羽衣吃光,“哑女,帮我再盛一碗。”说话间,李羽依已将碗递向哑女,可哑女还未接住那碗,碗便自李羽衣手中滑落,安静的马车只听“咣……”的一声,她脸色煞白的捂紧肚子。
美眸不可置信的盯着哑女,纤手颤抖的指向哑女道:“你……你……是沈夫人……沈夫人派……下毒……”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喷出,血雾自空中缓缓散开,李羽衣眼前一黑,便陷入永久的黑暗中。
“羽衣……羽衣,你怎么了,你别吓我。”连瑾郡不可置信的看着怀中脸色煞白的人儿,他顿时慌了神。
“她们都中毒了,是两种不同的毒,而且是无药可解,你们就等着七日后为她们收尸吧!”哑女狰狞的狂笑着跳出马车,飞身而去,而她张狂的声音却在空中久久回荡不曾散去。
“莫北、吴杰快追,一定要活抓哑女。”姚晟反应过来,急急的吩咐手下道。
“霓裳醒醒,霓裳快醒醒。”想到哑女的话,姚晟很是不安的轻摇着怀中熟睡的人儿,可她依旧恬静的闭着眸子,气色也很好,完全看不出中毒的迹象。
“姚兄你不是懂医吗?快给她们把脉,看能否诊断出所中何毒。”将李羽衣的手抬起,连瑾郡急切的说道。
姚晟这才反应过来,手指搭在李羽衣的手腕处片刻后,他脸色一变,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李羽衣的脸,又迫切将的为李霓裳把脉,突然搭在李霓裳腕处的手指,如同被什么灼伤似的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