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嫣妹妹过来坐,你刚才走得急,我送给妹妹的礼物都没来得及拿出来。”拉过沈灵嫣坐下,慕容静竹接过春儿递上的锦盒,将锦盒打开,置于沈灵嫣面前复言道:“这个臂钏也是我上次一并设计的,一直没有为它找到合适的主人,不过现在它找到主人了。”
“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嫂子的心意灵嫣心领了。”舞翩翩看着锦盒中的臂钏,她轻声拒绝道,虽然很喜欢这个臂钏,但这臂钏的造价不低,她不能收,更不能欠人人情。
“你先别急着拒绝,先听听这臂钏的来历,你会改变决定的。”拿起锦盒中的臂钏,慕容静竹神情亲和道。
“静竹,你何必如此,灵嫣一向不喜欢这些名贵手饰,不管你说什么故事,都不会改变她的心意。”师圣卿不想舞翩翩稍后言语上冲突了慕容静竹,所以开口阻止道。
“嫂子请讲,我很想知道嫂子接下来要讲的是什么故事。”舞翩翩没有理会师圣卿,而是期盼的看着慕容静竹,她知道如此智慧的女子,要讲的故事,并非是一般的故事。
“这个臂钏的材料,并非是我所购,它是我李世伯的独子,在一次外出办事时带回来的,材料是他路上所救的一位妇人所交托的,那个妇人一辈子的心血,都花在了制作各种各样的饰品上,她是个可怜的女子,幼年时,因家贫被父母卖给地主家做童养媳,长大后她不得已嫁给了地主的儿子,那地主的儿子是个败家子,当他将父亲的家产都败掉后,为还巨额赌债,她被丈夫卖进了青楼,她不甘堕落青楼,便趁夜逃出了青楼,身无分文的她,四处乞讨,后被一位精于头饰的老师博所收容,学得手艺的她不仅可以凭手艺养活自己,她更明白,女子也可以独立,也可以凭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我的那个兄弟将材料带回后,我画了许多图样,才设计出这个臂钏,它不仅仅是个佩饰,它更是那位妇人精神的传承。”拿着臂钏的纤手紧了紧,慕容静竹至今想起那个故事时,心中还有深深的感动。
眸子涌动着另一抹情绪,舞翩翩颤抖着伸手接过那个臂钏,“这个臂钏我收了,那位长辈说得对,女子是应该学会独立,应该学会自力更生,我愿意将这种精神传承下去。”
看着那个痴痴盯着臂钏的人儿,师圣卿心中突然有种害怕的情绪滋生,因为舞翩翩的脾性太孤傲也太要强,很多时候,宁愿把什么事情埋在心中,自己独自承受,也不愿示弱的向他人求助,她的体内那股不安于命的血液,会因为这个有精神传承的故事,而活跃起来,如此他更抓不住她。
其实以他的权势,自然能强迫沈家将舞翩翩许给他,只是师圣卿清楚舞翩翩的性子,她的性子太要强,再加上并非沈世伯的亲生女儿,如果逼迫她太紧,她会用极端的方法,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又是随意聊了一会,一众人各怀着心思散去,可散不去的,是某人不甘于命的束缚,也有某人因害怕失去而神伤不安的情绪。
夜晚,依在床上,舞翩翩拿着慕容静竹送她的臂钏,她细细的打量着臂钏的做工,脑子里则反复的想着慕容静竹说得那个故事,此刻她因为那个故事而心情激动,更因为那个故事,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方向,将臂钏戴上,舞翩翩最终舒心的进入到睡梦中。
微弱灯光下,舞翩翩所居客房的门,被轻轻推开,师圣卿一袭黑色锦袍闪身进了舞翩翩所居的客房。
脚步极轻的行至床塌边,师圣卿就这样静静的站着,而俊眸则是留恋的游走在那精致的五官上,师圣卿不知道这样站了多久,他也不知隐忍了多久,最终还是悄悄的离开了舞翩翩的客房,他的来去是那样的低调。
在天圣堡呆了几日,舞翩翩每日除了应付师艳姬的叽叽喳喳,还要应付的,便是师圣卿的众多女们人,毕竟顶着沈家大小姐的身份,又是师艳姬的艺师,那些个姬妾怎会不来献媚讨好呢?只是舞翩翩偶尔会想,如果这些个女人们知道自己的夫君,对她这个所谓的沈家大小姐有着异样的心思,她们应该不会再来南媚讨好吧!好不容易将那群女人打发掉,舞翩翩瞅着难得的空隙,独自出了艳裳阁,一路慢走,不知不觉来到碧园中,静静的在荷塘前站定,深深的呼吸着混有青草绿水清香的空气,这种感觉真的好舒适。沉溺在自然的怀抱中,舞翩翩根本没有留意到远处的注视。突然身上一暖,她回过神来,侧身回首,却见慕容静竹恬静的笑看着自己,拉了拉身上的披风,舞翩翩轻轻一笑道:“嫂子什么时候过来的,我都没有听到脚步声。”
“才到一会,刚巧看到你往碧园这边来,所以就带了件披风过来,今天风有些大,你要注意保暖。”慕容静竹关怀道,眸子扫过沈灵嫣右手腕处时,一抹异色自眼底闪过,但很快的便被她隐了下去。
“谢谢嫂子关心,我们去石桌旁坐一会吧!”淡淡一笑,舞翩翩拉过慕容静竹往石桌而去。两人坐下还未说上两句话,便见一侍女拿着托盘往石桌这边而来。“夫人、小姐,奴婢是送茶水点心过来的。”侍女在石桌前站定,她低垂着头道。
看不清侍女的五官,虽然到天圣堡不久,这侍女却看着陌生的很,如此慕容静竹轻声道:“你是负责堡内哪里的内务,为什么不是我的侍女春儿送过来。”
依然垂首道,侍女机警接话道:“我……在厨房做事,”而侍女托在托盘底的手缓缓移动着,“这茶水点心是春儿姑娘让我送过来的。”突然那侍女袖中寒光一闪,那寒光刺得慕容静竹眼睛生疼,可她还是清楚的看见一把锋利的匕首,闪电般的刺向身旁的人。